圣旨自前朝传来,盛玥儿立刻被带往冷宫,拂柳苑很快被搬空,很快被封了宫,这一切都是安礼亲自带人办的。
据说是皇上厌恶盛昭仪谋害皇贵妃,所以连带着也厌恶起了拂柳苑,所以自那之后,无论过了多久,无论是更替了几代君王,拂柳苑再也没有启用过,不过这也是后话。
盛玥儿被打入冷宫,一路上不少人都瞧见了,自然也听说了她胆子大到居然敢推皇贵妃入水,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后宫中的人忍不住咂舌。
如今的苏宁安是育有两个皇子、皇上亲封的皇贵妃,又不是当初那个初入宫无依无靠的昭美人,现在若谁还敢对皇贵妃有坏的心思,便要掂量掂量母家的人头够不够砍,她们若是见着皇贵妃恨不得绕路走,怎么还敢有人往上凑?
也就是盛玥儿如此大胆,幸亏她哥哥盛衡刚刚立功,皇上才没有牵连盛家。
回到朝露宫的苏宁安又想起了皇上的话,忍不住摇了摇头,轻嗔道:“这人,非要榨干最后一丝价值才放人不成?”
翠竹跟在苏宁安身旁,忽然懂了为何皇上要让娘娘配合着做戏。
“原来皇上是要给娘娘立威呐!”翠竹惊喜道:“小姐,你说我有没有说对?”
“不错,总算有些长进!”
沈言酌刚来就听见主仆二人的谈话,忍不住破坏,哦不,加入进来。
翠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苏宁安则是将孩子交给乳母,上前替他脱下外衫。
沈言酌看着她如今尽是体贴柔顺,还带了一股少妇般半熟不熟的风情,眸子也不禁染上三分醉意,顺势握着她的手,带着她坐在榻上,反复的依偎亲近,尤嫌不够。
“皇上准备什么时候让他们离开?”
沈言酌勾了勾唇,“朕让盛衡年前就离开长安赴任,盛玥儿自然随行,到时盛衡给她安排一个新的身份,朕也算不负当初给盛衡的承诺。”
看着苏宁安的眼睛“咕噜噜”一转,沈言酌笑道:“怎么?还有什么想说的?”
苏宁安莞尔一笑,眸中闪烁,“皇上喜欢风雅之物,盛玥儿再怎么说也是瑾王府的伴读,文墨上定是不俗,说不得在这些事情上还与皇上不谋而合,不像臣妾,总是说不到皇的心坎上。”忽而眸底更是怯怯,“皇上为何不留下,也好全了盛姑娘一番心思。”
沈言酌哪里不知道她是故意的?如今安安的醋劲儿是越来越大,险些叫人招架不住,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
“的确,盛玥儿在这些事上尤胜安安。”话尚未说完,果然就见着苏宁安面上不霁,顺势搂紧了她的身子,在她耳边低沉道:“”但这等事与安安在一起才是情趣,与她一起,跟与那些文官、侍读之间并无不同,哪里有趣?”
“真的?就算臣妾笨笨的接不上也可以?”
“朕何曾嫌弃过安安?”沈言酌眉眼一挑,笑道:“再说安安在这些事儿上只是没有被好好教导,你母亲能教给你的也有限,即便你什么都不会,又有什么关系?”
“朕所爱的,不过是你苏宁安而已。”
苏宁安眉眼一嗔,却压不住上扬的唇角,依偎在他怀中,面上羞红不已。
这人,越来越会哄人!
后宫之中是恨不得甜死人的浓情蜜意,不过千里之外的边疆,却是阴云笼罩。
一个月前
瑾王不仅暗自养了一批死士,还跟番外小国勾结,甚至承诺事成之后分给他们城池土地。
这事儿付长寻早就查到,于是早早的准备了兵马粮草,以作应对。
其实有准备之仗本就不难,奈何对方太过阴毒,竟在箭上淬了毒,直直的向付长寻而来。
一连五支,付长寻躲过了前三支却没躲过后面两支,虽然见了血,但伤口并不深,因此迅速拔掉箭矢,再次投入厮杀。
经过大半个月的奋战,虽然大捷,但也因着这大半个月,日日都在厮杀拼搏,让毒以极快的速度流遍全身,让付长寻昏倒在帐中,再也醒不过来。
虽然军中的军医医术了得,但试了各种方法,也没法完全将体内的毒素清除。
虽然目前堪堪保住了性命,却让付长寻成了活死人,但即便是活死人,也离亡期不远了。
因着实在没了办法,所以快马加鞭送了密函到御前,只求宫中的御医能有良方。
当信从边疆传到宫中时,已然是大年初五。
这信儿传到了皇后的耳中,让皇后原本已经逐渐康健起来的身子大受打击,当场便吐了一口血。
堂堂中宫皇后,为了一个将军吐血,自然没人敢说,只说皇后不好了,立马将太医院的所有御医都请了来。
苏宁安听罢,立刻赶了过去。只是进了凤毓宫,才发现所有的人都立在外面。
“皇贵妃。”琥珀见苏宁安欲进去,立刻行了礼,“皇上在和皇后……”
正欲说什么,却被桃儿扯了扯衣袖,给苏宁安让了路。
苏宁安看了她们一眼,没说什么,进了凤毓宫。
“你干嘛?怎么让皇贵妃进去了?”琥珀不明所以,对桃儿很是不满,“莫不是看她如今是皇贵妃了,你便不顾娘娘的体面?”
桃儿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娘娘所求,皇上未必应允!若皇贵妃开口,说不得还有希望!”
苏宁安绕过屏风刚往内寝走了几步,却听皇后哀求道:“求皇上行行好,让臣妾去边疆看看他,一眼,就一眼!”
沈言酌却是站在皇后床边,侧身扫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好生养病,朕已经派了寒骁凡带队,各种药材应有尽有,不会让他有事!”
“可是……可是从边疆传信回来都要大半个月,更不论他早就中毒多日,万一、万一来不及呢?臣妾只求去看一看他,难道皇上连这也不允吗?”
沈言酌眉目一拧,告诫道:“别忘了,你是皇后!”
“可这些年来,我替你安稳后宫,替你护好你的皇贵妃,难道就不值得皇上通融一二?”
“你……”沈言酌正欲辩驳,却看见了苏宁安,上前两步拉住她的手,“你怎么来了?”
皇后也在同一时间看见了苏宁安,恨不得爬下床来哀求,“皇贵妃,本宫求你,给皇上说说情,让我去看看……”
“够了!”沈言酌握紧了苏宁安的手,怒而一甩袖,“你好好养病便是。”
苏宁安看着向来雍容淡定的皇后如今竟是这样一副可怜样子,又想起在边疆时看到皇后与付将军的事,也由不得为他们惋惜,于是想也不想的开口,“皇后只是想……”
“你也闭嘴!”
苏宁安怔愣的看着沈言酌一脸怒气的走出凤毓宫,这也是他第一次丢下她一个人。
“皇后!”
刚一回头,却发现皇后一脸苍白的下床,却倒在了地上,急忙过去搀扶。
皇后顾不上起来,紧紧抓着苏宁安的手,“我求求你,求求你帮我说说情,我只是想见他一面,就一面……”
苏宁安看着皇后像孩子一般无措的哭着,完全不见往日的稳重自持,忍不住也湿了眸子,一边为她擦着眼泪一边道:“皇后放心,我会去求皇上,付将军也会没事的!”
“嗯!”皇后使劲儿点了点头,“谢谢你!谢谢你,苏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