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磕磕绊绊,白卿景和君七尧明里暗里互相嘲讽,沈宜修的脸也越来越黑。
君七尧:“我看你就是个扫把星,来了之后美人儿的钱袋子都被你赔了个底朝天!”
白卿景:“还好还好,不像某人去了炼丹室直接给人家换了个新的。”
他抬眸,懒洋洋地撑着下巴看君七尧,“喂,你什么时候去阵法修习室一趟?”
“我看宜修挺喜欢的,你去一趟,正好再给他换个新的。”
君七尧:“……”
沈宜修强忍着吃完一碗米,面无表情地放下碗筷,看对面已经默默坐了一会儿等他吃完的晏沐华。
“师弟,我们走,让他俩自己收拾。”
清冷的小少年乖乖应声,“好。”
他们刚准备离开把两人丢在这儿,身后却突然传来“咔嚓”一声。
沈宜修:“……”
晏沐华:“……”
微笑,这个声音他们今天早上刚刚听过呢。
这是碗碎的声音么?
不。
这是沈宜修心碎的声音。
“白!卿!景!”
手上还拿着碎片不知所措的青年浑身一抖。
沈宜修气得眼尾都红了,他转身狠狠在白卿景面前的石桌面上拍了一掌,上面的盘子和碗都慌乱地跳了一下,好似也被吓到了。
这套瓷碗有六只,用白玉瓷制作,倒不是有多贵,但这是他师尊叶幼鲤亲手做来送给他的。
今天之内就被白卿景摔碎了两只!
白卿景张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顿了顿。
啊,这句话好熟悉。
白卿景闭嘴。
君七尧在一边开心得想笑,但看到沈宜修这副模样,又不敢笑,只好用折扇掩面。
但并没有什么用,他抖得跟筛子似的,瞎子才看不见。
沈宜修更气了。
“师兄别气,你手都拍红了。”晏沐华蹙了蹙眉,脸上满是心疼。
“是谁欺负我家师弟了?”
熟悉的温和嗓音传来,沈宜修扭头看去。
温润如玉的青年一身蓝白弟子服,长发如墨,由一根白色发带束起,清爽明朗。
他的脸庞俊美白皙,眉眼温柔,长睫纤密,唇形恰到好处,端是翩翩佳公子的气派。
“大师兄,”沈宜修再顾不上摔碎的白瓷小碗,眸光清亮,“你怎么来了?”
温思琢摸了摸他和晏沐华的脑袋,看到白卿景时他有一瞬间的讶异,接着视线转移到君七尧身上。
慢慢地,嘴角勾起一抹温柔到滴水的弧度。
“我来看看你们和君道友相处得怎么样。”
君七尧:“……”
他轻咳两声,站起身来,“好久不见啊,温美……道友。”
温思琢:“……”
君七尧眼神飘忽。
多年前,温思琢下山历练,就是那么巧,遇到了去外面瞎逛的他。
温思琢这么一个温柔大美人一下子就勾住了君七尧欣赏颜值的魂。
接着上演了他逃,他追的情节,光荣地把温思琢逼到在山上闷了一年。
如今看来,受害者还是没从阴影里走出来啊。
最要命的是,还找上门来了。
温思琢微笑,“好久不见。”
君七尧总觉得“好久不见”这四个字换成“杀了你哦”好像也不违和的样子。
君七尧尴尬地笑了笑,“是啊是啊。”
他左看右看,“啪”得一声合上了扇子,“啊,我去收拾碗筷,你们先聊,你们先聊。”
青年手忙脚乱地收拾,几息之间就端着一大堆盘子碗筷走了。
沈宜修眨了眨眼,“我还没来得及施净化咒呢。”
温思琢抬手在桌子上施了一个净化咒,坐在石凳子上,“别管他。”
他扭头看向白卿景,温和地笑了笑,“我是宜修和沐华的师兄,温思琢。”
“近日里,我听闻宜修这里新来了一个青年才俊,有些好奇,这便过来看看。”
说实话,温思琢不是对白卿景这个人感到好奇。
他只是听说自己家的师弟已经在清源宗后勤部那里负债十万了,实在担心,过来给他俩塞钱的。
但自己又不好意思在白卿景面前说出来实际原因,不然好像成了自己过来给他施压,替师弟撑腰似的。
他家师弟……
最近的运气的确算不上好啊。
温思琢有些心疼,他不着痕迹地扫了白卿景一眼,对着沈宜修温柔地笑了笑,“师弟跟我来,我有些私话同你说。”
少年有些困惑,但他没多问,跟着温思琢往外走。
温思琢离开时,蓝白色的袖子里掉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但他并没有察觉,反而让白卿景捡了起来。
等走到了他们常常喂鱼的那条小河边,温思琢停下了脚步,语出惊人。
“师弟,你那朋友,是魔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