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花街以后,炭治郎、善逸、伊之助三人被分开卖给了三家最大的艺伎居酒屋。
次日夜里。
时任屋后厨蒸腾的热气里,炭治郎肩扛十坛清酒稳步如钟。
蝴蝶忍用特殊药水给炭治郎做出的青黑刺青,随肌肉贲张游动,在煤油灯下泛着金属冷光。旁边路过的其他居酒屋的下人见了纷纷闪开,嘟囔着:
“这家伙就是时任屋新来的苦力,力气比三头牛还大。啧啧啧。可惜是个瞎子呢。”
二十多个秃丫头围在门边偷看,有个胆大的往他汗湿的背肌上丢了块湿巾。
\"刺青瞎眼小哥,擦擦汗呀~\"姑娘们吃吃笑着挤作一团。
炭治郎红着脸刚要道谢,前庭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穿茜色留袖的艺伎踉跄撞进后厨,发髻散了大半,嘴角渗着血丝。
醉醺醺的浪人揪住她腰带上的太鼓结,想要就地撕开她衣服:\"不过是个游女,装什么清高!\"
\"松手!\"艺伎反手一耳光甩过去,却被抓住手腕按在墙上,“我还没有开始接客……”。
炭治郎无意间摸到了某个徽章——那浪人怀里分明揣着警署的徽章,难怪敢如此嚣张。
酒坛轰然落地,清酒在木地板上漫成溪流。
炭治郎钳住浪人后颈的手掌稳如铁箍:\"这位大人,花街有花街的规矩,女孩们接客是要有大笔的花红钱。\"
看这个醉醺醺的家伙也不想有钱人的样子,炭治郎故意提钱让他知难而退。
\"哪来的下等苦力...嗯?他码的还是个瞎子!!晦气。\"浪人咒骂着挥拳,却在碰到少年胸膛时痛呼出声——那肌肉硬得仿佛铁砧。
炭治郎顺势反扭他胳膊,绣着\"藤\"字的警徽掉进酒泊里。
\"警视厅的补褂若沾了酒气,明日当差可要遭训斥了。\"
少年声线压得极低,腾蛇刺青随面部肌肉起伏,\"您说是不是?\"
浪人连滚带爬逃出门时,艺伎忽然拽住炭治郎的腰带:\"别,别追,不要惹事,谢谢您。我叫铃兰,明晚子时...我想,请,请您喝酒……\"
铃兰眸中映着天窗漏下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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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真屋的檀香缭绕中,伊之助正对着菱花镜啃糯米团子。秃丫头战战兢兢捧着五色丝绦:\"荻本姑娘,该更衣游街了。\"
\"啰嗦!\"野猪头少女踹开十二单衣下摆,忽然抽动鼻翼:\"喂!你身上有伤药味。\"
他扯过小丫头手腕,发现层层白粉下藏着青紫掐痕。正要发作时想起宇髓的叮嘱,硬生生改成娇叱:\"给本...本姑娘拿七色唐衣来!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就没人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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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极屋的夜宴正酣,善逸缩在三味线阴影里数榻榻米缝隙。他袖中藏着的糯米团子早已消化干净,此刻饿得前胸贴后背。忽然有醉客将金锭拍在席上:\"让新来的姑娘唱支《都鸟》!\"
\"小葵姑娘?小葵姑娘!\"秃丫头急得直拽他衣角。
善逸闭眼乱拨琴弦,弹出的调子惊飞檐下麻雀,虽然弹得难听,但是气势十足。
满座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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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时分,时任屋柴房木门吱呀作响。
铃兰褪去白粉的面容清丽如朝露,和服领口却系得比游街时更严实:\"他们说刺青小哥是侠客转世...\"
她跪坐在草席上,从腰带夹层摸出泛黄的纸张,上面写着歪歪扭扭的字,似乎是记录了某个地名:\"这是我一个被赎身的好姐姐出去的住址,我若能逃出去...也许以后也能找个好人家……\"
炭治郎摸了摸纸张,听着铃兰的述说,那是距离京都好几百公里的偏远镇子,一来一回如果没有火车,起码要半个月。
炭治郎犹豫了一会儿,只是将竹筒水袋推过去:\"再等五日,我办完事以后,我定会...\"
\"三天后我就要挂牌接客了。\"铃兰突然扯开衣襟,雪白肌肤上满是被烟头烫出的疤痕,\"那些大人物就喜欢看雏妓哭喊...\"她抓起炭治郎的手按在心口,\"今夜就带我走,求您了。\"
少年触电般缩回手,刺青下的肌肉绷成石块。宇髓天元的警告在耳边炸响:若暴露身份,三家茶屋的线索都会断。
铃兰扯开衣襟,也不合上,只是向着炭治郎越走越近,“大人,求求您,带我走,您看得上的话,您就要了我,至少给您身子,比留在这里强,求求您……”
铃兰双手牵起炭治郎的手,引着炭治郎向自己身体摸过去。
刚刚接触皮肤一瞬间。
炭治郎脸色绯红,他满打满算也没有15岁,哪里见过这阵仗,立刻抽出手,想受惊的兔子快步转头就跑,一边跑一边说:“你快穿好衣服,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五天,就拖五天吧,妈妈桑一定能理解的。”
铃兰呆呆地看着炭治郎离开,然后原地坐着,一边流泪一边给自己穿衣服。
妈妈桑?理解?常人怎么懂在花街的艺伎和雏妓有多么悲惨?
原来即使是瞎眼的侠客是看不上自己这种人的……
寅时梆子响时,铃兰抱着自己的衣服消失在回廊尽头。在阴影中,木屑簌簌落进晨雾里,有急速的身影在黑夜中穿梭。
此刻有缎带缠住了逃跑的少女,将她拖进地底深处的血色绸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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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时任屋传来消息,又有一名姿色绝佳的雏妓出逃了,只不过不知道逃去哪里了,花街的打手苦力们正在四处搜寻。
炭治郎便是其中一员,只不过他不是想找到铃兰,而是去处理铃兰逃跑时遗落的蛛丝马迹,这就是炭治郎唯一能做的。
炭治郎的嗅觉灵敏,他一边追随着铃兰的气味,一边用梅子酒洒在地上,企图混淆气味,免得花街里养的狼狗能够追出来。
然而,随着炭治郎跟着气味走到了尽头,突然嗅到了一股腐烂恶臭味。
这不是腐烂,而是恶鬼吃人以后特有的臭味。
就算是用了多名贵的香水都遮不住。
炭治郎从地面的沙土中,摸索出来了一条绸带。
月光照亮他手中半截蓝染绸带——正是铃兰昨日系过的花色。
炭治郎瞬间心头剧痛!!
死了。
铃兰死了。
“啊啊啊啊啊!!”炭治郎突然长啸一声,从这声音中听得出来炭治郎内心到底是多么的仇恨!懊悔!自责!
自己这样推诿,才导致了无辜的人死掉。
“炭治郎,这样子怎么继承花山大哥的意志!!花山组的脸都丢光了!!”
炭治郎已经牢牢记住了这个恶鬼残留的气味,这条遗留的绸带上沾有那个鬼的气味。
你逃不掉的!!
炭治郎双拳攥紧,目露凶光。
“知道了鬼的存在却不动手,为了所谓大局而隐忍,不是我的风格!我!可是花山组的二代目啊!”
炭治郎从地面捧起泥沙,将脸上的药水刺青涂掉,撕开自己的短衫,露出自己后背的侠客立纹身。
“今天,炭治郎不是鬼杀队的柱,而是……花山组头领。”
恶鬼藏身在花街?
老子把这条风俗街全部掀翻了,看你如何藏!!
这也意味着,潜入计划的第二天,就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