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飞沙走石,黄沙漫天,铁甲洪流让整个天幕都仿佛被乌云笼罩,一场暴风雨似乎即将爆发。
“二殿下!兕国的攻势太猛了,我们左线的人要抵挡不住了!”
左将军乌鲁泰骑马一路飞奔赶到了中军大营见到布日古德也顾不上什么君臣之礼了,将手里的马鞭朝沙盘上一甩发出砰的一声。
在众人的惊诧中威猛的憨子大马金刀的闯入帐中,但见他一脸风霜,战甲上还有未干的血迹以及刀伤剑痕。
可见方才的大战有多么激烈。
“挡不住就完了?本殿如何说的?说让你们坚持到明日就是明日!就算给我打到最后一人也要给我顶到明日!这是军令!”
此刻向来喜怒不行一色的布日古德目光犀利,双眼隐隐泛着血丝,神色阴鸷带着嗜杀的戾气,这样的二王子可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甚至有些陌生。
可是乌鲁泰却不会看眼色,他管不了这么多了,他现在只知道自己的兄弟们要被兕国的钢铁洪流消灭殆尽了!
这样下去那些人就是在送死!
他作为他们的将军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这样赴死,北疆的勇士不怕死但是一定要死得其所!
“二殿下啊,这些人都是北疆的好汉子,他们不该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砰!——”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登时就朝着乌鲁泰的脸上袭来,可是作为北疆的将军他不能躲,硬生生的抗下这一击。
哗啦!
碗盏瞬间化作了碎片,八尺高的汉子一张狷狂的脸上顿时滑下两道血痕顺着额头直接流到了下巴上。
乌鲁泰本就长相凶悍,一双眼睛如铜陵一般,看人时总是透着一股阴鸷,说不出的阴恻莫名的让人看着不喜,此时再添上脸上的那道伤整个人显得更加骇人,倒像是地狱里走出的魔鬼。
布日古德却根本不在意对方的眼神,一步步走了过去,一双狼目死死凝视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死物,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如座小山一样的汉子就这样轻易的被他拎到眼前,“你可知自己再说什么吗?”
“嗯?”
布日古德的气势太过凛冽,像是三九寒冬的风,寒冷刺骨。
方才还一脸阴鸷的乌鲁泰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震了一下,说实话就连方才迎面而来的碗盏他都能不动声色,可是却被如今这位王子的眼神给吓住了。
要不是有意识知道他攥住的只是自己的衣领,他都要以为这人掐住的是自己的喉咙了。
他要杀了自己!
这是乌鲁泰的第一直觉,他感到了布日古德浓浓的杀意!
这一次向来阴鸷狠辣的眸子不由自主躲闪了一瞬。
可是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是硬气的挺直了脊背,眼神坚定的与他对视,此时周围的人已经将心都悬了起来,他们还从未见到这般可怕的二王子,许是平日里二王子给他们的印象太过温和,礼遇众人,善待士兵,虽然清冷却如冬日暖阳一样格外耀眼,可是眼前这二王子的样子莫名的让他们看见了大王子的影子,众人莫名的一个寒颤。
“军令大于天!你,懂是不懂!”
布日古德步步紧逼根本不给乌鲁泰任何后退的机会,只见他目光如炬,一双眼睛如鹰隼一样似乎能洞察人心。
“殿,殿下,末将是为了众将士,他们已经在左线日夜坚守三天三夜了,再耗下去不止挡不住兕国的军队,还会将我北疆的精锐尽数折在那里!”
这番话说的义正言辞,倒是说不出什么,可是布日古德嘴角挂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讥笑,随后就听他无波无澜的说道:“这么说你是想抗命不遵了?”
周围的人仿佛都被这话给定住了一般,他们知道布日古德这是生气了,可是看看乌鲁泰那不知死的样子也不好上前求情,狼王的儿子脾气再好也是伪装,哪有吃素一说。
“末将不敢!”
嘶~
这乌鲁泰还真是个头硬的,这个时候了还不懂跟二王子示弱,他难道真不怕二王子杀了他?
不,是人哪有不怕死的,乌鲁泰也一样,只是他激怒布日古德有自己的目的罢了,却不能让人发觉。
“殿下!若是您一意孤行,末将定要禀报大汗!让大汗辩个分明!”
乒乓!——
咣当!——
电光火石间乌鲁泰便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重重的摔在地上,一路跌到了帐门口处,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拖痕,飞尘扬起像是被惊动的鸟雀,霎时间帐中的沉默充斥整个空间。
没有人看清楚布日古德是怎么出手的,乌鲁泰被摔下去的时候几乎没有反应过来,按理说他早就是练就了一副铜筋铁骨,在军中鲜少有人能这样重挫自己,这一下看似自己只是被甩了出去,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不疼,五脏仿佛都要被移位了。
疼!
真他娘的疼!
这二王子不是一直都是不争不抢的性子么?
每一次众王子比试二王子鲜少出手,每一次也只是点到为止,让人以为他便是出手也是极其温和,自保有余攻击不足。
可是如今一力抵万钧的人真的是他?
这下子不止把乌鲁泰给摔懵了,也把帐子里的人给惊着了。
布日古德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起不来身的乌鲁泰,声音冷清得没有丝毫温度,“本殿说过军令如山,违者杀无赦!绝非儿戏!”
负手而立,眼中煞气肆起,“既然守不住,那就不要怪本殿翻脸无情了。你不是说要跟大汗禀报吗?”
“这样正好,本殿不杀你,来人!”
帐外的守卫应声而进,“属下在!”
“殿下,这是不是……”
就在守卫进来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木琐琐罗纠结着开口想要求情,可是还未出声就被布日古德一个眼神给震住了,那眼神太冷,就像是看一个死物一样,他被莫名的噤了声。
“将他给本殿压下去!任何人不准求情,如有违命就与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