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送走温方远和江问巡,办公室里氛围却依旧严肃而沉闷。
江承洲坐在主位上,没有看温心言,而是叫着人一个接一个上前汇报,话语犀利,吓得有些下属腿都开始发抖。
温心言其实和他几天没见了,自从上次去监狱揭发顾晴,两人就没再联系。
直到今天,Alex突然通知她回来上班,温心言才过来见到了几日未见的人。
江承洲上班气场依旧不减,腿伤看起来也好全了,走起路来没有任何异常。
但不知为何,温心言总觉得他面色苍白了些,衬得一向毫无血色的薄唇有些红。
方才江承洲说温家想要借钱可以和他谈,现在却丝毫没有想要提及的预兆。
人一个接着一个上前汇报,江承洲也没有要搭理温心言的意思。
温心言知道江承洲在耍什么脾气,面无波澜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准备等着他处理好了再和他单独聊聊。
每次江承洲抓人考核询问都不会太快,这次又是久别归来,温心言心里掂量着他不会很快就好。
一旁的Alex也是这么想的,他的汇报在最后,此时还站在众人后面紧张地看着自己手上的文件,生怕哪里出了纰漏。
前头几个人被江承洲不带脏话地骂了个狗血淋漓,拿着文件盯着细小的披露不敢大喘气,走出门匆匆修改去了。
众人隐隐约约也感觉到了江承洲心情比往常还不妙,原本就紧张发白的脸直接变成惨白,翻阅文件声在办公室中此起彼伏响起。
此刻相比紧张的众人,温心言却是最悠闲的。
她这段时间被辞了,Alex说江承洲用十倍薪资雇她回来,但她前头的工作是空的,所以她成了在场唯一空闲的人。
等待中,手机震动两下。
温心言垂眸一看,是成余发来了消息。
[言言,明天下午要不要去游乐园,带上卷卷一起?]
看见成余对自己的称呼,温心言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想让他重新叫自己名字,打下文字犹豫一瞬后又删掉了,简单回了个“好”。
今天是周五,江承洲刚回来,应该还不至于明天休息日还让人加班,温心言干净利落直接答应了下来。
发送完信息,原本预计还要在等好一会,谁知远处的江承洲突然出声叫自己。
“温心言过来整理下文件。”
这是江承洲今天第一次开口叫她。
从公司门口遇见到现在,江承洲全程都没看自己一眼,全是Alex这个话痨在聒噪撺掇他们两人说话。
其余在看文件的下属听言拿着文件都忍不住暗戳戳看过来,叫了人的江承洲倒是仍旧垂眸在看手上的文件。
男人面色严肃中透着几分冷硬,骨节分明的手上拿着文件,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着寒光。
“好”,温心言放下手机走过去,站在了江承洲旁边,问,“哪些文件?”
江承洲抬手在手边一摞厚重的文件上敲了两下,依旧没有看她。
“oK”,温心言走上前就要把文件搬走到自己工位上。
“就在这里看,我一边还要抽调”,江承洲说。
“行。”
有了从一开始入职后从一而终的折磨,温心言对他各种工作上的奇葩要求早已免疫。
她答应得很是爽快,就这么站在了他身边,安安静静翻阅整理起文件来。
江承洲脱了大衣,身上只穿一件单薄的衬衫,手上拿着对面站着的下属的文件,没有再理温心言,看了一会将文件丢在桌上,“重做,下一个。”
“好的江总。”
对面站着的是一向做事有条不紊的资深管理层,听言面色悻悻拿了文件快步走了出去。
其余人见状都吓得面如菜色,拿着自己手上的东西一个个犹如上刑般走上前。
江承洲平时就是挑刺高手,今天看起来心情不佳,坐在上位,犹如冷酷无情的审判机器,直接把一群人批得狗血淋漓。
整个办公室里最淡定的当属温心言。
她对江承洲这种工作时毫无人性得状态早就习惯,有条不紊地处理文件。
期间窗外突然吹来一阵风,方向正好先吹到温心言。
温心言下意识拢了下衣服。
江承洲原本在看下属的文件,看了一半鼻尖闻到熟悉的淡淡白茶香,凉风吹来他动作一顿,“温心言去外面帮我倒杯水。”
“oK”,温心言说着就直接往外走,回答江承洲时的状态也和没有情感的工作机器差不多。
倒完水回来时办公室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Alex正在关窗户。
温心言拿着水进门时,一个红着眼睛的女高管快步走出去,正好与她擦身而过,低着头没有说什么。
一看手表已经过去两个钟,办公室里就只剩下Alex还没汇报,关完窗台面色煞白走到了江承洲办公桌对面。
“boss……”
方要开口,江承洲便出声打断了他,转头看向温心言,皱眉问,“倒个水怎么去这么久?”
“茶水间突然没水了,叫了人来换”,温心言说着走到他旁边,将水杯放在他手边,“喝吧。”
江承洲抬手推开,抬眸看向Alex,“文件留下,你先出去。”
Alex原本还紧张着,听言面色一喜,溜得比兔子还快。
“好的,boss,那我先出去了。”
话音一落,关门声起,偌大的办公室里一时间只剩下两个人。
温心言看着被江承洲推开的水杯挑眉,见他抬手拿了Alex拿过来的文件方案来看,以为他还要忙一阵没有开口,而是继续整理她的一大摞文件。
江承洲拿着文件垂眸看着,温心言也站她旁边翻阅着,空气一时间安静下来。
就这么过了一会,江承洲突然合起了文件,仿佛沉不住气了般抬眸看向神色认真的温心言,“等了这么久,你没有话要跟我说?”
“自然是有的”,温心言手上还拿着文件排序,神色淡淡道,“这不是老板你存心要晾着我吗?我总不能像我爸那样站着把钱要了,得让你心头舒坦了再好跟你谈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