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
傅斯远和江承洲最后去了医疗设备房,没待在客厅。
两人进去好一阵,说话声隐隐约约响起但听得不真切,而后安静了好一阵子。
另一边儿童房中。
温心言把趴在书桌上睡着了的江果果抱到床上,给她掖好被子,将她小脸上的碎发抚开,而后摸摸她的头起身。
正要收回手,睡着的江果果突然抱住了她的手蹭了蹭,开口喃喃道,“妈妈……我好想你……”
温心言听言一顿,心头微酸,另一手轻轻拍江果果的后背,用哄温卷卷睡觉的语气温声撒了个谎,“妈妈在。果果不怕,乖乖睡觉。”
话一说完,江果果抓着自己的小手放松了些。
温心言又耐心给她拍了一会背,等小孩儿呼吸逐渐绵长,她放轻了动作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
看了一会连睡觉都不安心的江果果,温心言轻叹了口气转身,跟着突然顿住,被门口的人吓了一跳。
只见江承洲坐在轮椅上正看过来,腿上盖着薄毯子。
见她被吓了一跳,男人唇角带起浅淡的笑意。
温心言瞪了他一眼,走过去把人推出去些,关上儿童房的灯,跟着轻手轻脚关上了门。
“你这人怎么回事?没声没响吓了我两回”,温心言没好气往客厅走。
江承洲自己推了轮椅往前,说,“是你太入神了。我叫你的话等下把好不容易哄睡着的小孩吵醒了不就功亏一篑了。”
温心言走到客厅处,四下扫了一眼,不见其他人,皱眉问,“傅斯远呢?”
“他刚走了”,江承洲回答。
“情况怎么样?”温心言转眸看他。
江承洲听言沉默许久,跟着弯唇看来,“跟你预料的差不多。他说我现在站不了多久,不能去。”
温心言早有预料听言却还是沉默了一会,抱臂倚靠在沙发边,问,“公关团队的建议呢?”
“不去。”
江承洲推着轮椅到温心言旁边,说,“他们建议用其他理由再搪塞过去。”
“你的想法呢?”温心言漆黑的眸看着江承洲问。
江承洲也看着她,沉默后开口,“一样。刚和公关打了电话,最后坐轮椅去也只会让流言更加猖狂。刚才电话我最后同意了他们给的方案,明天他们会再给外界一个我没去的原因说法。至于那些合作的人,我让人私下联系了。”
私下和合作者沟通稳住他们的心其实也有一定风险,就怕人走漏风声,但江承洲给出的方案目前来看已经是最妥善的选择。
“我相信你的选择”,温心言说。
江承洲这些年掌管江氏集团见过的大风大浪比她多,常年身处上位,温心言相信他的判断。
江承洲听言心头微微一动,抬眸看温心言灯光下平静的脸。
女人眉眼间比当年多了多少韵味,说话做事干净而果断,哄小孩儿时却又温柔似水。
就这么看了一会,温心言率先抬手拢了一下衣服,转身去拿了餐盒,“时间也不早了,我回去了,不用送我了。”
江承洲轻眨了下眼,看她大衣衣摆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干净利落转身就要往外走,开口道,“等等。”
温心言脚步要出客厅,听言停下脚步蹙眉转头,“怎么了?”
“刚才我看到你哄江果果睡觉了”,江承洲没话找话,“我知道他们为什么都很喜欢你了,你好像很会带小孩?”
温心言听言眼尾不可察觉地一跳,转头往外走,“以前无聊看过两本育儿经。”
“你还看育儿经?”江承洲听言推轮椅跟上前,在后面问,“你喜欢小孩儿?”
温心言走得快,听得在玄关处停下,手放在门把手上转身皱眉看江承洲。
紧随而至的男人面上带着浅浅笑意,不像是发现了什么后的试探。
“还行。我记得你好像不喜欢小孩”,温心言淡声随口说,跟着拉开了门走到门外。
女人无心的话,江承洲听言唇角笑意却凝住了些。
沉默一瞬后他看着要离开的人开口,喉结滑动一瞬,问,“晚上风大,要不要留下来?有多的房间。”
温心言听言蹙眉,跟着说,“不用。外头冷,不用送了,再见。”
温心言说着直接关上了门转身便走入了电梯,留下门内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独自看着关上的门微微出神……
*
楼下的风果然像江承洲说的,不是一般的大。
才走出单元楼玻璃门,带着森森寒意的冷风便往脸上吹。
温心言这次过来没有开车,走出了门卫处寻了个风小的地垂眸打车。
谁知手机打车界面还没打开,耳边突然响起两声车笛声。
温心言抬眸一看,只见黑色大G在面前停靠。
车窗拉下,傅斯远那张只比江承洲差点意思的优越好看的脸现出,“温小姐,谈谈?”
“你在楼下蹲我?”温心言双手抱臂直接问。
傅斯远听言轻笑了一声,点头道,“是。”
“我没空”,温心言直接拒绝。
“我有些你不知情的消息,想和你换一下。我和你说,你告诉我阮阮为什么心情不好,可以吗?”傅斯远也直接说。
“什么消息?”温心言皱眉。
“关于三年前,你和洲儿,还有江家的事”,傅斯远手放在方向盘上轻敲着说,面上是胜券在握的从容。
“我不感兴趣”,温心言直接拒绝,“三年前的事情,我都忘了。”
“温小姐,越要忘的,说明越在意”,傅斯远慢条斯理提醒说,“而且三年前的事情,远比你料想的要出人意料。”
“再出人意料又如何,如今都与我无关”,温心言说着往前走了几步,与傅斯远的车错开。
傅斯远见人走开,也不气馁,将车重新往后倒退了小段路,车窗再次对上温心言。
“温小姐,就算是如今,也与你有关系的。你有没有发现,你回来之后,一直待在江氏集团,但是却没有看到一个应该见到的人。”
“谁?”温心言皱眉。
“江承溪”,傅斯远逐字说。
温心言听言面色一顿,还未问出口,跟着听了男人接下来的话后,眼睛骤然睁大。
“他死了”,傅斯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