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山和林默在警校毕业后,同时入缉毒口。
第一次考核。
理论考核闻山第二,林默第一。
体能考核闻山第一,林默倒数第一,没达标。
木头的脸更木了,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自己气闷地发狠了训练体能,要补考。
闻山坐在双杠上,一条腿踩在杠杆上,另一条腿自然垂落,目光看似懒懒的,实则一直注意着训练场上的身影。
可还没盯一会儿,旁边就有人小声地叽叽喳喳起来。
闻山下意识地蹙了蹙眉,没关注他们说了什么内容,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林默已经在训练场上练了四个小时了,再下去就要脱水了。
闻山从双杠上跳下来,就被人堵住去路。
他看向面前的女生,由于无时无刻的刻意观察和记忆训练,他记得这个只打过几次照面的女生所有的相貌特征。
除了,她的名字。
他抬眼越过女生看了一眼不远处累得快要虚脱的林默,有些急地将视线挪回来,“有事吗?”
女生眼睛里有光,红着脸,但还是很大方地朝闻山伸手,“你好,我叫夏糖,想和你交个朋友。”
闻山有些心不在焉,“哦,你好。”
他没有伸手,夏糖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提了第二个请求,“能,加你的联系方式吗?”
闻山恍了好一会儿,没听清,“啊?你说什么?”
夏糖鼓足勇气说了第二遍。
闻山急着走,从兜里拿手机快速扫了一下对方递过来的二维码,只不过短短的几秒,一抬头,林默站在了夏糖的身后,满头是汗,微微喘着气,眼神却冷得厉害。
乌黑的眼眸正幽幽地盯着闻山。
闻山心里咯噔一下。
糟糕!木头的脸成黑炭了。
夏糖刚加上联系方式,却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冷,下意识转头,被林默浑身散发的气势吓得讪笑僵在脸上。
她还未来得及做出其他反应,林默深深盯了闻山一眼,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闻山眉头微微一挑,立即跟上去。
他没有上前喊人,只是始终在身后两三步距离。
林默出了一身的汗,背后全湿了,从脊背到腰肢被汗浸湿的衣服紧贴着,随着他的动作,肌肉线条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流畅地描绘出来。
只不过盯了一会儿,闻山的眸光就变得晦暗。
在极力压下不适宜的想法的同时,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唇,艰难地吞咽了口口水。
喉咙有些发紧。
垂放的手好像已经隔空抚摸揉捏过那被汗浸透的劲瘦腰肢,麻痒得有些烦躁,手指骨捏得咔咔作响。
他盯得太认真,心思又早飞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没注意林默已经停下脚步,一个愣神直直撞了上去。
这一撞还没让他稍稍回神,眼眸一抬,就对上林默转头过来盯着他的眼神。
林默抿了抿唇,就是二百五也能听得出他的不爽不高兴,“你跟着我干什么?”
不是和别人聊得挺开心的吗?
不是还颠颠地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扫人家的二维码吗?
想着想着,林默的脸更黑了。
闻山垂眸瞥了一眼他系着皮带的腰胯,摩挲了一下手指,费了好些力气才忍住,把要伸向腰的手改为搭着肩。
他动作有些大,一把箍住林默的脖子,就把人往自己那边带。
林默不妨,一头栽进他的怀里。
这下黑的脸还没稳住多长时间,一下就红得发烫,简直要随着还没干的汗一齐冒烟了。
自清晰地明白自己某些隐秘怪异的心思,又随着年龄的增长,由隐秘怪异心思带来的越发不可控的生理变化,林默便强迫自己减少和闻山的肢体接触。
在闻山看来的古怪脾气,不过是他战战兢兢克制着自己暗生疯长的情愫罢了。
只见闻山扬了扬手里的矿泉水,“给你送水啊!”
林默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方才问闻山的是什么问题。
他一弓腰,着急慌忙地把自己从闻山怀里解放出来,又一把夺过闻山手里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就咕咚咕咚地灌自己水。
再不喝水,他要烧得冒烟了。
修长的脖颈仰着紧绷,喉结随着吞咽滚动,汗水浸湿,阳光下细绒清晰可见。
闻山幽幽地盯着,眼眸越看越晦暗灼热,随着林默的吞咽也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林默几乎把一瓶水都灌了下去,才觉得那股烫人的灼热下降一些。
他一转头,瞧见闻山的眼神,心脏猛地一跳。
那样的眼神侵略性攻击性太强了。
林默怔住,磕磕巴巴想问些什么,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该问些什么,“你……”
一个字音刚落,手腕就被闻山攥住。
将人扯到错落着摞起来的轮胎墙后,林默还未回神,闻山已经轻轻勾起他的下巴,低头将他唇角还未拭去的水舔了个干净。
林默傻眼了。
所有的注意力被濡湿柔软的触碰夺去,传递到身体的各处神经末梢,然后在短短几秒反复回放了不知多少遍。
他怔了好半晌,才像被烫着了一样,下意识就想跳开。
可整个人被闻山包围,无处可逃。
这下好了,脸彻底烫熟了,像只红虾,他底气不足地质问,“你,干什么?”
闻山吊儿郎当,一本正经逗人,“喝水。”
林默一下从羞转为怒,手里只剩一点水的瓶子被猛地一捏,发出烦躁的响动。
他能不能不要和他开这种玩笑?
真的,很,烦人!
林默伸手推他,想走。
闻山不退,反倒欺压上来,脑袋搁在林默汗淋淋的脖子上,叹了口气,撒娇道:“你什么时候和我表白啊?”
他等了好久好久,从初三一直等到现在。
这木头就是不开口。
他实在是不想等了。
林默一僵,宕机了好一会儿,讷讷地问:“什么?”
闻山退开寸许,盯着他乌黑的眼眸,委屈不满地又问了一遍,“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表白?十五岁偷亲我,不打算负责吗?十五岁还负不起责任,十八岁总该可以了,结果十八岁也没有,现在,我们都大学毕业开始工作了,你总该可以负责了吧?”
偷偷藏了很多年的秘密就这么被当事人戳破。
林默反应了好一会儿,慌乱地撇开视线,他,他怎么知道他偷亲过他?
朋友是不是都没得做了?
闻山将他的脸拨正,强迫他看着他,“林警官,你还没回答我。”
林默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紧张得浑身紧绷。
他斟酌许久的言辞,也弄不清自己到底是想解释出格的行为还是在蓄积破罐子破摔的勇气。
闻山的拇指指腹摩挲着他的唇角,轻微掰开他紧抿的唇。
嗓音已经变得暗哑危险,穿着黑色训练裤修长的腿不知什么时候被闻山微曲的膝盖分开。
闻山凑得极尽,嘴唇一张一合,呼吸全和自己的纠缠在了一处。
林默的心脏砰砰乱跳,已经无法思考。
闻山低低呢喃,“你拿走了我的初吻,林警官,你要用什么还我?”
林默小心翼翼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下,嘴唇嗡动想要开口说话的瞬间闻山低头吻了上来。
柔软触碰上来的瞬间,手里的矿泉水瓶子猛地又被林默捏紧。
闻山起初只是试探性地触碰,见他没有推拒,便不再收敛,放肆地攻城掠地。
林默脊背紧绷,下意识地微仰着脖颈,只觉得脑子发晕,腿脚发软。
闻山紧紧搂住了他的腰,往自己怀里带,大掌托着他的后脑勺,强势地不准他退缩。
林默惦记闻山惦记了好多年。
可仅仅是惦记,从未想过有一天闻山会这样凶猛地吻上来,所以他并没有做好准备,连换气也不会。
唇舌又被这样不容置疑地纠缠着,简直要窒息发晕了。
闻山微眯着眼,看他皮肤红得滴血,漂亮的眼睫在打颤,低低地闷笑一声,稍稍留了点空隙给他喘息。
感觉到唇舌的退离,林默终于急促粗喘着呼吸了几口气。
发懵间,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抓住闻山的腰去稳住自己发软的身体了。
他缓了好一会儿,后知后觉地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声响,训练场上有人,他猛地一惊,又后知后觉地想起这错落摞起来的轮胎墙全是缝隙,并不隐蔽。
再再再然后,他发晕的脑子才想起自己刚刚和闻山干了什么。
接吻。
他和闻山接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