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冤枉,却并不无辜,难道他没对你说,藏了那些私兵,还可以给你谋逆做个靠山?他利用你一人,同时对付了北定王、雍王、朕还有你。而他自己则躲在暗中,等着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从始至终,你都不过是他手中被利用的棋子。
如今他想放弃你这颗棋子,便要将你狠狠踩下去。
珺儿,如果你连这点识人的能力都没有,日后你便是坐在了朕的位置上,又能坐多久?”
“父皇......”
穆珺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皇帝起身,淡漠开口
“珺儿,你所做的很多事情,朕想知道,都能知道。但是朕并不想一直牵着你的手,你迟早都要自己走。
很可惜,你让朕失望了。
没了朕的指引,你选择找了别人。
但不是每个人都像朕这般真心。
古往今来,皆说帝王心难测,那是因为即便是帝王付出了真心,也还是会被认为,别有用心。
朕是皇帝,同样也是你们的父亲。
并非所有帝王坐在这个位置上后,就丝毫没了父子之情。
朕对你们的容忍和原谅,并非是朕软弱
只是因为你们都是朕的儿子。
你忘了朕对你的教导,学会了党争和阴谋。
朕很失望,更很惋惜。
朕亲自教导出来的储君,终究还是被毁了。”
太子惶恐,去拉皇帝的腿,声泪俱下道
“父皇,儿臣错了,父皇,不要废了儿臣好不好?儿臣会好好学习,如何做个明君,父皇,你再给儿臣一个机会吧。”
太子像是抓着救命稻草,死死不肯放手。
皇帝垂眸看去,更失望了。
“珺儿,你不是一个合适的储君,朕会赐你一块封地,用朕教给你的东西,去治理一方州郡,能给宣国百姓一方富庶平安,也不枉朕亲自教导你多年。”
“父皇......你这是要再废了儿臣吗?父皇......”
皇帝没有再理会太子的哀求,捂着心口走了出来。
杨公公搀扶着皇帝的手出来,皇帝整个人像是老了好几岁,目光沉沉中满是伤心。
皇帝边走边道
“珺儿不是个坏孩子,却被有心人教成了左右摇摆的性子,他不知道该听谁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取悦于朕。
他的成长中,朕的指引和他的认知起了冲突。
让珺儿走到这一步的人,不是辰王,而是皇后。
唯有父皇和母后的话有了分歧,才会让处在中间的珺儿不知道该听谁的。
皇后......毁了珺儿!”
皇帝越说越伤心,腿一软就要跪下。
杨公公急忙命人穿辇。
“陛下,陛下,既然已经有了处置,就莫要再伤心了,太医说了您如今不可大喜大悲啊。”
皇帝扶着一棵,站在那里扶着心口,痛心疾首。
“朕亲手培养出来的储君呐,若他听话,如今宣国安定,他不犯错,便能在这个位置上好好坐着。但是.......但是朕一心栽培的人被别人给养歪了。
朕就后悔,没早点废了皇后。
一国之母的影响,也终将祸及整个宣国。”
“陛下,陛下,您在说什么呢,若皇后不是皇后,太子又如何能成为太子?陛下莫要胡思乱想了,快上辇,上辇。”
皇帝被抬上了辇轿,犹自觉得青天白日,一片荒芜。
辰王府
浩浩荡荡的刑部衙役将辰王府包围起来。
辰王和府上所有妻妾被带了出来。
辰王府所有大门被查封,辰王及一应人员全部收押进了天牢。
皇帝命刑部主理,三司会审,将辰王所做的事情一一审查清楚。
没多久后,圣旨就下来了。
辰王图谋不轨,阴狠手辣,教唆误导太子,结党营私舞弊,贬为庶民,玉牒除名,不再是皇家子嗣,一应封地尊荣全部收回,流放岭南。
圣旨一下,再加上各种证据凿凿的罪名,一时间众人才知道,原来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辰王。
栖凤宫中
皇后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在了地上,怒拍桌子喝道
“你说的都是真的?”
太子身边的小太监,此时跪在皇后娘娘的面前,诚惶诚恐地说道
“陛下见过太子以后,太子就是这么说的。太子让娘娘不要再闹,以保萧家最后的生机。”
“他在胡说八道什么?他是东宫太子,是我们萧氏一族的希望,他不想再争了就能不争?”
皇后气的眼睛都红了,杀气腾腾地扫过殿中的每一个人,吓得众人皆缩了缩脖子。
皇后喃喃道
“辰王如今被陛下给收拾了,太子又即将被废,这天下会落在谁的手里,难道还不明显吗?
不行,本宫绝对不能让穆璟有机可乘。
来人,宣六公主姜俊妮进宫,本宫要见她。”
明家
姜俊妮刚从皇宫中出来,就来到了一处逼仄的巷口,穿过污泥满地的回廊后,来到了如今明承所住的茅草房。
明母在黑暗潮湿的房间中叫苦不迭,一直大骂着明承不孝,让自己跟着他如此受罪。
明承整个人像是死了一般,毫无精气神地躲在角落中,安静地看着书。
姜俊妮走了进来,朗声道
“我有本法能让我们的日子好过些了。”
北定王府
姜俊妩正在跟穆璟看着舆图聊着如今赵昂已经到了什么地方。
这段时间,姜俊妩虽然都在穆璟的身边晃,但是却很明显地感觉到穆璟对她冷淡了不少,甚至在刻意地与她保持距离。
好似是不开心,又好似是忌惮。
姜俊妩心想可能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也就没多在意。
这时时桑和上官瑜从外面急匆匆地进来,大叫道
“王爷,不好了。”
声音把姜俊妩惊了一下。
穆璟蹙眉:“出了什么事情,至于你们如此慌张?”
上官瑜道:“姜国人中出现了叛徒,已经将王爷和姜夫人合谋,并且暗中聚集姜国人的事情捅到了皇宫中去,带去了多少证据我们还不得而知。
但肯定是有实质上的证据,上次郢国的事情没过去多久,陛下只是按下没提,如今事情再起,只怕是要危险了。
王爷,我们的计划恐怕要提前了。”
穆璟目光沉寂几分,望向了姜俊妩。
姜俊妩不解:“你看我做什么?我就是想知道,也得去调查一番才能知道是谁,并且带了什么东西。”
“公主现在就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