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眼,昏暗的房间里并没有开灯,但他通过熟悉的消毒水味,还有插在手上的针管辨认出这是医院。
房星还沉浸在那段回忆里,下意识认为自己回到了疗养院。
失去林霖的痛苦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房星感觉自己像在被凌迟一样痛苦,无力感充斥着全身,他喉结微动,眼角滑落晶莹泪水,声音微不可闻:
“林霖……”
啪嗒——
白炽灯骤然亮起,强烈光芒灼的房星眼痛,但他并没有选择闭上眼睛。
因为门口处,站着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无数场景飞快闪过,巨量的记忆几乎要把房星的脑袋挤爆。
“叮——隐藏任务:丢失的记忆现已解锁,恭喜宿主解锁攻略任务。”
“请攻略目标林霖。”
“林霖目前好感度:90”
“系统在此提醒您,林霖在此之前有两次好感下降,请宿主稳住目标好感,持续下滑会导致任务失败。”
房星盯着那个人,直到眼眶酸涩也舍不得眨眼。
在自己患上解离症时,房星总觉得自己是一款不完整的,原本会亮的拼图,只是现在黯淡无光,因为缺失了“记忆”这段电线,这块拼图。
那块心房位置的拼图怎么都找不到,空白的地方像缺陷,丑陋又难看,灰茫茫一片。
但是林霖出现在了这个漆黑的深夜里。
他像深蓝天空中最亮的星星,像自己手上一直舍不得摘下的璀璨首饰,像一场七彩斑斓绚烂夺目的烟花,像彗星散落无数尘粒形成的流星暴雨,像高高悬起的月亮,像光芒四射的太阳,像无数根蜡烛堆在房星昏暗的房间里,像一场火灾烧透他里里外外,像突如其来的闪电亮如明昼,像忽然来电的灯泡熠熠生辉——
像自己心口缺失,那根能让所有的所有亮起来的电线,那块犹如开关一样,亮晶晶的拼图。
他终于,全部想起来了。
“林霖……”
房星开口时,声音已经带上了哽咽。
林霖心口猛然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房星。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解离期的房星无疑给他带来的触动是非常大的。
林霖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可是他心里清楚明白,解离期一过,房星又会恢复那个纨绔模样,所以不能再心软,不能再跟他藕断丝连。
林霖控制着自己忽略他可怜巴巴的眼神,把粥放在他面前轻声说:“吃点吧。”
房星感觉这一切都像一场梦,他想伸手去抓林霖,却被林霖不着痕迹地躲开,房星处在易感期,心思异常敏感,见他躲开,眼眶瞬间蓄满眼泪,瘪嘴闷闷不乐,眼泪止不住的落在枕头上。
见他哭了起来,林霖慌了,抽出纸巾给他擦眼泪:“哭什么?”
房星哭的梨花带雨,委委屈屈握住他的手往自己脸上贴,然后在他掌心蹭了两下,颤抖着说:
“你不能躲开我。”
林霖叹了口气,心想最后一次,再纵着他最后一次,抬起手像伺候小孩子一样,轻轻用纸巾把他眼角的泪水擦掉。
“再不吃就凉了。”
房星吸了一口气,看向一旁的粥,又带着点期许问林霖:“你喂我好不好?”
“嗯,我喂你,赶快吃。”
房星全程黏黏糊糊的,吃一口装不小心的嘴唇碰到林霖手指上,又要把脑袋蹭到他身上,要他着抱着自己,幸亏病房里没其他人,要是被别人看到,指不定酸倒牙。
房星闻到他身上的皂香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踏实下来了。
林霖保持着这种姿势保持了很久,直到腰酸痛起来时,他推了推房星:“你抱够了没有?”
房星不舍得撒手,闻言闷声说:“抱不够的。”
林霖叹气:“我想上厕所,你放开我。”
房星耍赖道:“那你亲我一口我再放手。”
……
为什么变得和清醒时候一样无赖了?
他敷衍地凑过去,在房星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
房星依旧没撒手,挑刺道:“亲的不专心。”
林霖像直接挣脱开,但是他手上还插着针管,他怕伤到房星,于是低头问他:“你觉得怎么才算专心?”
房星见他凑过来,眼底一暗,直接起身扣住他的后脑勺,一转攻势直接把他抱在自己怀里深吻。
直到林霖咬他嘴唇时,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他。
在林霖出门之前,他出声问道:
“林霖,你以后也不会离开我了,对吗?”
林霖脚步一顿,声音低低的“嗯”了一声。
房星在医生口中得知自己睡了三天后大为震惊,那个医生还吐槽小诊所医生给他乱开药,弄得差点发烧,把林霖急得不行。
翌日
房星解离期并不适合在国外继续待着了,于是清早他被打了一针强力抑制剂后,林霖告诉他下午要回国了。
易感期打一针抑制剂下去会全身无力,这让房星十分没有安全感,只能用目光追随着在房间里忙活的林霖。
林霖替他收拾好行李箱后,握紧手心,强装淡定地说:
“房星,我下楼买瓶水。”
林霖转身时,房星目光一凝。
买水还要背着包去买吗?
他闭了闭眼睛,心想林霖答应他不会走的,而且他能去哪里呢?
半小时后
“你就是房星吧?长得真帅!你哥托我带你回国。”
林霖没有再回来,来的是房湉在m国进货做生意的一位老同学。
房星面色冷淡下来,直愣愣望着空荡荡的门口。
随后自嘲一笑,张了张嘴,用气声说:
“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