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气的目光陡然变凶,盯着穆珺的脸道:“别人都羞辱你母后到家门前了,你还在怀疑自己的母亲?你......”
穆珺面相儒雅,听着皇后指责的时候,并未有任何不悦难堪之色,只是在皇后发泄完后,继续说道
“这个事情本来就是十三弟的不是,知道惹不起十七弟又何必觊觎他的女人,母后也该劝诫着而非助纣为虐,不然也不会惹出这样的祸事来。”
“放肆!”皇后气的手指着穆珺道:“你弟弟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能稳住你这个太子之位?你不想着怎么帮你弟弟,却在为穆璟开脱,他人都闯进你母亲的寝殿了,你却连质问陛下的胆子都没有。我要你这个儿子有什么用?”
穆珺笑的温和:“十三弟是因为自己好色,和儿子有什么关系?既是想稳住儿子这个太子之位,就不该让儿子做出让父皇厌烦的事情来。
依我说,此事就这样算了。天下好看的女子何止千千万,何必就看上穆璟的?等他日我登上皇位,你想要什么女人没有?
现在就不能安分点,少给我惹事,少让父皇不痛快吗?”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次的事情明明是穆璟的姬妾水性杨花,勾引珲儿,勾引不成便想害死珲儿。
这个事情你不想管,本宫管。你不心疼这个弟弟,本宫心疼。”
穆珲躺在床上也被气的不行,手砸着床道:“此事不劳兄长操心,兄长也不必过来看望。”
穆珺起身,笑道:“为兄是来给母后请安的,今日已请,儿臣先行告退。”
穆珺说完后,起身离开了侧殿。
皇后看着穆珺如此淡漠的样子,心中简直恨的牙痒痒。
穆珲也被气的不行,咬牙道:“母后将儿臣送回雍王府吧,儿臣的事情儿臣自己处理。”
皇后的手轻轻抚摸着穆珲的脸,安慰着:“珲儿不要生气,你哥哥不管,母后肯定不会不管的,母后听说你手下的人抓到了一个人的把柄,而这个人曾经差点娶了姜俊妩。”
穆珲眼睛陡然一亮:“明承?”
皇后颔首:“明承派人去你的封地查赋税的事情,被知府抓到,已经将人交到了雍王府,母后也已经将明承扣押。
这次你和她的事情,母后一定要让姜俊妩和穆璟付出代价。”
穆珲听着皇后的话,自己心中也已经有了计划。
谦明阁
穆璟正在整理着手上的资料,时桑和墨狄从外面走了进来。
“王爷,听说雍王殿下在宫中已经醒了,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墨狄道:“属下已经查证过,锦绣山庄和秋水围场都没有人看到九公主和雍王殿下进出,九公主做的滴水不漏,没留下什么把柄,跟随在雍王殿下的人也都被星芽给灭口。
只要不亲口承认,皇后是找不出什么证据的。”
穆璟抬眸嗯了一声,手下意识地在手腕间的摩挲,又问道
“天牢那边如何?”
时桑回道:“星芽几乎每天都会去,属下也从药堂兄弟那拿到最好的药送了过去,姜夫人的身体恢复的也很快。 ”
“好,你们先下去吧。”
时桑犹豫了下,提醒道:“王爷,既然雍王已经醒了,想来很快又会召你进宫的。”
穆璟淡声回应道:“只要我们不亲口承认,皇后没什么证据,放人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时桑目光表示赞同。
“还有一件事情!怀夫人最近的情绪似乎不是很好,总是想见王爷,来了几次已经让属下挡回去了。”
“让府医好好照应着,告诉她,本王会去看她的。”
“是!”
雍王府邸
昏暗幽冥的地牢中,明承手脚被人绑在柱子上,身上已经鲜血淋漓,他的头发凌乱,眼睛紧闭,嘴角还挂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突然一盆水泼了过来,水花四溅,将昏迷中的明承给激醒。
额前的凌乱头发缝隙中,明承的目光缓缓睁开,看到昏暗篝火旁站着一位身穿华贵衣衫不怒自威的中年妇人。
明承认识她,知道她就是穆珲的母亲,当今的皇后娘娘。
皇后凤仪楚楚,目光倨傲地凝视着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明承,声音冷肃。
“说,是谁让你去兖州查珲儿的赋税?”
明承目光低垂,没有回话。
显然这样的话他已经听了许多遍。
皇后蹙了蹙眉,阴沉笑道:“你以为你不吭声,本宫就猜不到吗?肯定是姜俊妩那个贱人让你查珲儿的赋税,好让穆璟做手脚,陷害污蔑珲儿是不是?”
明承仍旧不出声。
其实可以说,每个王爷的封地都是禁不起查的,特别是赋税的问题。一个州的赋税能上缴朝廷多少,而多的哪些又进了谁的口袋,做了什么事情。
只要赋税的证据一交上去,一个王爷虽然不至死,但也肯定会得到很严重的惩罚。
特别是如今宣国皇帝是穆寅,自他登基后就严防死守州郡的苛捐杂税,以及对贪官污吏的严惩更是毫不留情。
若是查到穆珲的赋税账上有问题,就算有皇后在后面护着,陛下也肯定会龙颜大怒,指不定会重新彻查,连锁的反应下来,就不知道得有多少人栽在这个赋税的问题上。
皇后肯定是想到这方面才如此说的,当不知道明承查赋税是为了别的事情。
皇后见明承仍旧不说话,缓缓走向明承,顺手就拿出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在明承眼前晃晃。
她的声音带着上位者不对底层人生命在意的冷酷。
“你知道在宣国,私查一州的赋税是什么罪名吗?你会死的非常难看,你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只要你交代出原因,本宫可以考虑下免你不死。供出你身后的人是谁,目的是什么,你就能活。”
明承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却冷静非常。
“是我自己要查,跟任何人无关。”
皇后冷笑:“你真的不怕死?”
烙铁散发出来的温度将明承的头发都烧糊了一殿,炙热的温度就在明承的脸上萦绕,他目光低垂,既不去看,也没有任何惧怕之色。
皇后没想到明承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任何人在这样的境遇中,就是再好的心理素质也会本能地去惧怕,但他却丝毫不知道惧怕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