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阙的眼眶红了,他几乎把应疏钟整个人都嵌在自己怀里。
应疏钟浑然不觉,好像一个旁观者一样讲述着那段痛苦回忆。
他眼神空洞,脸贴在傅寒阙的衬衫上,泪水洇湿他的衬衫,声音毫无起伏:“他们对我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
傅寒阙知道,一整面墙的道具,触目惊心,他看一眼就知道应疏钟曾经遭受过怎样的屈辱。
应疏钟回家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特别怕他。
他会半夜咬着牙默默哭泣,等傅寒阙睡熟之后,他会挣脱他的怀抱去沙发上蜷缩着,整宿整宿的不睡觉。
傅寒阙问他为什么,应疏钟说:“我是不能睡床的。”
他请来心理医生,甚至给应疏钟做催眠试图让他忘记那段不堪的回忆。
应疏钟掀开了自己的伤口,两个人全部变得血淋淋。
他心平气和地看着发抖的傅寒阙:
“傅寒阙,就像我身上的很多道疤一样,愈合了也会留下痕迹,你想要回到从前,你想要让我好起来。”
“但是我做不到,我后半生的生活就这样了。”
“你现在说喜欢我,爱我。以后呢?等你的同情游戏结束了,我会再次变成你嘴里的小玩意,精神病。”
傅寒阙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平静的应疏钟了,他的心脏疼的就快爆炸了,他竭力控制着自己,但眼泪还是落在了应疏钟的肩膀上。
他从未感到过如此绝望,明明这个人就在他的怀里,但他好像这辈子都无法真正的抱住他了。
应疏钟推开他,看到泪眼模糊的傅寒阙动作一怔,他垂下眸子,没再说话。
傅寒阙看着他,突然说:
“如果……我也能经历你所经历的一切苦痛呢?”
应疏钟笑了,一句话让傅寒阙再次溃不成军。
“傅寒阙,我舍不得。”
傅寒阙愣住了,他望着应疏钟苍白脆弱的脸,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应疏钟的长发随着他低头的动作挡住他半边脸,只能看到一个尖瘦的下巴,他动动嘴唇,似是嘲笑:
“很可笑吧,我是不是很下贱?即使被你这么对待,但当我听到你说爱我的时候,我还是在动心。”
傅寒阙终于知道为什么好感度一点都没有降了。
因为他一直一直,哪怕遍体鳞伤,还是在喜欢他。
应疏钟从来没恨过他,只是爱的太痛苦了,痛苦到不知道该怎么办。
傅寒阙捧起他的脸,在应疏钟唇边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他说:
“那我们就结婚,我请律师做公证,把名下所有财产都给你好不好?”
“愿愿,你不下贱,下贱的是我。”
“你知道真相的那个下午,我其实是想把戒指送给你的,是我混蛋,我没有早意识到我喜欢你。”
应疏钟错愕地看着他,脸上泪痕未消,看上去可怜又狼狈,他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怕这又是傅寒阙的糖衣炮弹,于是他又不说话了,像乌龟一样把自己重新缩回壳里。
傅寒阙把他抱在自己腿上,下巴放在他的瘦弱的肩膀上,轻声说:
“我没有在骗你,我是认真的,但我也没有在强迫你,我只是……想向你要一个重头来过的机会。”
傅寒阙这天下午跟应疏钟说了好多话,应疏钟因为药物原因开始犯困,他才停止话语,把人打横抱起放到床上,自己则是熟练地躺到另一边,把人抱在臂弯里。
像之前很多个夜晚一样。
应疏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对傅寒阙产生的依赖性,他只有在这个人怀里才能安然入睡。
傅寒阙静静看着他的睡颜,直到手臂发麻,他也舍不得放手。
系统冰冷的机械男音突然响起,语气有些不同往日。
520静默好一会,才开口:
“对于感情问题,我还是不太明白,如果您实在困惑的话,不妨问问郑确先生。”
傅寒阙听到这个名字,回想了几秒才想起是谁,是他曾经下通缉要追杀的一个杀手。
听到系统这么说,他立马反应过来郑确也被绑定了,他有些意外:
“你是同时打两份工?”
系统应了一声,说:“不过绑定您的时间早于他。”
“郑确先生只用了一个月就完成任务了,我想他在这方面应该有所体会。”
那个整天吊儿郎当,如同杀人机器一样的男人,竟然也会找到对象?
傅寒阙深感不可思议,是什么样的人能让郑确那种人为之动心?
系统看出他的疑惑,为他解答道:“他的伴侣叫易禾,在郑确先生被追杀受重伤时救了他。”
傅寒阙听到这里打消了去找郑确的念头。
傅老板难得生出了几分善心,说:
“算了,他的伴侣既然是普通人,那我也没有去打扰他的必要了,以免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我这种情况,明明是自作自受。”
520没再说话,他虽然被主系统点化,有人类的七情六欲,但在爱情上面还如同一张白纸。
这归功于他的傲慢,520不愿理解为了感情痛哭流涕,死去活来的人类,所以他在这种任务上束手无策,给自己的宿主提供不了任何帮助。
他重重叹气,明明已经连斩30次最佳员工,还差一次就可以破纪录。
但主系统却给他颁发了这种帮宿主攻略爱人的任务,真是令人……头疼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