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的太快。
谢常安脸上方才被萧弘毅挑逗的红潮都还没来得及褪去,对面好好的人,不过起个身,怎么就突然吐血倒下了?
“陛下……”
谢常安全身僵硬,面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他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句,想起身却半天都没能站起来。
暗九在萧弘毅倒下的第一时间就出现,他没敢动人,只快速的摸了脉搏,而后在萧弘毅几处要穴点了几下,往他体内输入内力。
“陛下中毒了,毒入肺腑,直入心脉……传太医!……”
暗九的声音,竭力平稳,他极力护住主子的心脉,转头看向谢常安。
“君后!——”暗九沉声。
养心殿一下子混乱起来,早就有内侍连滚带爬地跑去去叫太医了。
谢常安倏然起身,双脚瘫软跌倒在地,他狼狈的爬到萧弘毅身边,用尽全身力气把人抱上膝头,捧着他的脸拍着,试图唤醒他。
“陛下……陛下……”
谢常安的声音颤抖,怀里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就是不睁开眼睛。
“君后,你冷静一点。”暗九的声音依旧平稳。
谢常安一直都在强迫自己冷静,可是这事发生的太突然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他把方才的情形回想了一遍,猛然转头看向同样懵然的薛文靖,厉声质问道:“薛文靖,你做了什么?”
薛文靖急忙磕头,“臣什么也没做呀!”
天可怜见,他不过是请了个安,还没来得及汇报昨晚连夜刑审的结果,皇帝怎么就……
薛文靖一动,暗九依稀也闻到了那股诡异的味道,他迅速道:“十三,搜身!”
十三很快就从薛文靖怀里搜出一个香包,香气更浓,十三本能的闭气。
“老大,这香有点怪。”
谢常安一把抓过那香包在手中翻转,拆开也只是一些香料,没发现什么异常。
“哪里怪?有什么味道吗?”他一点都没有闻到。
暗九瞳孔顿时瞪大,他让十三随便抓了个内侍,问:“闻得到香气吗?”
内侍摇头。
“君后,这香只对习武之人有影响……”
薛文靖听了,脸白如鬼魅,魂都快没了,急道:“这香包是昨夜臣夜审驸马时,文绍托臣带给长公主,臣真的不知道……”
这一刻,薛文靖知道,薛家保不住薛文绍了
薛家,也难自保了。
谢常安闻言,心中悔恨万分,是他疏忽了!
可此刻不是慌乱的时候,谢常安收敛心神,让
“十三,去刑部把薛文绍提入宫中,暗部亲自去审,去查到底是什么毒!”
“冯公公,速去钦天监找小神医孙妙。”
“暗九,派人去睿王府,请睿王进宫!”
沈问这个时候终于到了,谢常安也顾不得其他,急道:“沈大人,陛下如何?”
沈问顾不得回答,见到皇帝的瞬间,他脸色大变,猛地扒开萧弘毅的衣襟,果然胸口下无数血丝如同花蕊一般,一根根像吐着信子的毒蛇一样盘旋在心口,试图聚拢,直冲心口……
若非暗卫一直用内力护住皇帝的心脉,恐怕……
“君后,是菊花落,必须马上放血。”沈问大喝。
听到菊花落的瞬间,谢常安脑海里炸开一团血色,菊花落之毒,前朝宫中就禁用此毒。
此毒发作极快,中毒者昏迷,三日内全身毒气攻心,心口处毒素汇集,如同一朵盛开的菊花,菊花开到极致,便是凋落身殒。
因此得名,菊花落。
菊花落,无解。
中毒者可放血缓解,延长数日生机,直到毒发身亡,或者血尽而死。
暗九迅速将萧弘毅放在床上,沈问手起刀落,在皇帝手腕上划下一刀。
黑褐色的血从萧弘毅手腕中流出,萧弘毅往心口聚集的毒素肉眼可见的淡了许多。
谢常安忍痛站在一旁,满眼赤红,是他的错。
明明孙妙早就跟他说过,萧弘毅大婚之日有一生死劫。
他以为,气运相连,他可以庇护的了!
他以为,昨日已经平安过去了。
是他错了。
谢常安心痛得不能自已,恨不得那些血液是从他体内流出……
与此同时,钦天监内,孙醒、孙妙,还有张巧工,正全神贯注的注视着阵心。
紫薇当空,光芒渐弱,突然暗淡无光。
帝星气运将尽,孙妙脸色大变,道:“陛下出事了,这里你们守着,我去看看……”
说着,孙妙转身就跑。
张巧工同样脸色沉重,道:“怎么会这样呢?陛下明明一直康健,紫薇光盛……”
孙醒捋了捋发白的胡须,道:“陛下受命于天,帝王之气足够庇护一世霸业,只可惜他早已一身气运尽数去逆天改了那人的命数,如今到了应劫的时候……”
张巧工张大嘴巴,他怎么没推算出来?
孙妙在去养心殿的路上,撞见了冯公公。
冯公公如见神灵,匆匆说明情况,孙妙没想到会是中毒,昨晚的刺杀不是都处理了吗?太医也都看过了的。
沈问这个太医院使是当摆设的吗?
“君后,小神医来了……”
谢常安快步迎了上来,冷静开口:“孙姑娘,陛下中了菊花落之毒,未入心脉,沈大人在放血缓解毒发,这毒你能解吗?”
孙妙大步踏进养心殿,血腥味扑鼻,她眉头紧锁,这是放了多少血?
沈问见是她来,主动让出位置,孙妙让旁边的人散开,翻开了瞳孔、脸色,胸口毒纹的情况……
见旁边两个小碗里满满都是毒血,孙妙厉声阻止道:“赶紧止血,再放下去,他都不用毒发,就血尽了。”
孙妙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豆大的褐色丹药,递给谢常安。
“你让他吞下去,其他人都出去。”
谢常安接过,将房中的人都遣散,亲自伺候萧弘毅服下了药丸。
“孙姑娘,陛下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