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方多病等人出现,宗政明珠也不慌不忙。
他甚至耐心地整理了一下衣冠,有恃无恐地说:
“我劝你们赶紧给我让出一条路,要是我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爷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绿盏翻了个白眼,直接开怼:
“这么大个人了,还整天我爷爷我爷爷的,你以为自己还是三岁小儿吗?光听这句话,我还以为你没断奶呢。”
“你!”宗政明珠眼里升起怒火,“无知妇人!”
方多病皱起了眉:
“他说的没错,他身为朝廷命官,按照道理是应该交由监察司处置的。但以宗政丞相在朝中的势力,只怕是不可能定他罪的。”
“那就这样,任凭他自由来去吗?”绿盏十分不满,“就像他说的,冰片的事情传出去,我们短期内就没有宁日了。”
“这……”
一时之间,方多病也没有好的办法。
宗政明珠得意地笑了起来:
“我说了吧,赶紧让开……啊!谁……”
他痛呼一声,话还没有说完就眼睛一闭,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
身后,柘荣收回了手,嫌弃地抖了抖:
“废话真多,打晕了清静。”
“你怎么能!?他醒了肯定会说你殴打朝廷命官,说不定还要治你的罪!”方多病急了。
“那就定时点睡穴!没有外伤,也没有人证,光凭他的一面之词能够治罪吗?”
柘荣满脸不在乎,还顺脚又踢了宗政明珠一记。
方多病张大了嘴巴,大眼睛快速地眨了眨,像是受到了某种冲击。
就在绿盏以为,他会再次反对的时候,却看到他用拳头敲了敲掌心:
“这倒是个好办法!放心,到时候本少爷就是人证,证明我们全程都没有使用过蛮力!”
说完,他也不客气地狠狠踢了宗政明珠一脚,在他黑色的披风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脚印。
“没想到你脑瓜子还挺快。”方多病表扬了一句。
柘荣撇撇嘴,却隐有笑意,“这算什么 你还没见识到更厉害的呢。”
一旁观望着的绿盏,忍不住扶额。
一个气性不小的方多病,再加上一个脾气更臭的柘荣,两个加在一起怕是要更加无法无天了。
还有,他们打晕宗政明珠时,有没有想过之后怎么处理?
总不能就让他躺在地上一晚上吧?
“方小宝,既然你踢了他,那晚上就由你负责看管了。”
李莲花也想到了这一点,冲地上的人努了努嘴。
“为什么是我!”方多病不干了。
李莲花一脸你怎么都不懂事的表情,“首先,不能让绿盏和苏姑娘看管吧?”
方多病点点头。
“我身体不好,要多休息。你也不忍心的,对吧?”
方多病开始咬牙。
“至于柘荣……”李莲花刚起了个头,柘荣就翻着白眼转身走了,“你看,只剩下你了。”
方多病瞠目结舌地望着几人,只好垮着脸勉强答应下来:
“行吧……”
绿盏回到房间,将装有泊蓝人头的匣子打开,取出了那枚神秘的冰片。
这到底是什么呢?
为什么宗政明珠要偷偷摸摸地回来拿呢?
绿盏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南胤文字,目光逐渐变得幽深。
…………
翌日。
刚用完早膳不久,苏小慵便背着包袱,略带歉意地向众人辞行:
“诸位,我爷爷写信催我回家了,只能先走一步了。”
“没事,你单独出门这么些时日,爷爷担心也是很正常的。”绿盏笑着说。
苏小慵点点头,“那冰片上的文字我会尽快给爷爷看的。”
“多谢苏姑娘,一路保重。”李莲花温和地挥挥手。
苏小慵走后,绿盏又想起了宗政明珠,很快提出来:
“趁宗政明珠还在我们手上,不如给他用一下真言蛊?”
柘荣摇了摇头 ,解释道:
“真言蛊也不是一定有效的:如果一个人心理素质特别强,说谎就如同家常便饭一样,那他就不会产生应激反应。这种情况下就是服下十次,也毫无用处。”
“哼,真是便宜宗政明珠了!要是有用的话,我一定要把平生所做的所有坏事都挖出来。
大到杀人放火,小到幼时尿床,我要张贴满京城的大街小巷,让他再也抬不起头来!”绿盏恶狠狠地说。
饶是方多病特别不喜宗政明珠,听了这话都想为他擦一把冷汗了。
他用手肘顶了顶柘荣,“女人生气起来可真是太可怕了,你说是吧?”
柘荣正满眼钦佩地望着绿盏,根本没在意方多病说的内容:
“啊,你说什么?”
“得了,我闭嘴。”
方多病捏住了自己的嘴。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新来的也和李莲花一样,不管绿盏做什么,他们都只会拍手叫好。
不过,方多病很快知道了,柘荣只会比李莲花更过分:
“绿盏你放心,我会尽快炼制出更厉害的真言蛊,包管叫宗政明珠一五一十地开口!”
“好,多谢你了,你开始研究的话叫上我一起。”绿盏欣然答应。
真言蛊的路子行不通了,李莲花便打起了金满堂的主意:
“元宝山庄很快就会有人来接管,不论是朝廷还是江湖,都不可能对这滔天的财富置之不理。
我们必须在此之前,把金满堂留下来的东西查看一遍。冰片是他收藏的,那么他也一定有其他的资料。”
“好,”绿盏赞成,“我们不如先到他的书房去瞧瞧。”
几人便快步去往金满堂的书房。
方多病在走之前,还不忘重新点上了宗政明珠的睡穴,免得他中途醒来。
“唔,什么味道?”
一走进书房,绿盏便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
“香薰吧?”方多病不以为意。
“这味道……我在芷榆姑娘的身上也闻到过,她也说过金满堂会用迷香令她昏沉,来减轻取血时候的痛楚。”李莲花很快联系了起来。
绿盏四处查看了一下,很快发现了一个小木盒,里面正是几小块散发着这种味道的木头。
“你们看,这里还有!”
柘荣凑过去闻了闻,然后受不了般地揉揉鼻子:
“这味道……我也好像在哪里闻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