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眼睛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耳边传来了心电监护仪的报警声,有人站起来查看了一下。
“你醒了呀!”
我并没有出声,静静的看着她起身按了床头的呼叫铃。
午后的微风越过半开的窗户摇曳着鹅黄的窗帘,坐在沙发上盯着面前的病床,床头的资料卡清清楚楚写着我的名字。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穿了黑色风衣的方行旅快步走了进来,望着空荡荡的病床的他脚步一顿。
只要他一回头就能看见墙边的我,玩味的盯着眼前的人。
“薄言,怎么坐在这,去床上躺一会儿。”
方行旅将手里的保温饭盒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在我面前蹲下。
坐在沙发的慢慢的喝着汤,赵安也来了,现在正靠在窗户边的墙上碎碎念。
“行凶者已经被抓住了,听赵贺说那个男人叫阮秦。”
“薄言,你得罪过什么姓阮的人吗?”
我的工作是接手人事委托,干的那件不是得罪人的事儿。不过我认识的姓阮的就那么几个,年前就接了黎森的委托。
按理说那件委托应该已经被方行旅移交给警察了呀?还是说我之前的推断是错误的,才被人报复?
叩叩,回过头就见赵贺带着一个姑娘站在门口。
“沈小姐,伤好的怎么样了?”
“好很多了,怎么有空过来?”我抬头冲赵贺微微一笑。
“那我就切入正题了”赵贺询问似的扫视了周围的几人,“嗯,是这样的,这次我们主要来是关于阮秦的案子。”
“二月十四那天,也就是沈小姐在安达酒店被刺那天,还有些细节需要补充。”
“不用送了,沈小姐好好休养啊!”
方行旅跟在赵贺的身后将人送到了门口,我低头看了眼面前的汤碗,上面已经浮起一层薄薄的油脂,可惜不能再喝了,将手里的勺子放在了桌子上。
“拜托啊,方哥!你能不能稳妥些,这种委托都不移交给警察的嘛?害的薄言差点没命啊!当初你是怎么给我说的,你还说......”
“抱歉,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了无生气的方行旅站在门口看着怒气冲冲的赵安,气氛突然变的很微妙,我总感觉这两个人有什么秘密也不是空穴来风,从刚才方行旅打断赵安的话就能看出来。
“哎呀!我现在不是也没事嘛,两位,你们谁能帮我收拾一下桌子?”
我故作轻松的伸了个懒腰,笑嘻嘻的打着哈哈使唤人。
“原来你说的是方法医啊,不过薄言,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
面前的人挂着我熟悉的脸,一身板正的西装,此刻正好整以暇的盯着我。
旁边的赵安正将剥好的栗子递过来,我下意识瞅了一眼身边的落地玻璃窗,透明的玻璃上隐隐约约映着身着白色长裙,黑色长发的人影。
“真的是无力吐槽,没完没了了,怎么又是这个破梦境!”
“啊?薄言,你说什么?我没听太清楚!”
耳边传来了赵安的询问声,自己也是个傻叉了,怎么就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挂着假笑缓缓回了头,晃了脑袋示意自己没讲话。
“没有啊,我没说什么了,就说今天天气挺好。”
“哦,沈小姐很喜欢下雨天。”
这两个人还真是性格互换啊!瞅我睁眼说瞎话,被方老大怼了吧!
“哈哈,还好了,也不是特别喜欢。”
“沈小姐约我也不是来聊天气的吧?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啧啧啧,梦境里的方行旅疏离感不是一般般的强,这沈小姐叫的,简直让人毛骨悚然!还但说无妨,有本事你现在立刻马上离开啊。
“阮景,知道吗?就是周苑被杀的那个,凶手抓住了嘛?”
什么跟什么啊?确定是来问凶手的吗?不是来找方行旅商量对策的吗?还真是前后矛盾,简直莫名其妙,我已经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槽点了。
“赵警官,对案情绝对保密,这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你不会连这点都做不到吧?”
“我没有告诉过薄言,而且她最近一直都在云安,今天下午才刚到。”
“难得沈小姐她刚到就来找我了吗?来询问案情进展。”
“对啊!”
要死了!现实中吵个不停,做梦的时候还吵,他们俩是中了什么魔咒嘛,大概是剧情需要?
“对什么对,这个案子不是早就结了,赵安你日子过昏头了吧!”
“沈小姐还是回去好好看看新闻吧,不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恕不奉陪。”
皱着眉头盯着方行旅的背影,这风风火火的性格,百年难得一见。
还结了,要真结了,我还被捅了,现在还躺在病床上。
话虽如此,但是实事求是还是得落实到位的,翻出了手机,输入词条。
凶手是阮景的父亲,我并没有多惊奇,让人疑惑的是他是自首的。
一阵风吹来,头顶的树叶被吹的哗哗作响,不远处的玻璃门是挂着沙县小吃四个大字的门额。
裹了裹身上的毛线针织衫,我还是迈进了那扇大门。
小盅里的靓汤和白天方行旅送来的一模一样,尝了一口,味道也差不多。瘪嘴叹了口气,看来我对这碗汤积怨太深啊,做梦都要喝进肚子。
这座房子的结构没多少变化,只是它不是有方行旅的事务所,带着酒足饭饱的温暖推门而出。
落日的余晖映红波光粼粼的水面,我坐在汉江的排椅上,看着各色的行人来来往往,这个城市已经和那家沙县小吃一样。
啪嗒,门被重重的关上,我立马张开了眼睛。
“赵安,你能不能轻一点?”
方行旅刻意压低的声线传了过来。
“你们来了”
拉着扶手小心翼翼坐了起来,方行旅云淡风轻的拎着保温杯,反倒是赵安大包小包的。
“薄言,我把你的书打包了几本,我们不在的时候,你就不会无聊了。”
赵安将东西放在床头柜上,方行旅把带来的衣服挂进了衣柜,听了赵安的话,嘴边挂起了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