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市,深夜。
高大的男人裹着大衣蜷缩在门口屋檐下,面部线条干净利落,双眸紧闭,睫毛浓密而纤长。
铁门“咔咔”两声响应声而来。
林轻暖穿着单薄睡衣,神情和昨晚冻醒时一般怔然。
垂眸看见坐在屋檐下的人后,她紧紧抿起了唇。
相比清醒时候的玩世不恭,文亦轩睡着时薄唇紧抿的样子清冷漠然,有些唬人。
男人头枕在手腕上一动不动,质感不俗却单薄的黑色大衣已经皱得不成样子。
沉默半晌后,林轻暖走到男人身边,抬腿就给人来了一脚。
文亦轩冻得不行,原本还在做着光怪陆离的梦,梦见在南极大陆裸奔,突然间遇到一只白色还有些眉清目秀的北极熊给了自己临门一脚,直接让他在梦中撅了过去,然后在现实中醒来。
“嗯?”
抬手揉了揉眼睛,腰腹处还痛着,文亦轩迷离睁开眼,眼前是空旷的巷道和女人纤细的脚腕。
还没来得及缓过神来,手上突然一紧,被人拉着往前走。
模糊的女人背影带着他又上了一段楼梯,楼梯灯光昏黄,像老电影里的画面。
上了楼一声开门声过后,后背被用力一推。
文亦轩趔趄两步,进了逼仄狭小却又温暖的室内。
直到被人拉着进了更加狭小的浴室后,衣服被里三层外三层剥了个干净,文亦轩才成功清醒了几分。
眼前的女人面部清晰起来,他连打了几个喷嚏后抬头。
“林轻暖?这是你家?不是要让我冻死街头吗?”
林轻暖对文亦轩的话置若罔闻,从外面提了一桶冒着热气的水过来,拿了水瓢就往人身上泼。
“做什么?”文亦轩身上一热,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光裸的躯体还有面前面无表情拿着水瓢的林轻暖,嘴角猛抽了两下,“得,你还是第一个跟我这么玩的,很新奇。”
狭小的浴室里水雾弥漫,女人原本清晰的脸又变得模糊。
荤话一说完,文亦轩腿上再次一痛,被林轻暖猛踢了一下。
“嘶……”
倒抽一口气间,衣着单薄的林轻暖将水瓢丢进水桶中,转身便要走。
“你自己洗,爱洗不洗。”
看着被惹毛的人,文亦轩唇角忍不住一扬,抬手便拉住人,长臂一伸就从后将人紧紧搂进怀中,俯身张唇便咬上了林轻暖的耳垂。
“滚开。”
女人的声音带着僵硬的冷。
文亦轩的手不老实地掐着她的腰,与女人软而香的身子相贴,低低叹了声,压抑许久的欲望被勾起。
“你让我滚,等下却还要来找我,林轻暖,你好爱我啊。”
他有恃无恐又故意挑衅说着,心中其实还在记恨她没有早点带他上来。
林轻暖被方才还在冷巷里冻着的男人紧紧拥着,感受不到一丝寒意,熟悉的炙热透过单薄的布料穿了过来,烫得她微微颤抖。
她忍不住咬牙,心头万千的恨最后却只有一句,“滚开……”
“欲拒还羞的姿态我见多了,还是你演的最像。”
林轻暖翻了个身,被迫与文亦轩面对面,下巴被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掌掐起。
“耍了我一天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接下来,你好好受着。”
男人一说完便吻了上来,技巧娴熟而高超,轻而易举便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不多时,林轻暖被抱着压在了床上,男人灼热而沉重的呼吸打在脖颈间。
眼前天花板上的昏黄灯光摇晃,林轻暖眼角挂了泪,不知是愉悦,亦或是痛苦。
其实她最恨的是自己,是总是为不值得的人犯贱的自己……
*
第二日清晨,冬日的第一抹晨曦照进狭小的屋子时,林轻暖已经醒了。
屋子里只有一张破旧的靠墙小床,她头发散乱缩在里面双手抱着膝盖发呆。
昨天夜里她又作贱自己,竟然还把人带了上来。
文亦轩此时就躺在自己外侧,呼吸均匀绵长,因为人太高床太小,脚还架在床位架子上,一个人就占了大半张床,侧躺着面朝里唇角还带着点满足笑意。
现在要怎么办?把他赶出去吗?
林轻暖看了他一会,最后决定先不管,下床洗漱看店去。
然而正当她轻手轻脚准备跨过文亦轩下床时,躺在床上似乎还在深睡的男人突然睁眼,大手正好掐住她的腰,把她搂入怀中,眼中带着挪愉的笑意,与她鼻尖相贴,“偷看着我这么久,要收费的,给我一百块。”
“你要脸吗?”林轻暖问,散乱的头发清扫在文亦轩脸侧。
清晨换上黑发的女人面容清冷,加上再次见面后那挥之不去的对万事万物失去关心的麻木感觉,文亦轩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相处多年的床伴一点都不了解。
他总觉得她好像随时都要离开消失,尽管她从未提过只言片语,更没有别处可去。
“我不要脸”,文亦轩眼眸看了她一会,突然拉了被子重新把人裹进怀中,埋首在林轻暖肩头,嗓音有些哑,“睡了我连一百块都不肯给我,不肯给就算了,让我再抱一会,暖和。”
林轻暖被裹进温暖的被子中,没有说话,就这么任由文亦轩抱着,由他的呼吸打在耳侧,熟悉的体温怀抱裹着自己。
“真乖。”
林轻暖没有反抗,文亦轩心里头舒坦,又生了逗弄她的心思,伸手进她后腰衣服中,突然往下轻抚。
女人身体突然僵硬,文亦轩笑着在她耳边问,“大早上的就穿这么严实,要干什么去?”
“文亦轩,现在就放开我,不然你会后悔的”,林轻暖突然出声,抬手推了一下他胸口。
文亦轩就喜欢她这模样,脸上还带着欠揍的笑,把人搂得更紧,谁知手在触摸到某一处时笑意突然僵了。
林轻暖突然面色惨白,文亦轩对着她的眸子,突然用了蛮力将人翻过来,动作不算温柔掀起她的衣服。
看见那皮肤上的大面积且可怖的伤疤时,他的眼眸突然睁大,里面发着丝丝冷意,问,“怎么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