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补了妆才同老乡们站在一起,远远就看见辰哥那伙人。我有些想不通,毕竟他们走在前面,我昨天还被绑走耽搁了半天都还能遇见他们,真是晦气。
正准备离他们远点,转念一想,我是来干什么的,搞情报啊!没发现不是更好,我可以偷偷摸摸跟着他们。
于是我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跟进了城,还坐在了同一间面摊,后来想想这一定是梁晶茹给我的勇气,不然我怎么敢。
我正在埋头和面条做斗争,一抹灰白就立在了桌前,抬头愣了两秒还是干巴巴的冲他笑了笑。
见他和那三人坐在了同一张桌子,干饭的心思完全没有了。
“沈哥,人跟丢了,是我们办事不利,还请您责罚。”
气氛一下冷了下来,我忙低头呲溜面条以减少存在感,耳边是倒茶水的声音,他一直没有讲话,我不免松了口气。
听他们说要回去才付了钱离开,难得一次在梦里可以按着自己的想法来,晚点跟他们应该也没问题,我这样想着,打算去赵安的老家看看,现在去肯定能遇到利安妮,只要能见她后面的事都会简单起来。
刚拐进一条巷子就看见了身着灰白长衫的人立在巷尾,见我停下来还特地朝我走过来。我见他了熟于心的样子,心里已经一团乱麻准备开溜,一转身另外三人已经将巷口堵住了。
“佘家的”不等我回答,他已经到了跟前绕着我走了一圈,“不得不夸奖乔装打扮很成功,唯一的漏洞就是。”
他停了下来,两指捏住了我的腮帮子,狭长的眸子看不出来喜怒,通俗点就是面瘫,下一秒就嫌恶的收了手。“寻常百姓家可不像佘孙二小姐,这么嚯嚯上好的眉粉和香味浓郁的鹅蛋粉。”
还不等我反应,眼前就是一黑,耳边还有他的声音。
“呵,也不知道诸位是怎么结束的课程,竟然让一个小丫头反跟踪了。”
“方哥,这是我在那些尸体身上找到的,真要给薄言注射吗?”
“嗯,快点。”
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赵安和方行旅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让我有种不真切的感觉,思绪也随之慢慢放空。
“佘家的孙二小姐,肖禾,人就给你看管,随便给找点什么事做好了。”
场景一转,灯火通明的溶洞里,穿着白褂子的男人正奋力解着地上的麻袋,站在门口的男人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喂,醒醒啦!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做呢,快点醒醒了。”
叫肖禾的男人把地上躺着的人拍醒,手上黑漆漆不知名的东西已经让他顾不上醒过来的佘燕芜。
醒过来的佘燕芜丝毫没有惊慌的表现,一副逛园林坦然自若的模样,好奇的东张西望后反而还漏出了失望的表情。
“打针止血会不会,不会就去撒扫。”
“会的,我跟我家的张长工学过。”
她的兴奋劲让我一度眼花,咱可是被掳进来的就算是来搞工作的,但是这也太明显了,就这么轻易的低头会不会太草率了些。
“会就赶紧跟上来,给你安排住处。”
我的眼皮被掰开,亮晃晃的灯光像是要把我照瞎。
“薄言薄言,醒醒,快醒醒...”
“方哥,怎么还没有醒过来,都已经两支了,怎么办怎么办...”
“沈薄言,求求你快点醒过来...”
有水滴落在我脸上,这玩意不会是赵安的眼泪吧?他的叫喊声让我头疼,想安慰他一下,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方哥方哥,再等等...再等等行不行。”
“不能再注射了,已经两支了,薄言的身体会吃不消。”
“她必须活过来,让开。”是方行旅的声音。
“你现在要干什么,她还没有一百斤,身体承受不了那些药剂,能不能再等等。方行旅,你给我住手!”
“你会害死她的,就算是灵丹妙药也要有稀释吸收的过程,你干嘛这么心急?”
“那个破委托就那么重要吗?比沈薄言的命都重要嘛,她就是个傻子”
他们开始争吵,我的脑袋嗡嗡作响,心脏开始狂跳,费力的睁开眼皮子,及时叫停了赵安紧握的拳头。
旁边的油灯跳跃着火苗让左右两人的脸色都忽明忽暗,赵安迅速抓了我的手腕边询问着。“感觉怎么样?”
异常的脉搏让赵安皱了眉头,除了浑身没劲呼吸困难,我感觉自己现在就像刚从河里捞上来的,说汗如雨下一点都不夸张,冲他微笑的摇了摇头示意没事,奋力抬手打掉了他的手。
“你别笑了,脸色煞白,我晚上回害怕的。”赵安默默的收回了手,还泪眼婆娑的,以前的他那次不是雷大雨小,刚才那一下够他哭好久了,他的表情就知道我的情况很严重。
方行旅默不作声的背着我,从我醒过来他便没有讲过话,赵安在前头带路。我们只能继续前进,洞口的那堵石壁没有专业工具是怕不上去的。
眼皮越来越重,我想许是药效过去了,再睁眼就是雪白的天花板。
“醒了”转动眼珠子就看见肖禾拿着笔站在床边记着什么东西,面无表情的转动了输液管的开关。“应该是副作用,心率过高,放轻松了,问题不大。”
肖禾将本子收到了背后,靠在柜子上瞅着我,我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到怜悯,长叹了气才开了口。“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给你买。”
我不开口,他也不恼,呆了一会就离开了。
静静的盯着在窗户边摇曳的水杉树枝,还能看见碧蓝的天空,暗自感叹什么时候转移了。
护士推着车走了进来,麻溜的换了药,果然比我有素养很多。
砰一声,什么东西在不远处炸开,我和护士都是一愣,门就被大力推开,来人黑色皮衣裤和靴子,一头干净利落的断发,抬手就是一枪,护士应声倒地。
被吓到的我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已经冲到了我的床边,麻利的拔了我手背的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