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雷乌斯早已习惯了被叔叔责骂,但老人这么做是因为关心侄子,言语中总是充满担忧与关爱。然而,黑星却像是剖析失败的魔法实验般评价他的生活,眼中只有轻蔑。
特雷乌斯强忍自尊,选择了服从。他的身体开始膨胀增大,直至头部碰到天花板。黑星在变形之前吸收了他的所有装备来补充力量,导致房间内的一切都被震得七零八落。
他新获得的尾巴粗壮如SUV,且装甲更为坚实,上面覆盖着火焰般红艳、盾牌般大小的鳞片。特雷乌斯本能地试图像拍苍蝇一样挥舞尾巴扫向敌人,但利特轻松地单手挡住了这条巨尾。
“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利特皱眉看着眼前这只超过十二米(40英尺)高的红色巨龙。
“你在想什么呢?”特雷乌斯回应着利特的想法。“我叔叔曾欺骗我学习变形术,那只是为了教会我光魔法和控制自身生命力的艺术。这只是个无用的把戏。无论我变成何种形态,我的力量和魔力都不会改变。”
“你这抱怨的傻瓜!”黑星愤怒至极,快要骂不出新的词句了。“那是在你与我融合之前的情况。我拥有整个城市的生命力,积累了几个世纪的魔力。我不能赋予你真正龙族的智慧或领悟,但我们结合在一起,就有了龙的身体!”
特雷乌斯终于理解了同伴的意图,呼唤黑星中储存的生命力灌注到四肢,使其充满力量。利特感觉到巨尾变得沉重无比,再也无法稳稳抓住,被迫后撤。
“索卢斯,怎么回事?”利特问着,眼前的巨龙鳞片转变为璀璨的红宝石。特雷乌斯渐渐适应了新形态,将水晶装甲遍布全身,使之变得刀枪不入,即使是守护者之剑也无法伤其分毫。
“黑星依旧处于冰冻法术的影响下,但看来他们之间的联系类似于我们。通过汇集资源,他们能实现真正进化怪物的物理力量。是战还是逃?”索卢斯本想摧毁黑星。
以前,她这样做是为了拯救卡杜利亚人民摆脱所受的地狱之苦,而现在则出于个人情感。特雷乌斯与诅咒物的纽带是对她珍视的一切的嘲讽,是对她存在的亵渎。
然而,利特的生命正处于危险之中。索卢斯绝不会仅仅出于原则要求他冒险。
“我不会逃跑。”利特紧握守护者之剑回答道。
“黑星要完全发挥作用还需要时间。在此之前,这家伙只不过是个手持武器的人。不管武器有多强大,所有武器都有同样的弱点——使用者。”
利特将自己注入除黑暗元素以外的所有元素,黑暗之力则蕴含在剑刃之中。他疾速闪至红宝石巨龙的脚下,瞄准其阿喀琉斯之踵。鳞片厚重结实,但一旦结晶化便固定不动,暴露出下方柔嫩的肌肉。
特雷乌斯转身欲跟随利特的动作,两者的速度几乎相当。遗憾的是,主神殿的空间并不允许这样的动作。巨尾击中一根柱子,翅膀又卡在了另一根上。尘埃从天花板落下,特雷乌斯摇摇晃晃地尽力保持不摔倒。
“这家伙真是个傻瓜。他虽有了龙的身体,但却不熟悉如何驾驭。体型庞大只有当你懂得如何利用优势才有意义。”守护者之剑找到了缝隙,穿过鳞片,如同手术刀一般切割着肌肉和骨骼。
特雷乌斯痛苦尖叫,却没有倒下。他用力向后踢去,试图像踩扁虫子一样踩扁利特。利特险而又险地避开足跟的爪击,看着那只巨大的脚在墙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纠正一下。”利特在远离敌人时思索着。“他是个能秒杀我的傻瓜。我没有考虑到黑星给予他近乎无穷无尽的能量供给。我不能像以往那样耗尽他的体力赢得胜利。我必须一击必杀。如果他们真的和我们相似,那么一旦宿主死亡,那件神器就会变得束手就擒。”
巨龙发出愤怒的咆哮,释放出一栋房子大小的闪电。利特再次拿出法拉第笼,希望在无法移动时敌人不会进行物理攻击。
特雷乌斯根本没有机会这么做。他那龙形的手掌发出砰砰声,像气球一样炸裂开来。他痛苦地尖叫,直到光魔法恢复了他的肢体。
“你对我做了什么?”特雷乌斯惊愕不已,甚至没有注意到法拉第笼。
“别抱怨了!”黑星厌恶地说。“你的魔力核心太过弱小,无法一次性处理如此庞大的魔力,所以过剩的能量直接透过肉体爆发出来。你是不是宁愿失去核心呢?”
利特刚把笼子放回口袋维度,巨龙便施展了一系列由风火融合增强的拳头攻击。即使有索卢斯的帮助,利特也快找不到藏身之处了。
巨龙的拳头如同卡车般大小,移动速度之快以至于每次攻击都带起狂风,让利特在躲避后脚步踉跄。特雷乌斯旋转起来,用尾巴横扫整个房间。
一根根柱子相继倒塌,掉落的碎片成为了利特必须警惕的诸多危险之一。
“要是我能瞬移就好了。站在地上我做不了太多事情。由于鳞片的存在,我无法触及他的心脏,而且由于持续再生,攻击主要血管也毫无意义。我唯一的胜机是他的大脑,但我猜就算那个傻瓜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利特在房间里四处奔跑,绞尽脑汁寻找解决方案。
“这家伙似乎对疼痛的耐受力非常低。”索卢斯沉思着。“我有个主意,但我猜你不会喜欢。”
“说来听听。”她猜得没错,利特的确不喜欢这个主意。
特雷乌斯厌倦了追逐游戏,于是制造了一连串火球随机扔向各个方向,彻底引发了大火。利特被迫使用飞行法术逃离熊熊烈焰。
在飞行过程中,他不得不集中精力向前看,极大地限制了周边视野。一颗火球在他脚边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让他飞得比预想中更快。
他撞上一块坠落的天花板碎片。由于冲击力的作用,他的动作在一瞬间停滞了下来。
而这正是特雷乌斯所需要的。
他的拳头如同货运列车般狠击利特。即使利特成功召唤出风系防护屏障,承担了大部分伤害,即使有变色龙铠甲和土系融合的保护,利特也会因身体撞上墙壁而丧命。
索卢斯拼尽全力救了他一命,使用了一个土系法术,使他落地之处变得富有弹性。尽管如此,冲击力仍然强烈到足以让他的视线模糊,胸口憋闷,喘不上气来。
利特咬紧牙关,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紧接着,在他晕眩无力躲避之时,又挨了一拳。
利特借由索卢斯的救助勉强保住了性命,但她提供的缓冲并不能减轻全部冲击力。这场战斗的残酷与激烈,让生死胜负变得更加悬而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