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鸢眼含热泪:“只是姐姐没想到,这么多年了,竟然还能活着走出那个地狱般的宫殿。”
荼渊怔默着点点头,转身对着霍祁殇恭敬的行礼道:“今日多谢霍世子!”
霍祁殇挑眉:“希望大祭司别忘了答应本世子的条件。”
荼渊默然:“当然!”
雪鸢转头看向霍祁殇,神色微怔:“你是当年的那个孩子?”
霍祁殇不置可否,点头应道:“正是!”
雪鸢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荼渊立刻扶着她,雪鸢郑重的叩首下去,声音哽咽道:“对不起,这是我迟来了二十年的歉意。”
“世子既然帮助荼渊一起救我出宫,应该也早已知道了凤萧的真面目。”
“当年炼制失心蛊并非我本意,而是受凤萧胁迫,他以我南疆数万子民威胁我,这下让世子从出生起就承受了那么多的苦难。”
“而我和凤萧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不够!”
霍祁殇声音掷地有声道:“凤萧罪无可恕,那点反噬对于他来说,根本聊胜于无。”
“圣女请放心,冤有头债有主,日后我自会找他细细清算的。”
荼渊扶起雪鸢,安慰道:“姐姐还是先养好身体吧。”
“凤萧欠下的罪孽,何止霍世子这一桩啊。”
雪鸢突然想起,颤声道:“你是说云起和穆清?”
荼渊点头肯定道:“待会姐姐见到卿卿就知道了。”
霍祁殇听到荼渊这么亲切的叫“卿卿”,眉眼微不可察的蹙了下,又是讨厌荼渊这个狗皮膏药的一天!
马车直接行驶到了一座偏僻幽静的小院内,只见景色宜人的小园子内,云卿身着白色绣莲纹锦裙,看到霍祈殇下马车,露出一抹璀璨的笑意。
霍祈殇目光灼灼的快步走上前,拉着云卿的小手关切的问道:“卿卿,你怎么出来了?”
云卿笑笑:“秦太医都说我已经无碍了,再说要多出来走走,这样小家伙才能茁壮成长啊!”
“真的?”
霍祈殇不太确定的挑眉问道。
云卿连连点头:“真的,放心吧!”
荼渊搀扶着雪鸢走下马车,看到前面的亲昵的两人,狭长的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地黯然。
雪鸢抬眸看到荼渊黯淡的神色,轻叹一声:“你喜欢那个姑娘?”
荼渊眼神躲闪,垂眸否认道:“姐姐,没有。”
“她就是云起大将军的女儿,云卿。”
“之前我察觉到失心蛊的气息,然后从南疆再次赶来京城找你,将你失踪的怒火都强加在了她的身上,给她下过钟情蛊,但是她却不计前嫌,愿意帮我一起救出你。”
雪鸢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下了钟情蛊,结果最后困住的人却变成了你,对吗?”
荼渊双眸骤沉,喉咙隐隐发紧,却没再说出任何一句反驳的话来。
雪鸢幽深的眸光落在云卿身上,声音悠远而绵长,“真像啊!”
雪鸢一语双关的话语让荼渊不解,不禁追问道:“姐姐说什么真像?”
雪鸢淡笑着摇了摇头。
云卿和霍祁殇走过来,福身道:“晚辈云卿见过南疆圣女。”
雪鸢立刻握住云卿的手,眼眶微微湿润道:“云大小姐不必多礼,是我要多谢云大小姐才对。”
“这么多年终于逃出凤萧的魔爪,还能有和荼渊相聚的一天,我不胜感激!”
云卿含笑道:“您与我父亲母亲是旧识,圣女直接叫我云卿就可以了。”
雪鸢点头:“那你叫我雪姨吧!”
“好!”
“那雪姨您快进房间吧,这段时间凤帝肯定会派人到处搜寻您,南疆暂时先不要回去了,免得他丧心病狂,派人去南疆抓您。”
“所以可能要委屈您和荼渊在这个小院里暂住,雪姨您正好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养伤。”
“每天会有专门的人帮你们采买,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尽管跟采买的人说,他会帮你们准备好的。”
雪鸢欣慰道:“你不但长得跟你母亲很像,就连这乐于助人的性子也与他们一般无二,我和荼渊要多谢你们关照了。”
云卿扶着雪鸢另一边,边往里走,边说道:“您当年毕竟是来找我父亲的,只是当时父亲已去了西北军营,害得您被凤萧抓走,囚禁了整整二十年。”
雪鸢坐下身,心中百转千回,最终都化成一阵幽幽地叹息。
“当年荼渊才三岁多,而我年少轻狂,觉得自己会蛊会巫术就义无反顾的找来京城,可是谁知却抵不过人心险恶。”
“当日云府下人跟我说云起去西北边关后,我就凭着一股冲劲,转身想去边关找他,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跟在南疆遇到的那位,女扮男装的穆小公子在一起了。”
“如果是的话,我也就可以死心了,到时候回南疆继续做我的圣女。”
“可是谁知刚出云府不久我就被凤萧给盯上了,他以云起好友的身份假意接近我,然后诓骗我他也要去西北,正好带我一起去找云起。”
“可是谁知他竟然将我抓进深宫内院,这一关就是二十年。”
荼渊端着熬好的药进来,“姐姐,你先喝药吧。”
“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雪鸢将药一饮而尽,唇角微勾道:“今日看到故人之子,二十年后终于又再次重见天日,属实是激动万分,多说了点。”
“云卿和霍世子,不会嫌我啰嗦吧?”
云卿摇摇头,“不瞒雪姨,我从一出生就没见过父亲母亲,只在其他人的口中知道他们两人鹣鲽情深,还真有些好奇他们年轻时候的事呢。”
霍祁殇听到云卿的话,宽大滚烫的大掌在桌子底下,紧紧握住她的小手,把掌心的温度传递给她,默默的安慰着她,卿卿,以后你有我和小家伙!
雪鸢苍白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语气轻轻的,似在追忆般缓缓道来:“我也是机缘巧合同一天认识他们的,记得那还是二十年前。”
“当时南疆相邻的麒麟山上,突然出现了一伙山匪,凶残无比。”
“他们也知道我们南疆人,人人善蛊和巫术,不敢招惹,都是打劫路过此地的外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