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青木手里拿着个火红的喜帖急匆匆的赶来,站在院子里喜滋滋地道:
“少爷,忠勇侯府派人送来帖子,邀老爷和您参加明日嫡亲孙女儿霍欣然与少峰少爷的订婚宴呢。”
宁玉笑道:“快拿进来,与我看看。”
青木高高兴兴的答:“哎。”
说着便跨入了房门。
宁玉接过那红彤彤的烫金喜帖,反复的看了两遍。
这些日子,宁玉早有耳闻,司少峰与那霍家的小姐相处甚好,可以说是两情相悦,宁玉由衷的替好友高兴。
褚烨见她眼里闪着光亮,忍不住道:“玉儿想要什么样的订婚礼?”
宁玉闻言一怔。
自己的这个身份,怕是很难订婚了吧?
毕竟这里是古代的封建社会、皇权至上。女儿身又难以恢复。
也不知自己和褚烨两人,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青木闻言也是一呆,心道褚相怎么哪壶不开提起哪壶,明知少爷他喜欢您,竟还要往他心上戳刀子。
是您能娶他,还是他能娶您呢?!
他看着自家少爷脸上似纠结似难过的神色,忍不住呛声道:
“那便要问问我们未来的世子妃了,毕竟我们少爷现在说了也做不得数的。”
褚烨抿唇不语,一个淡然的眼峰扫过,青木瞬间秒怂。
气氛沉滞,青木飞快的看了眼褚烨,又看了看自家少爷,颤声道:“少爷,没、没什么事,小的便先退下了。”
宁玉只觉身边凉嗖嗖的。
她看了看褚烨微沉的脸,又看了看青木一副快哭了的表情,缓缓道:“去吧。”
青木如蒙大赦,一溜儿跑了。
褚烨从背后搂住宁玉的腰,紧紧箍住:“玉儿还想要娶谁?!”
宁玉仰头:“我……”
话未出口,褚烨便抬起宁玉的下颌,不容置疑的深深吻住了她。
别的世子妃人选?!
假的也不行!
褚烨嫉妒得发狂,他喃喃道:“玉儿,你只能是我的。”
低沉的嗓音在宁玉的耳边响起。
宁玉的腰被箍得生疼,她抬手轻抚褚烨的侧脸:“师傅放心,没有世子妃。”
自己一人假扮世子都够提心吊胆的了,竟还要再找个人来与自己共守这个秘密?!
她是嫌命长了,还是嫌自己过得太过快活?!
宁玉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褚烨转过宁玉的身子,专注的看着她的眼睛道:“玉儿信为师吗?”
褚烨的眼里带着复杂,更多的是狂卷而来的情意。
宁玉几乎溺闭在这样的眼神里,她抬手搂住他的脖子,缓缓送上自己的红唇。
褚烨几近失控,却在最后关头停了下来。
他抱着宁玉微微喘息,如之前的每一次一样,慢慢平息体内奔涌而来的欲火。
两人就这样轻轻拥着彼此,等待着自各平静下来。
半晌后,窗外响起十三的声音:“主子,皇上突然发病,看样子情况不是太好。”
褚烨问道:“怎么回事?”
十三道:“您出宫后,皇上歇了一觉,期间并无人入寝殿,醒来便呼吸困难,昏厥了过去。”
褚烨抿了抿唇,放开宁玉道:“这师还要入宫看看,你与轶儿好好待在家中,可记住了?”
宁玉点了点头。
褚烨又吻了吻她柔软的唇,便转身便快速的出了门。
养心殿里,沈元昌双目紧闭脸色青紫,明显是中毒之状。
褚烨一入殿内,便让人将紧闭的窗打开。
空气一流通,沈元昌的脸色便明显的好了起来。
魏太医匆忙赶来,给沈元昌把完了脉,思索着在殿内转了一圈儿。
最后将香炉里已经燃了一半的熏香拿出,仔细的拿帕子垫着捻了捻,他惊讶道:
“此乃西域秘药,单燃此香并不会引起什么,但若是与皇上体内沉积的丹药中和,便会引出肺疾,严重者可呼吸衰竭而亡。”
自打沈元昌知道真相后,便将剩下的丹药给了褚烨,褚烨又请了魏太医查证,果然如两人所想,丹药里含着慢性毒药。
褚烨看了看床上已然昏迷的沈元昌道:“您即已找出症结,可能缓解皇上症状?”
魏太医思索片刻后,抬笔便写:“臣这便写下方子,煎服两日,便可好转。”
褚烨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一旁的春英,春英垂下眸子道:
“那投香的宫女已经找到,只是老奴去晚了一步,那贱人已经服毒自杀了。”
褚烨缓缓转着手里的珠串道:
“宫里侍候的人中,恐怕还有靖安王的棋子,劳烦大总管将剩下的人再筛一筛。”
春英因着皇上被那宫女抽毒,本就气得不轻,此时听褚烨一说,抿着唇便甩着浮尘下去了。
魏太医吩咐完小药童去煎药,看着褚烨道:“你做这一切,可是因为上次那个姑娘?”
褚烨抿唇不语,只是眼里溢出柔情。
魏太医看着褚烨的表情,便欣慰的笑了:“你爹若是活着,知你如此也定会开心。”
褚烨抬眸望向窗外,缓缓应了声“嗯”。
魏太医拍了拍褚烨的肩膀,轻轻退了出去。
园子里开着色彩艳丽的花朵,被风一吹,满满的花香扑鼻而来,吹散了寝殿里浓浓的药味儿。
褚烨坐在桌前,提笔写了几行字,封好了交给十三:“将这封信送去给玉世子。”
十三很快送到,行了一礼便快速的回宫复命去了。
宁玉打开,便见龙飞凤舞的两行大字,笔峰舒朗大气,如同行云流水。
皇上中毒昏迷,为师暂不回府,勿念。
宁玉看完便将那纸在烛上点燃,缓缓躺回了床上。
太子无能,此时皇上若是死了,受益最大的人便是沈岚策,可想而知靖安王已经急不可待了。
白术昨日才刚刚出发,到北境快马也需二日,若是让禹王和靖安王联合逼宫,褚烨那边会非常棘手。
宁玉困倦的闭上眼,脑海里闪过最后一个念头:可是禹王能藏在哪儿呢?
此时天香楼后院的厢房里,一名身姿挺拔的男子端坐在桌前,黑色锦衣下,宽肩窄腰的身体线条显露无疑。
原本浓墨重彩的脸上洗去铅华,一双狭长的眸子正饶有兴致的看着春花和秋月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