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的打量之后,“啪”的一声将画像扔给了顾禹安。
“不是她!赝品要来何用!”
“是属下办事不利!”顾禹安急忙道,正欲带着画像退下,却被沈言酌叫住。
“苏家可是有这一个女子?”
“据属下所知,苏大人女儿众多,但其余的女儿,除了苏玉心外,最大的尚未及笄,但是当时与主子相遇的女子,如今怎么说也应十七八岁才是,也只有苏玉心符合。”
沈言酌看着桌子上好几封急需处理的密报,本欲将此事撂下,但目光又不自觉落到了画像上。
自从遇见她,与她一夜欢好,不可抑制的生了求娶之心,谁知却遍寻不见。
母妃数次让他娶妻纳妾,都被他否决了。连通房也不曾要,鬼使神差的只念着这骗了他身子、偷了他心的女子!
复又将心思从那些公务上挪开,“苏玉心虽然与她的神采完全不同,但眉眼却是相似的,说不得她也是苏家女儿?去仔细查查!”
······
自从将韩氏和苏玉心关押起来之后,苏诚骞屡屡想起那术士的话,越来越觉得有理。
又差人去找了那术士,不见半点痕迹,于是又派更多人去找。
但也正是这样仙踪无定,更让苏诚骞确定了那人是个厉害的,既然他说有嫡姐在侧可保胎儿安稳,说不定是真的呢?
将这话说给杜映蓉听,杜映蓉却眉眼淡淡:“老爷真的确定安安不会伤到儿子?妾身还是担心。”
“既然是高人说的,定是没错,我明日就让人去将宁安接回来。”
杜映蓉却笑道:“老爷公务繁忙,这等小事,妾身明日吩咐下去就是,如何能让老爷操心?”
苏诚骞点点头,又抱着杜映蓉欲亲热,杜映蓉却借口孩子为上推拒了,顺手倒了杯茶给他。
“这是妾身专门请大夫为老爷开的补身茶,每日饮上一杯,可让老爷身强体健,”说着羞怯一笑,“犹如少年。”
苏诚骞听了,心中大喜,正好最近有些力不从心,急忙“咕噜咕噜”喝下,没一会便觉得更精神了。
杜映蓉将他送去了别的妾室那里,苏诚骞自然少不了夸赞她体贴、识大体,高高兴兴的往妾室房中去。
杜映蓉看着茶壶,冷冷一笑。
“月娘,赶紧去准备马车,明日一早就将安安接回来,今晚就得把房间布置好,千万莫委屈了她。”
月娘喜滋滋的应下,如今夫人管家,一切自是不缺,给小姐的都是最好的。
郊外庄子
这里虽然清苦,但有翠竹陪着,苏宁安过得也很是开怀,倒是比苏府好许多。
只是少不得担忧着母亲,有没有被韩氏母女欺负。
自己与翠竹开了一小块儿地,庄子附近的农户给了她们一些菜籽,她们学着种菜,成果也是不错。
这庄子本就没几个人,那些婆子也懒得管她俩,因此与周围的人混得很熟。
“这菜可真新鲜,咱们可以中午炒来吃。”苏宁安摘了六七朵青菜,刚好够她们一餐。
翠竹笑笑:“小姐您看,今儿厨房送来了鱼虾,今儿咱们可以吃顿好的。”
苏宁安一愣,笑道:“这几日是怎么了?这可是从前都没有过的事儿。不过正好,咱们好久没大吃一顿了!”
因着食材丰盛,主仆二人午膳吃得确实不少,肚子都撑圆了。
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刚有了些困意,谁知婆子却笑得牙不见眼,“老奴给小姐道喜。”
苏宁安眨了眨眼,“嬷嬷这是什么意思?”
婆子笑得越发开心,露出一口黄牙。
“府里派人来接小姐,马车已经候着,让小姐收拾收拾快回去呐!”
“啊?”
苏宁安与翠竹互看了眼,苏宁安满眼的不信。
翠竹激动的握着她的手,“小姐,咱们终于可以回去了!”
虽然她仍觉得有些不真切,但翠竹已经急忙去将包袱收拾好。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就是两个小包袱而已。
二人跟着婆子来到前厅,却见来接她们的不是别人,却是月娘。
苏宁安当时就酸了鼻子,扑进月娘怀里好一顿哭。
月娘也连连擦了好几次眼泪,“小姐快随奴才回去吧,如今苏府都是夫人管着,断不会让小姐受委屈。”
苏宁安一愣,急忙点了点头,喜笑颜开。
蜿蜒的小路略有些颠簸,安礼驾着马车,顾禹安掀开车帘,向外看了看,“主子,前面再有三四里就到了。”
沈言酌斜靠在软垫上,双眸微闭,搁在膝上的手不自觉的握紧,轻轻“嗯”了一声。
顾禹安看着主子的样子,缓缓出了口气。
苦苦找了好几年的人,今日终于能相见。
但主子即便再不显喜怒,又如何能不激动呢?
马车加快了速度,迎面却跑来另一辆浅紫色的马车,幸好那辆马车走得并不快,安礼也能顺利避让。
苏宁安枕在月娘腿上睡得很熟,月娘轻抚着苏宁安的头发,安心一笑。
我的好小姐啊,你和夫人的苦日子,终于要过去了。
沈言酌眉头微动,似是感到什么,急忙掀开帘子,入目却是路两边的树木和草丛。
马车停在庄子不远处,听着安礼的回禀,面上越发的难看。
“方才路上错过的那辆马车,或许就是苏小姐……”
顾禹安看着沈言酌的神色,也立刻道:“先前主子不知姑娘门庭,但如今知道了,找人也就简单了。”
沈言酌稍稍放松了眉间,正欲开口,忽而上空飞来一只通身墨色的鹰,长啸一声,乖巧的停在顾禹安的肩头。
顾禹安急忙取下鹰腿上的信筒,将里面的字条递给了沈言酌。
草草看完,一个火折子,便将那信燃烧殆尽。
“先派人在苏家周围日夜守着,只守着就好,不要惊动,更不准吓着她!”
皇位之争一触即发,其中血腥非同一般,此刻着实不想让她卷进来。
苏宁安,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