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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变迁,东桥村的夜晚也变得与众不同了起来,从来的夜是静怡的,是安静的,夜深总会人静。
而如今,因为企业的蓬勃发展,村里的个人经济体也多了不少,多了两家小饭店,也算是为工人们下班喝酒提供了一个场所。
张新坡就是刚从其中一家喝完回来,很多人在遇到人事问题的时候,不会去找刘少光,主要是因为不熟,因为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本村的,而张新坡就不一样了,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整个牛湾乡拢共就这么大一点,赶个集什么的都能遇到,所以这段时间他甚至比刘少光还要忙,当然主要是忙于应酬。
其实这也是意料之内的事情,也在刘少光的预想之中,所以在之前他就告诉过张新坡,如果说是亲戚朋友的孩子能安排就安排,不要搞得咱们有钱了之后,显得跟六亲不认似的。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从他们家一个远房侄子来了之后,其他的人更是源源不断,络绎不绝,有什么远房表姑,远房表弟,还有自称五百年前是一家的人都来了。
张新坡虽然做事比较勤恳,但是对于酒局交际的技术却没有更新换代,依旧是来者不拒,每天喝的五迷三道的。
“刘书记您好,我是张文哲,有什么指示?”
门外又来了客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来找张新坡的,凑巧的是在这个时候电话也响了起来,所以张文哲就去接起来了。
“新坡叔呢,我找他有点事,等会你俩一块去处理一下。”
刘少光打电话有个特点,就是从来都是长话短说,这倒不是因为心疼电话费,而是他认为几句话能说清的事情没必要长篇大论,还浪费时间呢。
“少光啊,是我,什么事你说吧。”
通过电话刘少光听着对方有些口舌不清,不用想就知道他这是没少喝,不过也没多说什么,简单的把听到的关于老王的事情做了个总结,让他们现在马上过去一趟。
刚进门来串门的是张新坡的初中同学,俩人也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今天来这也是因为自己家孩子的事才过来,刚说没两句就被打断了,心里还有些不悦的问道,“谁打的电话啊,就这么重要啊。”
当知道是刘少光打的之后,马上便熄火了。
其实在刘少光被调到县委办公室当副主任之前,他在牛湾乡只是略有名气,大家都知道东桥村了不得了,村里出了一个能干的村支书,带着乡亲们发家致富呢,过的越来越好。
但是具体怎么好呢?谁也说不出来,也说不清楚,因为从硬件建设上来看,除了村道之外,东桥村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直到今年年初,这十里八乡的乡亲们才知道哪里好了,整个东山村如同焕然一新一般,先是修建学校,再是企业转型,开设酒厂,这一桩桩一件件就是最大的变化写照。
而且最重要的是刘少光被调到县委了,很多人虽然分不清公务员的级别待遇,但是大家知道的是,东桥村的村支书因为干得好,从村里直接调到了县上,这样一说,简单易懂了许多。
所以在不知不觉中,甚至是刘少光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经被很多人逐渐的神化了,很多人都说他是财神转世,下凡间带着老百姓致富来了,也有人说他是外星人,是来自更高等级的文明,反正乱七八糟的说什么的都有。
“行,我马上就去,你放心吧,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联系你的。”
电话这头,听完了刘少光的叙述,张新坡本来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失,皱起了眉头。
作为村主任,他深知如果发生了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后的严重性,整个人冷汗直流,酒意都烟消云散了。
“不好意思了老哥,刘书记刚才安排下来点事,我得赶紧走了,今天就不留你了,实在抱歉。”
挂了电话,张新坡手脚上的动作变得利润了许多,直接拿起刚才脱下的大衣披在身上,略带歉意的跟从外村来找他的老同学说了句抱歉后,带着张文哲就离开了。
看着张新坡的面色,张文哲就知道肯定不是小事,但是他也没问,这段时间他学到了很多,有些话想对你说自然会说,不想说的,问也没用,所以他只是紧紧跟随着张新坡的步伐朝前走着。
“你现在先去找几个熬得住的年轻人过来,今晚轮流值班,村委会给他们发补贴。”
张新坡说话更是简洁,只是简单的说了句老王在磨刀,张文哲就马上明白其中的意思了,应了一声后,转身朝着几个朋友的家里跑去。
村里的硬件建设相当可以,附近这十里八乡的,除了东桥村之外,很少有地方有路灯,所以夜晚的村道并不黑,附着灯光,张新坡三步并两步,越走越快。
不过身后有脚步的声音似乎比他更快,而且还呼哧喘气了,张新坡以为是张文哲叫人已经回来了,回头一看,竟然是刚才在家里的老同学。
“你这岁数不小了,腿脚可不慢啊,我紧赶慢赶才追上你。”
张新坡的这位老同学叫魏宝军,是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老兵了,虽然后期转业了,但是身手了得,一个打两个不是问题。
本来在得知张新坡有事后的他准备扭头回家,下次再来,但是转念一想,事情好像有些不对,怎么接了村支书的一个电话后就这么着急的离开了?难不成是要去打架?或者说是有什么事?
抱着这个想法,魏宝军在跟张家老太太打了声招呼后,一路小跑,追上了张新坡。
“老张,你放心吧,我的功夫你还不知道?三五个人近不了身的。”
并不是说魏宝军吹,正所谓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黄忠七十岁还健步如飞呢,更别说他们两个才刚过半百。
到底是在军队里练过,打过仗的人,说起话来都是杀气腾腾的,虽然退役转业之后变得有些市侩,但是从心里来讲,魏宝军依旧是年轻时候那性格。
“不是去打架,这件事你应该也知道...”
三言两语,把老王的事情做了一个简单的复述,其实不用张新坡说,魏宝军也知道,因为这件事的影响有点大,传播有点广。
从根本来讲,这样的事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说过,可是它却真实的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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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嚏。”
“咋了,你冷啊?冷就穿厚点。”
作为一个名声不太好的女人,张晓燕的日子是不好过的,因为她事情做的太绝,也是因为如此,害怕出门看到别人的异样眼光,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是深居简出的。
虽然回了娘家,但是住宿条件却是有限,老王之前的工资收入不低,再加上他本身就是搞装修的,所以家里收拾的板板正正的。
而这里却是多少年的老房子了,从张晓燕小时候就在这里住着,如今这么大的环境反差,她自然是有些不适应。
不过最不适应的,还当属她的那几个闺女,本来老王对她们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今没了父亲的慈爱,反而还要看舅舅舅妈的眼神生活,这几个孩子也是很不习惯。
房子是老房子了,很多地方都需要修缮了,墙上的裂痕也不小,虽然天气是暖和了不少,但是到了晚上,太阳下山之后,还是一股股的凉气顺着墙缝往里边钻。
本来就感觉自己诸事不顺的张晓燕听到闺女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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