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的苦楚抓心挠肝,房星神志不清地想踏出这座困囿住他的牢笼,去寻找他的爱人,可房星迈出房间一步,就会被强烈的电流直接电晕。
如此反复持续三天,他终于从第一个痛苦的梦境中清醒过来。
脖颈上的黑色机械项圈提醒着他——
他漫长又难过的易感期再次开始了。
月季芬芳馥郁的香气充满整间屋子,他颓废地躺在床上,控制不住的想起他消失不见的“老婆”。
他的老婆是一个beta,他们相识于四年前的一个圣诞节,房星出国留学第一年。
母亲再三嘱咐,说国外纷乱,不可以到处乱跑,房星应付着,然后……就被敲晕了。
国外并不如国内安全,他还还正好赶上天天闹游行抗议的时候,他那时候还没有分化,别人以为他是个beta,所以并没有人对他做什么事情,只是把他敲晕在冰天雪地里,把他身上的钱包全部抢走。
结果,房星的分化期来了,再次睁眼时,发觉自己被捡回了自己家里。
是他雇的beta保姆。
他那时候还并没有开始流连花丛,只是一个人缘超好的富贵公子哥。
这个beta保姆是他某天下课,在面包店买面包时,看到贫民窟附近站着一个华裔被一群黑人调戏,他们操着一口难听的西语,beta结结巴巴地说,自己在找工作,那些黑人发出了下流的笑声,恶意满满地看着beta。
那个beta皮肤很白,黑发粉唇,长相寡淡,再具体些的……房星记不清了。
只是对于那时见过很多美人的房星来说,他并不算出众。
房星能听懂一两句西语,发觉那些alpha想把他忽悠去黑市。
于是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下那个beta,看到他手中的简历后,和beta简单聊了两句,beta难以启齿地说,自己被之前的东家骚扰,反抗后接到举报,这才失去了工作。
房星联想到自己猪窝一样的乱七八糟的家,提出了要聘用beta。
beta做事情很有条理,而且速度也快,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的家打扫的干干净净,房星看着一尘不染的房子,感恩戴德地夸赞他,beta羞的脖颈通红。
房星那年十八岁,分化时度过了至今为止,最漫长的一个易感期。
足足有六个月。
房星分化成了alpha,铺天盖地的月季气味足以让任何一个omega腿软发情,但照顾他的人,是一个beta,beta照顾的无微不至,只是人有点迟钝。
他察觉不到房星情热期时,望向他目光中包含的欲望与渴望,他闻不见浓的几乎会把人熏到嗅觉失灵的月季花香。
他意识不到,房星的虎视眈眈。
他只是单纯的,把房星当成发烧的病人照顾。
房星的理智在第二天清醒,嗅到清新的皂香味道时,被燃烧殆尽。
那不是信息素的味道,那只是一块肥皂,一块超市里随处可见的肥皂味道,但是房星还是失控了。
他猩红着眼睛,禁锢住身下惊慌失措的人,在他的脸颊上,脖颈上处处落下亲吻,他言辞恳切,真挚又愧疚地说:
“别怕,我会对你负责,不要怕。”
他又哭着卖惨,说自己分化成了alpha,特别难受痛苦,恳求着beta救救他。
beta不该同意的,可是他是一个懦弱又心软的人。
面对这个拯救了他,给他工作,尚且年幼就来到异国他乡,面对自己迟迟到来的分化期手足无措的alpha,他心软了。
他想,自己是一个beta,没什么大不了。
房星在经过他的同意后,像个变态一样把脑袋伸进他的衣服里,亲吻着beta单薄柔软的胸膛,皂香味包裹住他,让他呼吸急促,饥渴难耐。
beta的哭声细细碎碎,眼睫被泪水打湿,面庞潮红一片,房星用尽了自己前十几年里看过的招数,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所以他在尽力的,不想让beta疼。
可是他最后一步还是失控了,那种滋味刻骨铭心,他从来没想到一个beta的身体会这么的……
他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崩坏掉,望着beta失神的眼睛,微张的唇,他亲了上去,抱着beta做着更过分,更激烈的动作。
直到天亮也没罢休。
那年他十八岁,冬雪纷飞,壁炉里的木头噼里啪啦作响,他抱着温暖无助的beta,昏天倒地乱来了一周。
等他清醒,嗅到beta身上浓浓的月季花香后,怦然心动。
一样柔软甜蜜的情绪填满他的胸腔,房星想亲上去时,梦又醒了。
他颓废跌坐在地上,那栋别墅中,在角落里灯光闪烁的圣诞树、壁炉里燃烧的果木、躺在他怀中的恋人,全部消失不见。
只剩下冰冷又灰漆漆的房间,天刚破晓,一缕阳光顺着没拉好的窗帘透进来,折射着房星眼泪的光芒。
第四年了,他和beta分开的第四年。
思念并不会随着时间消失,而是随着房星的血液流进心脏,当房星的易感期来临,他的心脏处的血液就会开始灼烧,让他痛不欲生。
每一次,每一次,直到他刻骨铭心,直到他鲜血淋漓。
他和那个beta应该是在他清醒时分开的。
十八岁那年,他在易感期最后几天与父母视频通话时,父母意识到他有解离症状,随后暂停了他的留学,直接把他接回国内,找了最顶尖的专家医治。
医治方法有电击、催眠、腺体手术、精神洗涤等等一系列办法。
房星被弄得记忆混乱,记性也不是很好,连凌霄这个发小去看他时,他都得努力辨认一会才知道这是谁。
最坏的就是他也忘记了那个beta的样貌,忘记了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只有依靠易感期的痛苦才能回想起来。
他想过去找beta,但是当他在易感期中,站在异国他乡,馥郁的月季气息总是会吸引过来一众热心群众把他送到警局医院大使馆之类的地方。
自那之后,为了防止他乱跑,他每次易感期时都会被戴上这个项圈。
房星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起身给凌霄打电话,但是接电话的是郁眠,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还没睡醒。
房星沉默一会道:“郁眠,凌霄在吗?”
凌霄似乎就在郁眠苏身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凌霄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怎么了?”
“我昏了几天了?”
凌霄下意识滑了下屏幕看时间,接着道:
“三天。”
房星点点头,语气平淡,不像平时那样贱兮兮又吊儿郎当的,他说:
“我哥那个赌鬼要是去找你们,别见他,你一见他的话他肯定问你们借钱。”
凌霄挑眉,“你哥回国少说也有两个月了吧?你一面也没见过?”
房星应了一声,爬起来把手机开了免提,然后赤着脚去给自己冲了杯咖啡,说话时空荡的房子还传着回音:
“我家都不敢回,生怕碰见他堵我,现在我还能用易感期这理由挡挡,等我易感期过了,估计就必须去见他了。”
他和凌霄闲聊了几句,凌霄表示一会他过来给自己买点吃的,房星为了表示感谢,顺手给他发了个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