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牯山山顶,圣使大怒!喝道:“旄孑!你还在等什么,杀了他!”
旄孑听着满城的战歌,说道:“这座城气数未尽。”
圣使咆哮道:“你一个武夫讲什么气数!你杀了他,气数自然就尽了!”
阿璃心所有感,转身看向羊牯山方向,一步踏出,登高而上!天空中顿时雷云密布,电闪雷鸣!
一道响亮的喝声响起:“道友且慢,老夫随你同去!”
阿璃回头,一位看起来六旬左右,身形高瘦,头戴莲花冠,面容和煦的白衣术士登高而来。
“呵呵,秦老头,你还没死呀?”
白衣老者爽朗大笑,说道:“还是这副德行,看来钦天监的地牢还是没住够!”
阿璃呲笑一声,自顾飞去!
被称为秦老头的老者,正名秦穆。国师沈问的师弟,三品巅峰术士!钦天监元老之一,常驻在离襄阳城不远的武当山中,正是麝月的外公。
窦迎雪看着阿璃携手高阶术士离去,心头思绪万千!抬眼四顾,隐隐有一种直觉!
当即下令道:“召集城内所有的兄弟到北门集合,稍后李余年胜出,立刻随我出城杀敌!”
十余名白衣术士闻言,来至窦迎雪面前,行礼说道:“钦天监弟子愿意出城助战!”
丁大德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李余年都这样了,还能翻盘?
窦迎雪看向丁大德,抱拳说道:“丁将军,我等请求出战!”
丁大德看着这些大遂的人中龙凤,召来令官说道:“传令城内所有骑兵于北门内集结待命,顺便牵我战马来!”
旄孑看向血肉模糊的李余年,心里一阵惋惜!眼前的年轻人肉身极强,心性也好。假以时日,必然大放光彩!
可惜,太早碰到自己了!
旄孑抓着李余年的后颈,将他拖回到场地中央。返身,面对城门,单手举起李余年的身体,他要当着守城将士的面杀人诛心!
背后的黑甲士兵士气高涨!大声呼喝着:“杀!杀!杀!”
旄孑的巨手放到李余年的头顶上,捏住了他的额头,就像捏着一只猫儿,狗儿!
夜风起,风向突变!一片雪花飘落,正落在李余年的鼻梁上。
旄孑听到了细细的吟唱声: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着,今日告功成!
手中的李云年开始发烫,温度越来越高,金黄色的明火灼烧着手掌,发出“嗞嗞”的声响!
旄子猛然用力,拧动李余年的头颅,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拧不动!
“晚了!”
李余年的手掌抓住了旄孑的手指,缓缓掰开,身体从手掌中脱离了出来!
强大的力量使旄孑惊讶不已!
更离谱的是,李余年体内的骨骼咔咔作响,身上的血污被金黄色的火焰蒸发,脸上的伤痕,淤青以肉眼可见地开始愈合恢复!
几息之间,一个完好无恙的李余年站在他的面前!
李余年当着旄孑的面,取出一件白色宽袖里衬,御赐的银龙甲,御赐横刀黑龙焰,一一摆开。
窦迎雪从城墙上跃下,微笑着服侍李余年阵前更衣。
场面安静,画面和谐!
李余年将窦迎雪送回城墙下,笑道:“等此间事了,随我回朱村可好?”
窦迎雪满脸通红,点头应下!
李余年转身,伸手到半空,一柄八尺三叉戟呼啸而来!应声入手!
银甲李余年站立城门前,高声喝道:“大遂九品仁勇校尉李余年在此!此乃大遂襄阳城,来人速速退去!否则杀无赦!”
旄孑笑了,说道:“你小子换了身衣服,以为自己无敌了,唱戏呢?”
“你以为自己很强?打我一时,还准备打我一世吗?你刚才那几拳,跟我家老师比,差远了!这种程度的打击,老子每日都在经历!”
噗!窦迎雪笑出声,就没人把挨打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李余年将三叉戟插到地上,几步走到旄孑身前,黑蛇从袖中游出,在腰间缠绕几圈。
“有胆的,咱俩绑一起,谁跑谁是孙子!”
黑蛇朝旄孑的腰间缠去。
旄孑举平双手,任由黑蛇缠绕几圈,笑容轻蔑!
两人相距六尺,眼神凶狠,互不相让!
眨眼间,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怼在一起,两个体积相差巨大的拳头撞在一起!剧烈的气旋荡开,衣袂翻飞!旗鼓相当!
旄孑大惊!这才多大会儿功夫!
李余年笑道:“下回记得直接打死我,如果还有下次的话!”
旄孑大怒,双拳挥舞如电,拳拳到肉!然而越打越心惊,李余年竟然不带躲的,强吃下他所有的攻击!而且越打越癫狂,时不时送过来的拳头一拳比一拳重,简直就是怪物!
双方军阵喝彩加油声高涨,此起彼伏!
窦迎雪手握一把短弓,腰佩短刀,和王进阳一起下了城门楼!
城内的北门街道上,丁大德身披黑色明光铁甲,手持长枪站在最前方,胯下青色西域马神俊不凡!
身后是守城骑兵方阵,统一的明光铁甲,制式长刀,大概两千的数量,个个神情紧张严肃。
漕帮的几十骑接在守城骑兵后,战力最强的是尹天照带领的戒律队,阴差阳错的,在分舵内养伤,保全了下来。虽然个个是好手,但还是第一次上战场,有些紧张!
再后面就是漕帮的其余帮众,服饰兵器各异,由于战马不够,只能步战了。好在都是走江湖的,本就是步战高手。
窦迎雪抱拳高声喝道:“我替爷爷,替襄阳城,替大遂!谢谢诸位!今日一战,让世人知我漕帮德行!”
群情激愤,齐声喝道:“必不辱命!”
窦迎雪,王进阳翻身上马,与尹天照并排站在前列!
雪渐渐大了起来,悄然落在铮铮铁甲上,化成水滴,顺着铁甲滑下!
门外双方士兵的助威声一波胜过一波!震耳欲聋!突然,一阵短暂的寂静!紧接着,城门楼上爆发出声嘶力竭的呐喊声!
胜了!
一声尖锐的啸声响起!一枚五彩的照明烟花在前门炸开,顿时,夜空绚烂无比!
隆隆的战鼓声响起,一声声扣人心弦,令人血脉喷张!
丁大德举起手中的长枪!大喝道:“拔刀!准备!”
整齐划一的拔刀动作,两千柄长刀出鞘!刀光闪闪,寒光凌冽!
窦迎雪高举短弓,高声喝道:“杀!”
城门快速打开!
“杀!”
丁大德一骑当先!胯下西域马加速如闪电!飞射而出!
隆隆的骑兵排成楔形阵紧随其后,几十步间,马蹄飞舞,瞬间加速至极致!从城门鱼贯冲出!长刀在手,杀声震天!
窦迎雪三人紧随其后,身后的几十骑战意高涨!
马蹄轰鸣,穿过一片黑暗的门洞后,前面豁然开朗!前军已经冲过悬桥,直抵敌军军阵!两军相撞,人仰马翻!
白衣术士的身影闪烁在人群中,剧烈的爆炸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冲天的火光照亮天际!
窦迎雪冲过悬桥,看到一个银甲小将,身旁躺着一个巨汉!
笑颜如花!伸出手,一把将他拉起!
李余年翻身上马,左手拉住缰绳,右手伸出,三叉戟飞驰而来!
窦迎雪拉起短弓,嗖嗖两箭,命中几十步外步兵的喉咙!
李余年高声喝道:“嚯!好箭法!”
窦迎雪一拳捶在他胸口上,骂道:“打仗呢!不正经!”
李余年哈哈大笑!
突然掷出手中的三叉戟!远处一头扑在士兵身上的黑熊妖遭了殃!
“拉好缰绳,我去宰了这几只妖兽!”
李余年抽出黑龙焰,身体腾空而起,向一个高大身影飞去。黑龙焰顺劈而下,火光炸开,如天神下凡!
骑兵冲开阵型,由楔形阵逐渐化为一字阵,一口气掩杀出十里!
敌军大败,被赶落汉水者无数。
丁大德浑身浴血,勒马回身,收拢队伍。歼敌四千!两千骑兵还剩下一千二,尚可接受!
敌人已经溃不成军,漕帮的人马与城门上下来的步兵正在打扫战场。
“列队!”丁大德喝道。
李余年在砍杀完最后一头妖兽后,翻身上马,赶上丁大德的队伍。
“丁将军可是去城外大营?我与你同去!”李余年问道。
“如此甚好!李校尉可有具体官职?”
“没有,目前只有武职,没有官职。”
“可有兴趣加入我寇家军?”
李余年摸出一块军牌,扔了过去,正是寇霆山赠予的那块!
丁大德高举军牌,大声说道:“瞧瞧!寇家军的军牌!真是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李校尉原来是我们寇家军的人!”
“好!好啊!搞了半天,李校尉是我们自己人啊!”
“你什么记性啊?不久前,李校尉与我们家小将军在演武场比武来着!”
“你他娘知道不早说!”
“这不是不敢认嘛!”
“哦,你这么说,我也记起来了……”
底下的士兵开始议论纷纷!
城外军营在城西的严山脚下,距离襄阳城十五里。背靠悬崖峭壁,临近丽阳河水源,水草丰盛,地势平坦,场地广阔,极适合养兵练兵。
寇霆山是从边关调回来的,深知这些城里的兵承平已久,缺乏锻炼。这两年日夜练兵,初有成效!可惜遭此大祸,四万士兵最终能剩下多少,还真不好说。
李余年与丁大德在营外五里的一处斜坡下,停了下来。斥候回报:“三道营门被黑甲士兵围住,大约一万五千。营内厮杀正酣,暂时不知具体人数。”
一千二对一万五!
丁大德沉默了,相差太大了!就是磨也会被磨死!
李余年腾空而起,远远望去,借着营内外灯火,看了个大概。
营内背靠严山处,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盾兵。以盾兵为墙,内有大批士兵战马,呈龟缩状。外面围着的,有叛军,黑甲军,还要一部分布衣。
看尸体分部状况,通往南营门的路上最多,显然是突围失败了。
营外火把众多,黑甲军阵型严密,步骑都有。以南门最密,东门次之,西门靠近丽阳河分部的士兵最少。
李余年落下身形,一群人看得目瞪口呆,五品大宗师武夫!
李余年将情况与丁大德说了一遍,然后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方案。
由自己领一百骑射,骚扰东,南两个阵营,尽可能的吸引他们的目光。丁大德带领一千一百骑绕路,由丽阳河结冰的河床潜行至西门,猝然发起冲锋!
届时里应外合,凿出一条生路不难!
如果突围顺利的话,联合襄阳城赶来的守军,或可全歼敌军!
“为何不等襄阳守军过来一起攻营?”一位校尉问道。
李余年回道:“如果敌军发现襄阳城已经解围,只怕会鱼死网破,强行吃掉寇将军的人马!既然他们当下还不知道,主动权便在我们。”
丁大德分析后认为可行,当即拍板,分给李余年一百骑射俱佳的老兵。
李余年给了丁大德几枚照明烟花弹,又给了五颗“小胖子”,并说明用法。
以照明弹作为里应外合的信号,以“小胖子”开路,事半功倍!
分工完毕,李余年翻身上马,带领一百骑射边走边讲解细节。
“由我作为诱饵,引诱他们出来,你们与我保持距离,以短弓射杀他们。总之敌进我退,敌退我打。如果能惹得他们发火追我们就更好了!”
“李校尉这打法好猥琐,我喜欢!”
“哈哈,大伙好好打,争取别死人!”
说罢,李余年带着一百骑朝大营东门外奔去!故意露出身形,马蹄声四起!
突然出现在背后的骑兵让黑甲士兵大惊,但看到只有百骑斥候,又放松了警惕。
随即,也派出两百骑,对着李余年这边冲来!
李余年手持三叉戟笑道:“这么点人,还不够我一个人砍的!你们机灵点,射慢了人头可就全归我了!”
李余年一骑当先!飞一般地奔出!手中三叉戟挥舞,银光熠熠!
刚一照面,一戟刺出!当头的黑甲骑兵被捅了个透心凉。任凭战马继续前冲,李余年举着三叉戟连捅三人,串了个糖葫芦!
接着抡起长戟,将尸体甩向后方!
腾出空的三叉戟没闲住,一个横扫在人群里划出一道血喷泉!
左手黑龙焰出鞘,左右开弓!身后箭雨疾射,如影随行!通常还没出刀,人已倒地,鲜有敌人能靠近李余年身前的。
一个人带队从头砍到尾,势如破竹,黑甲骑兵十不存一,所剩不多的几十骑调头跑回本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