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关 大年三十儿本应就是这样阳光明媚。虽然深冬的时节还不曾改变,但从天边斜斜照射的金黄阳光仍然为这片土地带来了一丝专属于天空的暖意。
空气在逐渐冷凝中缓慢蒸腾,一缕几乎感觉不到的微风徐起,这股夹杂着温馨与喜乐的气息如漫步般走过渐渐归于平静的街头。
行人脸上挂着一年来的喜气,厚重的棉衣丝毫不影响他们今年最后一次备年货的热情。步履匆匆,吆喝连连。随着太阳沿着预定轨迹徐徐滑落西方,商贩,顾客,都不约而同纷纷收拾行头货物向家中走去,准备迎接一年来最重要的时刻。
毗邻街巷的小院儿里,一家人忙忙碌碌地准备着丰盛的年夜饭。这顿年夜饭应该从今晚延续到明天凌晨,因此它的盛大足以让一家人都参与进来早早开始准备。
“啪!”就在众人风风火火地走动着帮忙时,一个盘子不知道从谁的手中滑落地上,清脆的陶瓷碎裂声传遍了院子。“岁岁平安,岁岁平安!”人们笑着,争先说着吉利话,在这传统的吉利节日中讨个彩头。大人从房中拿来扫帚簸箕,准备收拾地上的瓷片残渣。
被打扮的圆滚滚的小孩子从客厅一路跑来,欢笑着乐癫癫地跑向院子。几个大人忙叫道小心,但孩子没有反应过来,猛地被院子与房屋中的门槛狠狠绊了一跤,孩子的身体向前飞扑出去,眼见就要合身趴在一堆锋利的瓷片渣上。
刹那间,微风转瞬成了狂风,激起满地尘埃,吹得人们睁不开眼,更不用提去管摔倒在地的孩子了。数秒过去,大风和尘埃总算过去,大人焦急地睁开眼,却发现孩子躺在地上安然无恙,而碎瓷片竟没了踪影。孩子的母亲赶忙上前抱起孩子,拍了拍他衣服上的灰尘。“好大的风,连瓷片都能吹跑。”大人们笑道。
在这小小的插曲过后,年夜饭的准备工作又在一片喜气洋洋中继续进行。不一会儿,美味佳肴的香气就已溢出小院儿,飘进整条街巷。氤氲的水汽被风吹动,似是勾勒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街上的人们都闻到了这股香味儿,不由得食欲大动,连街对面售卖冰糖葫芦的那位老人也不禁想要赶紧回家美美地吃上一顿。几位家长带着孩子们走过老人身边,兴许是孩子们嘴馋,又或许是院子里飘来的香气令孩子们顿觉胃空,纷纷嚷着要吃糖葫芦。大人也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样的日子里,孩子们想要什么就满足他们吧!这么想着,一位大人走到糖葫芦老人跟前,示意要买上几根糖葫芦。
老人乐呵呵地从装满糖葫芦的小车中抽出三支糖葫芦。将钱递给老人,拿过糖葫芦,“就知道吃,一会儿还要回去吃年夜饭呢!”大人假装严肃地数落着贪吃鬼们。“大过年的,别老批评孩子。”老人笑着为孩子们说话。
喇叭声从不远处传来,一辆横冲直撞的汽车从街巷那头飞驰而来。见状不妙,大人紧紧拉着孩子们向两侧躲避。老人年事已高,拉着车行动不便,身子已闪到路边,但那辆装着糖葫芦的小车还没离开汽车的行经路线。只听得一声闷响,小车被狠狠撞向老人,几支尖利的竹签径直向着老人飞去。老人来不及反应,只感受到一股狂风,下意识地扭头闭眼。
几秒钟过去。
汽车驶过,终于没了声响。老人惊讶地四处张望,尖锐的签子已经安稳地躺在了地上,而他的小车虽然被撞开,却连划痕都没留下。汽车已经不见,路另一边的大人匆匆跑来,扶起老人,焦急地问:“大爷,您没事儿吧?”
“啊,没事儿没事儿,也没受伤,”老人缓过神来,“算是有惊无险啊!”大人也松了口气,轻松地笑了起来。老人望望天:“不早了,你们也赶紧回家过年吧!”“爷爷再见!”小孩子亲切地挥挥手,向老人告别。
回家过年咯!老人收拾了收拾他的糖葫芦。望着逐渐显现的黑夜,路上的人们都这么想道。
家家都传来了年夜饭的香味儿,人团圆,一年的辛劳在今天结束,人们口中的祝福之语不断,希望为来年讨个好兆头。也许院子里的人,还有那卖冰糖葫芦的老人,会像家人诉说除夕天发生的有惊无险的事情,他们的脸上会带着笑容,可能会惊叹吉时的神奇,在这除夕除去灾祸。
褪去微风的伪装,她站在风中,俯视着整座喜气洋洋的城市。今夜无眠,原应昏黑的天空在除夕之夜被万家团圆灯火点亮,旧的一年即将在此过去,同时过去的还有一切晦气与灾厄。
马上就要跨年了,烟花,爆竹,数不胜数的喜庆之音不约而同地炸响在这片土地。鲜艳的花朵在白夜天上刹那间朵朵绽放,随后,花瓣化为粒粒金星,滑过这片庇佑了中华民族千年之久的天空。
炸裂的爆竹声让她微微颤抖,一种自颈后传来的麻麻的刺痒感令她感到不舒服。但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她早已不像当初一般惧怕这种倏忽即逝的微弱闪光与声响。燃放烟花的人们脸上不再挂着谣言带来的恐惧,而只有与家人在一起感叹着幸福的喜悦笑容。其实她也挺想到地面上的,只是那些随处可见的刺眼的红色依旧让她头晕目眩。
“新年咯。”
她举起左前爪撩了撩飘在她獠牙边的棕红色鬃毛,抬头看向天空之上那一朵朵花朵。
今夜无事。 二、 多子多福 阳光照在待产的女人隆起的肚腹上,妊娠纹被笼罩在一片模糊的光晕之中,看起来就像村东头那条长得张牙舞爪的河沟。那孕肚因为胀大,肌肤近显透明,底下青色的血管依稀可见。
她躺着的地方是一堆稻草,身边的驴热烘烘的气息和臭味裹住她的五官,让她除了瞪着顶棚的木梁、忍受不时的阵痛之外也无法做什么。第三次怀孕起,婆婆就让她在驴棚生孩子。她自知其中原因。前两胎不幸都是女孩。
她想起第一次自己生产时,躺在床褥上,浑身用力到发抖痉挛,指甲扯破了床单,嵌进肉里,血又抹在床上,生完了她自己看过,斑斑驳驳的,染花倒未必染得这么好看。接生婆几番周折终于把她的大女儿接了出来。那时她几近昏厥,耳朵像被白布蒙住,接生婆的说话声像是隔了很远,听不真切,只有在朦胧中看到婆婆失落的眼神,像针刺一样让她的心多跳了几跳。第二次生产顺利得多,只是也不顺遂人意。婆婆于是不再管她。
后来怀孕,一开始肚子小时,还让她干些活;等到肚子已经显然成为累赘,弯腰干体力活的动作几乎要将子宫里的孩子逼出来,婆婆便把她撵进驴棚,等着生产。她是个普通的农家女人,娘胎里带过来的一点精灵古怪也差不多被粗粝的风舔舐干净,向来不想些怪力乱神的事情。她觉得畜牲只是畜牲而已,可是她被扔进驴圈的那天,分明看见那头驴滑稽的小眼睛里有些温情。
她又在驴棚里度过了很多次这样的时间。一开始都是婆婆拉她去,后来变成她自己去。生老六的时候,她还在锄草,下腹突然一阵一阵紧缩。她对这样的感觉已经熟悉非常,于是扔下锄头到驴圈去,把孩子下在草灰里,过一会胎盘娩出来,再过会血也自己干了。抱着哇哇啼哭的婴儿从驴圈出来,也不过半个时辰的事情。只是她从来没有抱出过男孩。
她想起自己刚被这家挑做媳妇的时候,婆婆绕着她转了几个圈圈,盯着她屁股和腿看,她不好意思,想往后躲又无处藏,拿袖子遮着自己飞红的脸。婆婆满意地笑说,腿结实,屁股圆,能生男孩,多子多福。又得意地指着给儿子看,眼睛眯缝着。
她在心里默默掐着数字,是第九次了。她刚才还挺着肚子赶老鼠——今年不知为何,老鼠成灾,咬桌子咬床跟闹着玩似的,一到晚上满屋子吱吱喳喳的叫声。前些日子不当心,老八的两个脚趾在睡觉的时候给老鼠咬没了,要不是她正好醒过来,恐怕只能保住半个脚掌了。她见到床上的血,斑斑驳驳的,一阵心痛。家里偶尔会来找食吃的野猫,但没见老鼠少下去;镇上来的卖货郎担着卖的鼠药,也没有多大作用,老鼠反而越来越多,家里存粮给老鼠毁了一大半。再不想办法,恐怕这些女儿个个都养不活,所有的生命都要终结在小小的罐子里。
前些日子,她丈夫教她把被食物引到水桶里的老鼠用石灰烫死。她看着那些老鼠在冒着泡的水里翻滚,黑色的皮毛沾了水,在水面浮浮沉沉。有些老鼠试图踩着同伴的尸体跳出桶沿,但它们都一脚踏翻了踩着的僵硬脊背,反而被压在水面之下,挣扎几下便没了动静。她出门去把死老鼠倒掉,把桶倾在沟里,老鼠在水上漂了一段,卡在了岸边长着芦竹的浅水处。估计过不了多久,它们也要成为其他老鼠的口中餐。
腹中的疼痛依然持续着,她额头上沁出汗水,把头发弄得黏糊糊的,沾了更多稻草屑上去。奇怪的是,这次过了很长时间,也没有要生出来的迹象,不像以往,孩子就像滑出来的一样。
正是盛夏,她躺在稻草上,意识即将被热浪淹没了。她费了很大的力气去考虑,要不要这时候起来去喊人,她有些害怕;但是她已经虚弱到没有力气爬起来了。
脑中涌动着黑色的浪潮,那是光亮的黑色皮毛。皮毛下狡黠的黑色眼睛,其中的光逐渐淡去了。她觉得这无力感似曾相识,就像她回到了大女儿出生的那一天。
她整个人坠入了无意识的黑色海洋里。
等她再醒来时,已经觉得腹中空空,但却听不到哭声。她慌忙坐起,想去抱她的孩子。
可是她却望见两腿之间都是蠕动的粉红色肉块,密密麻麻地落在稻草上,有数百个之多。它们四肢五官俱备却还未成形,用细瘦的、或许可称为双手的东西挣扎着扭动身体朝她移动过来,似乎想抢夺她的乳房。
她放声尖叫,却被自己干呕出的酸液呛住;她扶着驴圈的栏杆想要站起来,惊恐中却发现自己的脚已经被啃食殆尽,脚踝边缘的皮肤和断掉的跟腱随着她发疯一般的踢蹬无助地在空中晃荡;稻草上干结着暗红的血块和黄色的脂肪,缝隙里还可以看见几块沾着肉屑的碎骨头。
她的孩子们长得很快,也很聪明,一会就把所有可被用作养分的东西扫荡干净,转身奔入夏季傍晚温暖的微风中了。 三、春季流感 这一切有着童话般的开端
S误入了街角的陌生花园,新开的花圃上开着大片米色花朵,它们晃动着黑色的花芯哀叹自身命运。花台上的玫瑰鲜红欲滴,它们在低语,它们哼着赛壬的歌谣,以娇媚的姿态诱引着S伸手触碰,又毫不留情的刺破了她的手指。 “小妖精”,S吮吸着指尖渗出的鲜血,脑子里浮现出这个词。舌尾的腥味逐渐淡化,一种苦涩又芬芳的气息自喉间涌上鼻腔,是玫瑰的香气。
下面插播一条紧急新闻……
播报员的声音嘶哑扭曲,刘奶奶用她布满老茧的手用力拍打着呻吟不断的老收音机。现在只有这个老古董陪着她,孙女吃完晚饭又把自己锁进了房间。已经持续了一周,刘奶奶偶尔接着送水果的由头敲开孙女的房门,小姑娘总是笑呵呵的回应,不像是她那些老姐妹所说的青春期。她经常能闻到孙女身上带着阵花香,时浓时淡,和家里的洗发膏沐浴露都对不上。她在孙女上学时进房间打扫,搜寻这些反常的源头。剪刀、别针,各式小巧又尖锐的物品装满了一个抽屉,在床下的缝隙中,她扫到了几片鲜红的花瓣。
近日确认爆发的新型传染病……
小刘刚刚成为了初一三班的班主任,这是她教师生涯中的第一次。她迫切的想成为那些小毛头们的大家长。近来班上好多人都得了流感,开始用长衣长裤帽子口罩把自己包裹起来。应该给教室消消毒了,她坐在办公桌前正要把这点写进教学记录本,电脑提醒她收到一封新邮件。是上个月学校组织体检报告的结果,她一项项的翻看。正常正常正常……,小刘干脆直接拉到底看结果总结,可最后“疑似感染对象”几个字让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目前确诊个案73例,疑似53例……
今天轮到小王值夜班,他坐在警局里阅读省里发下来的紧急文件: 加强隔离、出现问题必须及时上报此类的。夏日的夜晚闷热,二十四小时开动的空气过滤机并不能带来丝毫凉爽。他转来转去,跑到同事面前聊上两句,还是戴上了过滤面罩出了警局大门。仅一扇门之隔就能享受到夏夜特有的舒爽凉风,一切看起来似乎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即便半座城市已经沦陷在可怕的甜香中。
其通过空气与血液传播,感染性极高,潜伏期症状与普通感冒相同。其后具体临床表现为,异常的血液结构……
护士小李已经完全没有了休息的时间,病人越来越多。隔离病房现在看着活像是情人节前夕的花店,倒是平添了几分美感。这种疾病实在诡异,像是将人体改造成了活体花房。解剖死去病人尸体带来的震撼与登顶珠穆朗玛峰不分上下,没有腐臭、鲜血淋漓的组织,娇媚的花朵撑裂开每一寸肌肉,失去血液的躯体苍白如纸。
脱离血管的血液接触空气后会凝结为柔软片状,可以确定这就是玫瑰花瓣,其异化原理未知。五至七周后这种血液结构异化开始向体内转移。异化后的血液会失去原有生物学作用,造成患者缺氧死亡。
这座城市沦陷了,最后防止病毒扩散的方式只有封闭它。作为极少数未被感染的幸运儿,林正坐在军用卡车上前往安全区。那些感染者哀嚎着,追逐着驶离沦陷区的车辆直至双脚磨破跌倒在地。又或者聪明点的,沿着偏僻的荒野山林穿越封锁区,被边界的警察一枪毙命,生的希望如此转瞬即逝。林不知要用多久遗忘这些画面,她看向窗外,一只蚊子正巧趴在车窗上,她下意识抬手拍死了它。手上随之沾染了红色的液体,那质感像是植物的汁液,带着玫瑰的香气。 四、紧密爱人 我的爱人喜欢潜水。
他是一名潜水教练,在这片海滩教别人潜水。他有着一副健壮的身躯,在水中游曳的姿态优美而自然。他的一对前肢能够有力地拨开前面的水,配合着脚蹼往往一下就能下潜好几米。
我喜欢他的眼睛,他透明面罩后面的眼睛是和阳光时常洗涤过的浅水层一样美丽而通透的蔚蓝色,自由的姿体在水中穿梭宛如一条美丽的游鱼。他会在完成教学工作后自己再独自潜游一会儿,那时他的神态陶醉宛如子宫里的婴儿,又宛如沉溺在梦乡中一般陶醉。
我爱着他,但他对此并不知情。我总会在他独自遨游的时候悄悄来到他的旁边,静静地从碧波荡漾中欣赏他完美的躯体,看着他那一头火红的头发在水中像美丽的海葵一样摆动。
我们的第一次接触并不友好——刚开始他对我的到来是很排斥的,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恐惧——但后来渐渐熟络了,他会跟我打招呼,会带着我一起在浅海里游曳。有时他会用那双宽大的手掌抚摸我的头部,眼里盈满怜爱——但我很清楚那并不是异性之间的那种!……我有时候会在他带学员练习的时候悄悄躲在礁石后面,远远地看着他的身影在那里跃动,心里是快溢出来的羡慕。
我觉得我应该抛下矜持,主动去追求他。机会是有的……他经常会给我带食物来——他知道我喜欢这些——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回礼。但是回什么好?我什么合适的都没有……也许珍珠会是一个好主意?
对!珍珠!
我在这片海域找啊找,好久好久才从一个肥硕的蚌里找到一颗闪闪发亮的珍珠——一定很适合他!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这颗乳白的珍珠挂在他肢体上的样子……第二天他如常来了,我示意他张开手掌,然后把珍珠放在他的手上——他很惊讶,也很开心,所以他收下了!他开心地抚摸了我的头部,带着我一起在珊瑚礁里肆意漂游。
之后的每天,他一直都带着那颗珍珠——他用绳子串了起来,戴在了腕部。这让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要给他凑齐整整一串珍珠,然后向他表明我的心意!
这之后的每一个昼夜,我都在努力寻找着珍珠——这即使对我来讲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有时我不得不潜到危险的深海,才能找到合我心意的珍珠——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当我看到那一串珍珠挂在他腕上的时候,我衷心地感到开心。太完美了!
——但是他还是没有意识到我对他的感情!太迟钝了!难道他早已心有所属?——我的确看到他经常盯着一个长着长长的金发的学员看,还触摸她的身体!也许,也许是我的外貌阻碍了我?不,这不能阻拦我……
我下定决心……为了得到他的爱我可以付出一切……我找到一个那个学员独自潜水的时机,从她背后靠近,紧紧地勒住她,将她的面罩扯去……直到她的身躯无力地软倒下来,我才放开她……这对我是有点难度,但我套上她的皮囊,去见我的爱人——我想这会令他开心的!我慢慢接近他,从背后。他察觉到我,转过身来。
恐惧。
他精致的脸因为恐惧而扭曲着,他击打着我用力踩着水想要远离我动作幅度大到打痛了我——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为什么拒绝我?我带来了你喜欢的东西我变成了你喜欢的样子我用全心去爱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爱人不要走不要不要不要——我的爱人我的爱人我的 爱人prey 你属于我————
我伸出所有的八条腕足留住他拉住他勒住他他挣扎着但我是所有同类中最巨大的我的爱人你力气没我大我拉着他拉向我的怀抱他挣扎他叫喊眼里是惊恐不没关系你会感受到我的爱只要只要只要只要只要我们合为一体——
我紧密地拥抱我的爱人。
咔嚓。
我摆动着身体,游回海洋深处。
我们永不分离。 你是我永远的的爱人。You are my prey forever 五、畸恋 oizys 12\/03\/01 (mon) 01:23:43 #
我一直认为,我们不应该缺失爱。
对父母之爱,子嗣之爱,生灵之爱,万物之爱。我们的对人的爱应当平等,不应分高低贵贱。爱可以有深有浅,但不可以有贵贱。
但是我从我的父母哪里很难得到爱。或者说我难以感受到。我家在英国东南部的一片野林里。那里从来未有除了我,父亲母亲以外的人出现。我们家里没有任何镜子,甚至就连反光的镜面——刀面,铜制品的反光面也被打磨成磨砂样。包括我家住在这里,都有一个共同的原因。
我的父母是残疾人。
他们是天生残疾,两人因在城市中捡废品时相遇。相遇后,他们之间产生了一种情愫——或许是爱,也有可能只是相互可怜,他们生下了我。当看到我是一个正常孩子后,他们决定不吓到我。我从未见过他们,当他们干完农活后,回到家,我自觉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从前是我会被强制关在房间里,后来经过了隔着门的数次谈判,以及我的年龄逐渐变大,他们觉得我该走出房间了。于是我们约定,他们回来,我进到房间。
在这样一个地方,我没有任何朋友,我也不被允许观看放在父母房间里的电视。我数次抗议我要交往,我需要感情交流,我需要朋友,我需要知识。于是在一年后,我的房间里多了一台电脑。
那天清晨,我在梦中时,我的父母打开了我的卧室门,用布蒙住我的眼,把我带到了一个暗道——一个我从未走过的路径,地板是木质的,但是中空的,好像承受不了再多一个人的重量。走了大概50步,我就闻到了一股新鲜的空气,我知道,我在外面。这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到外面。空气的香味只有在父母回来时闻到过几次。我贪婪的呼吸着,突然我又被两双手给摁住了,我的父母要押我回房间了。我不愿放弃这空气,我在他们的怀里扭来扭去,想要挣脱,我却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他们身体畸形的可怕,且缺少一条腿!想到这里我突然失去了力气,等我回到房间,从心看到这个世界,我看到屋内的变化以及一张纸条告诉我,我拥有了一台电脑,以及专门为我修造,带着高墙的后院。
尽管我仍然没有获得自由,但是我仍然由此获得巨大的满足。我迫不及待的打开电脑,电脑只有一个论坛的功能,没有别的游戏。纸牌游戏?我从论坛里听说的。没有这个功能。但是这也满足了我的好奇与需求,通过观察,我突然发现,我的家里没有窗户,除了门,以及只能由我的房间走廊才能通过的后院,我们的房子是封闭的。
oizys 12\/03\/01 (mon) 01:39:31 #
但是我仍然对我父母所做心怀感激,毕竟他们也只是两个普通的残疾人,通过农活拿着低得可怜的薪水,还要照顾女儿的生活,不让她受流言的侵扰,能做到如此他们已经竭尽全力。
于是我的生活变得多姿多彩起来,我见过了鸟,见过了下雨,见过了太阳,见过了月亮。白天在后院探索,晚上回到家,打开论坛。
在论坛里我能得到很多知识,可惜的是我的电脑却无法浏览图片,很多景象导致我只能通过想象,这直接导致了我宝贝的死去。
oizys 12\/03\/01 (mon) 01:56:11 #
那是一个雨夜,雨下的从未那么大过。我在论坛中快乐的吸取知识时,我听到一阵叫声,不属于人类,是一种奇怪的叫声。很微弱,但也很尖锐。我耐不住好奇心,冲入雨中,在手电筒的灯光照耀下,我看清了他,大约2尺3寸长,身体是红色的,没有眼睛,身体上很多肉瘤,皮肤紧皱,有许多伤口留着橙绿色的脓水,他向我尖锐的叫喊,我动了心,把他抱回了房间,用毛巾擦去了他身上的脓水,拿出了我的晚饭。可他只吃了我的半熟牛排,对于薯条却没有反应。
我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仿佛对他的爱能够弥补我身上所缺失的爱。我把我的牛排给他吃,从一开始只能吃一小块,到半个,到一块,到两三块才能满足他。我还要为他收拾伤口中流出的脓水,皮肤上指甲大小的寄生虫。我渐渐力不从心,如何喂饱他是一个问题。那天我在割牛排,不小心割破了自己的手,他却突然有了精神,冲过来吸允我指尖的血,只有三口,就饱的倒在地上睡了过去。我才发觉他真正需要的是血。
于是我每天要用针刺出一小杯的血液供给他,为了产血,我的食量变大了,从未吃完过的牛排薯条也能彻底消灭。他的变化也很大,体积是原来的一倍,同时,一些骨头从他的体内穿出,流出大量的血液,这些骨头给他带来极大的痛苦,但却不停的在刺出。我推测这应该是某种自身进化的过程,只要挺过去,他就能像毛毛虫变成蝴蝶了。我开始更加认真的照顾他,可是他却日益无精打采,血越流越多,伤口只多不减。于是在另一个大雨夜,他躺在我的怀里,痛苦地低叫。随着他的哭泣,尖锐骨头不断从他体内穿出,刺破了我的皮肤,他吸允着我的血液,却直到吸干了流出的血液也没有满足,他需要更多。我试图用刀隔开一个更大的伤口,却被他仅剩一点肉的右边小腿上第八个胳膊拦住。
他第一次那样注视我,身上分散的八个眼睛同时看着我,失去了对我的一切戒备。我看着他的手伸向我的眼睛,拭去我的眼泪,然后一条直线,从我的眼睛,然后是鼻子,然后是腿,然后是胸口,然后是嘴巴,最后落在大腿上,那样的无力。他的生命远走了。
大雨过后,我把他埋在了后院。 六、不管怎样都好,JK小姐请和我结婚吧 当锋利的刀具划伤皮肤的时候,皮肤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鲜血迸裂,而是紧缩着,直到感觉神经反应过来尖啸着向大脑发出疼痛信号的时候,鲜血才缓缓流出,濡湿了棉织物。此时的人由于知道即将死亡产生的惊恐将彻底封住声带,更何况还有疼痛信号这样冲击了大脑皮层,我理解面前这个祭品的心理。
但是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因为琳儿指示我的行动从来不是错误的。即使在将路人的头颅尝试割下时我也无疑是这样想的,因为我拥有了恋人。
到家的时候,蜡烛也还是亮着的。琳儿不喜欢冰冷的灯光,当我提议买暖光灯的时候,她却沉默着,于是我知道了她的意思。如你所见,现在已经十分罕见的粗蜡烛正插在一个金色的烛台上,这花光了我最后的积蓄。但我还是看不清琳儿的脸。只有她的肌肤和骨骼,令我如此害羞。
我知道我还不够信任她,于是我坐下来,把浓郁的殷红血液涂在地上。今天琳儿没有说话,尽管知道她一直没有说过话,我还是放慢了动作,毕竟鲜血还是很容易凝固的,就算是刚砍下十分钟的新鲜头颅也是如此。我不会去购买抗凝剂,因为琳儿不喜欢这种手段,我要对她负责,这样终究有一天她才会从冰箱里站起身,对我微笑着叫一声你好。
时间不早了,我询问琳儿自己的所为是否合意,琳儿没有说话。我于是知道自己做得还不够使她感到满意,我的猎奇思维还是太稚嫩了。
我颓然瘫在地上,刚刚凝固几分钟的鲜血几乎成了黏性物质,黑色的血腥味从地上散发出来。对这些血的敏感与恶心早就被克服了,况且我知道一旁流干鲜血的头颅就是我的晚餐。
我上床,不忘向琳儿说了一句晚安,她依然沉默着。
我现在的主业是侍奉琳儿以让她嫁给我,我很清楚这个目标,而白天不适合我执行讨好琳儿的猎奇实践。我喝下昨晚准备的肉汁,回想起自己和琳儿的见面经历。这是最珍贵的记忆,即使我也死了,仍然会有琳儿记得这一切。
我到底是怎么遇见她的?无疑是在三天前的晚上,这大概是我第一百八十二次回忆那个晚上,如果我没数错的话。
我刚刚失业。
简陋的出租屋,一个人在大城市。
最后一张钞票和一把33厘米长的厨刀。残破的家具只有一张拼凑的硬板床,永远装不满的冰箱和一把椅子。这就是我所拥有的所有东西。
但是有人在敲我的门。我不害怕,因为我没有干过任何违法的事情,和欠债的朋友们不一样,我是自由的。在认识琳儿前,没有能束缚我的东西。
我这样光明正大地推开门。
门口是一个穿着……水手服的少女?但我看不清她的脸。那个时候她的身上还有温度。
我才知道有人会来寻求我的帮助,快乐感让我昏头转向,我把琳儿——这是我给她取的名字——抱到了冰箱里。
然后我向她询问了一切,她没有说话。但我已经理解了她。她对我这样说:
“你是否曾在午夜外出?世界的全貌总是要到午夜才能被人们所熟知。 ”
“如果你没有体验过,那么就让我向你叙述一个故事吧,关于奇怪的混沌的愉快的头晕的我的一切——放心,这很短,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 ”
“琳琳——让我们这样称呼她——是一个高中生,高三,是的。晚自习总要上到十点才能回家,但她并没有住校——这是很明显的,她家就在学校隔壁。 ”
“我猜你会说,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恐怖故事吗?不,这里没有任何恐怖的成分,至少我是这样想的。 ”
“一只老猫总是趴在楼道口的老位置上,而路灯照例点着白色的光,伴随着倒悬的明月,是一幅滑稽的画卷。 ”
“每次路过这段回家的必经之路,琳琳总是感到心惊,这是到达楼道的小径,五十米长却又看上去遥遥无际。 ”
“在黑暗中有多少危险在等待!我们每个人都完全能理解万能的耶和华为什么第一件事就是造光,如果你没有体验过在黑暗中行走的话,你就没有活过真正的人生。 ”
“自行车横七竖八地倒在路的两边,如同诡秘怪物的老树横亘街边,杂草已经长到铺在路面上的地步。一棵桂树上搭着一件粉色衬衫,在夜里看上去就像随风飘荡的招魂幡别无二致。 ”
“而支持琳琳每个工作日晚上走过这段路的唯一信念——让我们思考一下——没错,只有回家的渴望,家是庇护所,它能够驱散路上黑暗带来的一切惊惧。 ”
“但这个信念很容易被摧毁——你也是明白的,一个人又怎么让自己二十四小时快乐幸福呢? ”
“就是这一天,琳琳心绪正因考试失利而烦躁痛苦时,早就预见的无法改变的命运结果这样降临到了她的身上。 ”
“路过自家窗户正下方,即将走完小径时,她看见在漆黑的街道旁有一点火星正在燃烧,白在黑中比黑在白中更为刺眼。 她的脑中闪过诡计与凶杀,她看见恶魔与怪物。她的双手开始颤抖,她在漆黑中感觉到世界的遗弃。她的心脏在极度紧张中似乎追逐着光芒而几乎崩断了,于是她倒下,男人在她倒地的地方将她抱进屋里,一切似乎都是巧合。”
我对她说,“已经死去的不应再被提起,缅怀比追忆更能安慰逝者。”
她,琳儿就点了点头,但是她没有说话,而且我看不清她的脸。
于是我开始讨好她,我说
“如果我对你做一些惊奇的事情,你能够嫁给我吗?”
琳儿没说话,但我知道琳儿的意思。
我砍下自己的耳朵,因为我知道失去这个东西,我的听力也没有影响。但琳儿没有说话,于是我知道自己的行动不够真心,我就尝试砍下自己的左手。在刀快要挥下去的时候,我的大脑却劝服了自己,我听见了她的意图,我决定去做些其他事情打动她。
第一天我杀了楼上的狗,因为它会让琳儿害怕,我克服恐惧把刀子扎在小型犬的脖子上时,这只可怜的小动物连咬我的念头都没有产生就死了。楼上一家不会知道此事,因为我把他们处理掉了。
第二天我剖开了对面邻居的肚子,因为他借走了我最后的生存基金,我身无分文。我对琳儿说,谢谢,你让我有了勇气,你会嫁给我吗?
第三天我砍下了路人的头。
第四天我坐在这里想更多办法。
我要怎么才能打动她?
当我终于使她满意,她会说话。
看看那星星,它们为你如此闪耀,你知道星星在看,星星知道一切。
充满戏谑的表情。
镜子里有一个枯槁的男人,他没有耳朵,从本该是耳朵的部位流出的鲜血只有棕褐色的粉末块。
我明白了。
这不是我的错,谁知道呢?
我终于又杀了一个男人,这次下手是我感觉最为清晰的一次。从最为猎奇志怪的小说中所看到的针刺痛觉就这样打击在我的感官里。当厨刀最后捅穿我的肺部时,从破裂气球般喘息涌入的急促冷气到窒息的无力刺痛,我体验了每一分钟。
“琳儿?”
“你终于……”
进入昏迷深渊前,我所看见的最后一个事物。
她还是瘫坐在那里,
那具穿着JK水手服的尸体。
正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