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笑着用公筷给多伦王子夹了一筷子,又给褚烨夹起一块儿,她看着褚烨神色淡淡的脸,筷头一转,便将那块鸡蛋放在了宁玉碗里。
褚烨神色稍缓,多伦王子却道:“这么好的菜未有好酒岂不可惜,厨娘拿酒来。”
众人一听,皆神色微动。
宁玉眨巴着大眼略带讨好的看着褚烨,褚烨却淡淡的摇了摇头。
固伦公主一见,不禁撇了撇嘴:这个宁小纨绔,竟是怕褚烨至此!
她忙笑着道:“上次我与宁玉比酒,因那绵软的甜酒非本公主擅长,宁玉可说是胜之不武,这次我要与你再比一次。”
宁玉嗤笑道:“公主若是再输了呢?可还要说我胜之不武?”
固伦公主不悦的瞪视着着宁玉:好你个宁小纨绔,竟是不知本公主的一番好心。
多伦王子见自家妹妹的眼神,他看了看褚烨道:“固伦不得无礼。”
玉珠咬了咬唇,看向宁玉道:“奴婢这里备有陈年的女儿红,已经十几年了,不知能否入了各位贵人的口?”
那是父亲在自己两岁时便埋在院子里的酒。
前几日被她挖了出来,满满一大坛,被她分装成五坛,三坛放在天香楼,两坛放在这画舫上。
这女儿红若是到了出嫁那日,除了自己的家人,再便是给女婿了。
本想着自己喝它个痛快,没想到却迎来了褚烨 。
玉珠心潮翻涌:这带着父亲满满期盼的酒若是能给褚烨喝,……即便不能如愿,她也心甘情愿。
宁玉听闻是十年的沉酒,眼神瞬间便亮了起来。
埋了十年的女儿红啊!
她咽了口口水,看向褚烨,满眼都是跃跃欲试。
赵妍见褚烨不语,忙道:“妍儿曾有兴喝过一次沉年女儿红,那酒味甘甜浓厚,满口留香,是女儿家偏爱的味道。”
玉珠闻言,面纱后的脸不由轻轻笑了笑。
有女儿的各家父亲喜好不同,所以埋在地下的女儿红也各有不同,只是经过十几年的发酵,酒更香浓,喝起来大同小异罢了。
那日父亲特意买了烈酒,埋在地下,希望以后女儿和女婿的日子也能同这烈酒一样,热烈而又浓厚。
她满怀希冀的看着褚烨,深怕他那优美的薄唇里,说出拒绝自己的话。
褚烨看着宁玉黑亮的眼,一瞬间心里思绪万千。
他扫了眼宁玉那柔软的红唇,又快速的别开眼,声音带了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玉儿不可贪杯,今日最多饮三杯。”
宁玉闻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多谢师傅。”
固伦公主看着两人互动,轻轻的哼了一声。
酒菜很快都被送了上来,玉珠殷勤的给几人倒了酒,她端起酒盏,向着众人缓缓到:
“今日能与诸位一见,即是玉珠天大的缘份,为着这份缘份,玉珠敬诸位一杯。”
说完,她谁也不看,撩起面纱径直喝了一杯。
喝完向着众人亮了亮杯底,如水的双眸在褚烨的脸上一扫而过。
多伦王子看着玉珠那一闪而逝的雪肤红颜,心里一热,便也跟着喝了一杯。
喉咙如烧着一般的辛辣感,让他眉心狠狠的蹙了蹙,他忙吃了口菜道:
“天盛这女儿红,竟与我草原上闻名于各个部落的烧刀子不相上下。”
褚烨闻言,举杯的手微微一顿,看着宁玉小小的抿了一口,他眼带警告的看了玉珠一眼。
玉珠正饮一口茶水,看见褚烨的眼峰,忙放下茶盏道:“忘了告诉各位,家父善饮烈酒,是以我家的女儿红是正宗醇厚的烈酒,诸位还需适量而饮。”
固伦公主见宁玉抿了一小口,不屑的喝了小半杯,又向着宁玉显摆似的晃了晃。
宁玉只做不见,她看了看褚烨放下的酒杯,拿公筷给褚烨夹了一筷子熘鱼肚。
“师傅,您尝尝这个。”
褚烨缓缓吃了口,点了点头。
咽下嘴里的食物,褚烨向多伦王子道:“王子可是收到太子殿下的请帖了?”
多伦笑道:“昨日晌午,我与王妹便收到了太子殿下的请帖,说是建了座温泉庄子,邀我们都去看看。”
赵妍闻言笑道:“听姐姐说,太子殿下的云烟阁依山而建,四处环山,云雾缭绕,又带着天然的温泉,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去处。”
固伦公主笑道:“那还真得多带几身衣服去了,长了这么大,我还没泡过温泉。”
她看了看宁玉道:“玉儿,你呢?”
宁玉正在偷偷抿酒,闻言一顿,她放下酒杯道:“我也没见过,不过想也能想得到,许是就如家里的澡桶子般,大了点的样子。”
众人哄笑,褚烨忍不住弯起唇角,大掌抚上了宁玉的头,轻轻揉了揉。
“玉儿,不得无礼。”
虽是训斥的话语,却是莫名让人听出语气中的宠溺。
玉珠垂下去的眉眼一顿,看着宁玉的眼里便带出一抹异样,她看了看宁玉那抿了两口的酒笑道:
“玉世子怎的喝得这样慢,莫不是我那女儿红,不得玉世子的喜爱?!”
宁玉在天香楼里醉酒举杯敬众人的事她记忆犹新,主子想是被他出色的外表蒙骗了。
他一个天盛城里有名的纨绔,凭什么能得那如天上谪仙一般的人儿喜爱,今日她倒要让褚烨看看,他宁玉喝醉后东倒西歪的丑态。
固伦公主故作惊讶:“是呀,我这一杯都下了肚,你那杯怎么还跟没喝一样。”
她看了看一旁端坐着的赵妍道:“还有你,怎么你竟想跟宁玉一样耍无赖不成?”
赵妍自打刚刚抿了一口,便知这酒不是自己的酒量能喝的,又不想扰了多伦王子的兴,只好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品。
她看出了褚烨不欲让宁玉多喝,便笑着说道:“公主莫要说我,我与玉世子一起,他喝我便喝,他不喝我便不喝。”
几人闻言,便都将目光放到赵妍身上。
宁玉最是不喜被人道德绑架,她疑惑的看着赵妍因褚烨看过来而羞红的脸道:“我竟不知,自己何时与赵姑娘你,这般要好了?”
赵妍微垂的眸子一顿:这宁小纨绔,枉费自己费尽心力帮他妹妹,竟当着众人的面拆她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