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宗。
魔宗位于极北之地,天寒地冻,冰冷难熬。
所以,他们的建筑有相当一部分都建立在了地下。
“哎,你听说了么,咱家少主把白卿景那小子抓回来了。”
“白卿景,就是那个白卿景?”
“对啊,就咱家宗主赐名那个。”
地牢里。
一名白衣青年被锁链死死禁锢,双手手腕被挂在空中。
他手腕处的皮肤已经磨破了皮,变得青青紫紫,骨头几乎都要暴露在外,看得出来已经被挂在这里挂了很久。
青年身上伤痕累累,有些地方的衣物已经被血液浸透又干涸发黑,狼狈至极。
他低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和他的容貌。
整个地牢里只有一束光从狭小的通风口里透露出来,和一盏昏黄的小灯配合,勉强能让人看清楚地牢里的情况。
“白卿景,这下怎么样?还敢不敢逃了?嗯?”
白季苏坐在他对面,懒洋洋地翘着二郎腿,吃着鸡翅,一脸惬意,和一身伤的白卿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卿景低垂着脑袋,没有吭声,也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听到了装作没听到。
“我听底下的人说……每一次被你甩开,都是在朝鹤城。”
“我想想哦,离朝鹤城最近的大宗门有个叫沈宜修的美人儿,长得还挺好看的,高居美人儿榜第一。”
提到“沈宜修”三个字,原本无动于衷的青年突然抬起了头,冷冷地盯了过来。
他的动作扯动了锁链,激起一片金属摩擦声。
白季苏见白卿景抬头,顿时更得意了。
他摸了摸下巴,一脸陶醉。
“我多年前见过他一面,那脸蛋儿,那身材,啧啧啧……”
白卿景冷声道,“白季苏,你再意淫他,我迟早撕烂你的嘴。”
白季苏见白卿景怼他,立刻就兴奋起来,身体微微前倾,笑得得瑟。
“怎么?你有本事来打我啊?”
“白卿景,你不会喜欢他吧?”
白季苏摸了摸下巴,满眼恶劣,“你一个魔修,怎么敢妄想那么个仙家的美人儿?”
“要是放在以前那个单系火灵根的你说不定还有机会,可惜了,所谓正邪不两立,你和他彻底是无缘喽。”
他的每一句话,都在往白卿景最深的伤口上戳刀子。
“不过……”
白季苏后背重新往后倚,姿态慵懒随性,“等到我们魔宗把清源宗灭了,那小美人儿还不是会落到我手里。”
“到时候……”
白季苏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我就在你面前,好好地跟他亲热亲热……”
“闭嘴!”
白卿景气得浑身发抖,身上一些伤口都被他牵扯得再次撕裂,汩汩流血,一身白衣已经没办法再看。
见到白卿景反应这么剧烈,白季苏笑得更开心了。
“好好伺候我们的这位兄弟,可千万别让他睡着了,哈哈哈……”
张狂的笑声回荡在空阔的地牢里,像是地狱里索命的厉鬼,阴森瘆人。
浸着盐水的鞭子又一次狠狠抽在皮肤上,白卿景一言不发,只有疼得受不了了才会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随即又咬紧牙关。
抽了几十鞭,两个魔修又动手将一桶盐水通通倒在了白卿景身上,这才心满意足地收了手。
青年疼得浑身抽搐,浑身湿透,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舒服不舒服?”
“这可是少主亲自叮嘱的。”
“白卿景,好好受着吧你。”
地牢重归于静。
地牢温度太过阴冷,白卿景身上的水几乎凝结成冰,冷得他直发抖。
确认地牢里没人,白卿景深吸一口气,一下子掰断了锁着自己手腕的锁链。
锁链噼里啪啦掉在地上,发出一阵铿锵声。
白卿景活动了活动自己的筋骨,尤其是酸痛酸痛的脖颈和手腕,冷着脸。
这混蛋,以后非得弄死他不可。
一天天的闲着没事儿干,来他这里找存在感!
混账玩意儿!
但想到白季苏先前提到的那个名字,白卿景原本冰冷狠厉的眼神霎时就柔软了下来。
阿修。
记忆里熟悉的身影让冰冷的身体温暖了几分,这些天刀尖舔血的日子天天紧绷的神经也终于得到了一丝放松。
灵魂得到慰藉,血肉得以重新在麻木的身躯上生长。
想到那双如同含着清润秋水的杏眸,还有里面温柔的光、细碎的影,白卿景心里的思念就一发不可止。
北地清源相隔无数山水,这里长年如冬,清源四季分明。
所爱隔四季。
所爱……隔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