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怀序静静地看着虞观瑱,忽然,虞观瑱动了一下,几乎是贴到虞怀序面前。
然后他捏着自己的腮,伸出粉红舌尖冲着虞怀序做了一个鬼脸。
“略略略”
“罢了,起开,去洗澡。”
他话音刚落,守在寝宫外面的宫人立马走进来,把虞观瑱拉走,虞观瑱这次很乖,瘪着嘴任由宫人拉着他走。
寝宫内清静下来后,虞怀序得了空,又开始尝试跟那个神秘的东西对话。
“出来。”
“叮——宿主有何吩咐?”
奇怪的声音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虞怀序发问:
“我命中的劫数,为何会跟观瑱有关?”
520在古人面前很难解释大数据计算之类的东西,于是他故作深奥地说:
“宿主,天机不可泄露。”
虞怀序冷笑道:
“跟钦天监那帮人一样,自己解释不明白的事情就拿这句话搪塞朕。”
这个东西如此应付他,恐怕也问不出其他东西。
虞怀序没再去询问其他事情,而是玩弄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想到虞观瑱刚刚僵住身体的一刹那,狭长的眸子微眯,自言自语道:
“如若真是在装傻,那观瑱当真是心思深沉。”
夏德荣回来,给虞怀序行礼,不安道:“奴才御前失仪,请陛下恕罪。”
一股浓浓的刺鼻血腥气在屋内散开,虞怀序皱了皱眉头:
“你就不能焚香沐浴之后再来见朕?”
“何事如此着急?”
夏德荣艰难道:
“陛下……奴才回来路上,正好碰见了在外面赏雪的贵妃,贵妃非要跟着奴才过来看看您,现在人在殿外守着呢。”
虞怀序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气道:“你就不能找个理由打发她?”
夏德荣小声说:“奴才哪敢啊……”
“陛下,臣妾好冷啊陛下。”
门外传来一声声呼喊,虞怀序无奈,道:“把她叫进来。”
“是。”
夏德荣连忙爬起来出去叫贵妃。
贵妃身着一袭芙蓉对襟长袄,鹅蛋脸,秀眉弯弯,眸光明亮,她只簪了一只浅粉珠花在头上,显得格外娇俏可人,倒像个未出阁的姑娘。
“给陛下请安。”
虞怀序叹了口气:“云若,何事急着要见朕?”
云若不安地抓紧手中佛珠,小心翼翼试探道:“臣妾听闻初蕊要嫁到疏勒去?”
公主和亲在大晋算得上政事,虞怀序抬头扫了眼云若,淡淡道:
“贵妃,后宫不得干政。”
云若抬头直视着虞怀序,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臣妾说的是初蕊。”
她喊的是咏月闺名。
言下之意,今晚问的不是大晋的公主是不是要和亲,而是她的闺中好友是否要嫁人。
云若和虞初蕊相伴十余载,是她在这个深宫中唯一的密友。
疏勒使臣在来邺都之前,云若就想尽办法变着花样地偶遇他,见了他就明里暗里的打听使臣是过来干什么的。
此时乍然听见虞初蕊要和亲的消息,一时着急倒也正常。
虞怀序起身把跪在地上的人扶起来,低声道:
“朕只纵容你这一回。”
“大晋提倡自由婚配,朕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了初蕊自己,你可以去问问她愿不愿意去和亲。”
云若深深松了口气,又问道:“那陛下可知初蕊心意如何?”
虞怀序摇头,道:“宴会上,朕看初蕊神情,应该是不愿的。”
她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那臣妾先告退了。”
云若行了个礼,转身匆匆离去,却不巧正好撞上被送回来的虞观瑱。
虞观瑱被撞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云若惊呼一声,被身旁婢女扶住,婢女低声怒斥道:“哪来的不长眼奴才!”
云若稳住身体,看清地上人的容貌,瞬间脸色煞白,下意识想回头看寝宫中的人,但又生生止住。
她捏了下婢女的手臂,婢女此时也噤声,弯腰把虞观瑱扶起来,道歉道:
“奴才不知道是殿下,冲撞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虞观瑱没理她,而是嘿嘿笑了几声,拍拍屁股说:
“你长得真漂亮!”
云若不敢逗留片刻,敷衍道:
“多谢殿下夸赞,臣妾还有事,先走了。”
虞观瑱又嘿嘿笑了几声,目送着云若远去,察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在寝宫中的虞怀序静静看着那一场小插曲,云若走出去之后,他才开口,道:
“观瑱,过来。”
背对着他的虞观瑱极轻的吸了口气,转身时,带着一脸痴笑走到虞怀序身边。
虞怀序问道:“你知道那是谁吗?”
虞观瑱咬着手指,目光呆呆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谁啊?”
虞怀序唇角浮起一丝笑,说:
“她叫云若,你喜欢她吗?”
站在寝宫外的宫婢听到皇帝这么问,心都悬起来了,默默替虞观瑱捏了一把汗。
虞观瑱依旧嘿嘿一笑,不好意思道:
“她长得漂亮,我当然喜欢。”
听到这个回答,虞怀序挑眉,手抚上虞观瑱的脸,缓缓凑近他,定定直视着那双清澈眼眸,试图从里面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虞观瑱嘟起嘴,不满道:
“离我远点!”
他动了动,却被虞怀序死死捧住。
虞怀序暗自施压,面上依旧温柔,低声询问道: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虞观瑱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可眼睛还是一眨也不眨,听他询问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那你喜不喜欢我?”
虞观瑱用力地点头:
“喜欢你啊,你给我吃的!”
虞怀序看着他好一会,还是没找出什么马脚,顿觉无趣。
他转念想了想,又生一计,直接拉着虞观瑱到龙塌上坐下,对着外面人道:
“观瑱今夜跟朕一起睡,你们不用给他收拾寝殿了。”
寝宫外面的人面面相觑,都觉得为难,御乾宫里除了帝王任何人不得留宿,这明天传出去殿下与陛下同寝……
他们不都得被大臣们弹劾的掉脑袋?
夏德荣刚沐浴完回来,准备往里走,一个小太监拉住他,像看见救命恩人似的,道:
“夏公公!陛下今晚上要和殿下一起睡,这坏了规矩啊,您能不能进去劝劝陛下?”
夏德荣先是心里一惊,紧接着看着眼前满脸着急的人,气不打一处来,拍了下他的头,说:
“这整个天下的规矩都是陛下定的!哪来的坏了规矩一说?陛下爱跟谁睡跟谁睡,哪轮得到你我去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