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翎公主……”绿盏很快反应过来她的另一重身份,“那不就是你的未婚妻?”
“我、我可没答应这门婚事。”方多病嘴硬地辩解。
李莲花皱着眉,敲了敲桌面:
“宫内戒备森严,还有皇城司都知轩辕箫和御赐天龙杨昀春两大高手,公主怎么可能忽然消失?”
“根据皇上所言,大约十日前公主偷偷溜出了宫,然后便失去了踪迹。
这还是当天晚上公主宫殿里的侍女见实在瞒不过去,才去向皇上请罪的。”
方多病实话实说,神色间也有些忧心。
虽然他与昭翎公主未曾谋面,但毕竟有这样一层关系在,昭翎公主于他而言,还是与旁人有微妙的差别的。
“因为涉及到公主的安全和名节,所以皇上十分忧心,希望我们能够尽快秘密寻回她。”
听了方多病的话,李莲花还是有一些想不通:
“虽然说是公主偷溜进去,但是没有其他人的帮助,她手无缚鸡之力,如何绕过皇城司侍卫的监视出宫门?
那既然有人帮助,那肯定也会有人暗中保护公主,又怎么会丢了公主的踪迹呢?”
方多病张大了嘴巴,回答不上来。
绿盏也有着类似的疑问,不过她考虑得更多的是另一方面:
“公主?谁会和公主过不去,吃力也不讨好,无论是朝堂还是武林,应该不会有这样的傻子吧。
除非……他的目的不在公主,而在皇家。比如说……”
绿盏的视线,直直撞上李莲花的。
比如说,单孤刀。
他不是一直想要复国吗?
想要垄断一个政权最有利的办法,就是杀死所有的继承人。
众所周知,当朝皇上子嗣不丰,膝下只有一位公主,那就是昭翎。
一旦昭翎出了事,对于皇上而言,绝对是个致命的打击。一旦弄得不好,心力交瘁、悲伤抑郁,他说不定也会跟着翘辫子。
单孤刀认为自己身负芳玑太子血脉,若真要论起正统,他只怕比当今皇上还要更有资格继承大位。
其实要是他想得开,干脆放弃复仇的计划,促成方多病和公主的婚事。
到时候只要皇上没有儿子,方多病和公主生下的儿子,继承大统的可能性非常大。
这不比他自己直接造反,要来得安全稳当吗?
李莲花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更喜欢隐在背后,等到确保万无一失才会真的出手,所以他会选择藏匿十年。
掳走昭翎公主这一步棋太险,他不会用这样的手段。”
李莲花也不是为单孤刀辩解,更像是一种安静的陈述。
“我懂了。”绿盏摸着下巴,“意思就是他怂呗。”
李莲花用手指在额头上点了几下,无奈地说:
“如果你一定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
“等等!”方多病举起了手,“你们两个到底在说谁,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望着他求知若渴的眼神,李莲花这才想起来,他还不知道内勤。
于是,李莲花将关于单孤刀假死的发现,以及他和绿盏的推测全部说了出来,并且收获了方多病无数个吃惊的“什么”。
“什么?!舅舅他、他没有死?!”
“什么?!他假死是因为他是南胤的后人?不可能吧,他是的话,那我娘呢?”
“什么?!舅舅他搞错了,李莲花,你才是萱妃和芳玑太子的后人?!”
到最后,绿盏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吐槽:
“我觉得比起练剑,你可能在音吼功方面更有造诣,这大嗓门震得我脑袋都疼……”
现在,除了单孤刀就是亲爹的事情,方多病不知道外,其他的他都已经知晓。
“所以,绿盏你和李莲花刚才讨论的,就是昭翎会不会是舅舅掳走的?”方多病终于明白了过来。
“没错。”绿盏点点头,“不过,我觉得李莲花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可能需要再想想其他的可能性。”
李莲花摩挲了一下手指,“方小宝,你之前在百川院也看过一些资料,我想问你几个数据。”
“你说。”
“我想知道,除了昭翎公主之外,近几年来京城附近还发生了多少次妙龄少女被掳走的情况。”
方多病眼神一凝,“你怀疑这是连环案件。”
“这样的可能性很大。”
李莲花仔细地分析:
“能够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掳走公主,而且在搜捕之下还不被人发现蛛丝马迹,那动手的人一定很熟练。至少,在扫清线索方面很有一手。”
绿盏也接着说:
“如果这样推断的话,那么动手的人可能不止一个,甚至是经验丰富的团伙。”
方多病听得热血沸腾,恨不得摩拳擦掌,立刻去把公主和其他受害的少女们解救出来。
他从一旁的书桌上翻找出纸和笔:
“我在卷宗里,的确看到过类似的记录。地点散布得很广,并不仅仅局限在京城附近,不过时间倒的确是近五年间的。
我现在就默写下来,你们看看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规律可循?”
“好办法。”
绿盏拍了拍手,和李莲花一起等着方多病写完。
半炷香之后,方多病搁下笔,将纸递了过来:
“有些我记不太清了,这十几个是我印象比较深刻的,保管是对的。”
李莲花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将纸平铺在桌面上。
绿盏找出了舆图,放在一旁以供比对。
现在万事俱备,他们终于可以开始寻找失踪地点的规律了。
“方小宝,”李莲花扬了扬眉,“现在我考考你,应该怎么找?”
方多病哼笑一声,提起笔一边画,一边说:
“这可难不倒我。我们只要将这些少女的失踪地点一一圈出来,连成一个圆圈。这个圆圈最中央的位置,大概就是贼人窝藏她们的地方。就像这样,最中间的位置便是这里了。”
方多病在圆圈的正中央点了点。
“这附近大部分都是水,水里自然没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只除了一处。”绿盏凑过去,“香山。”
她话音刚落,李莲花和方多病便异口同声地说:
“香山秀客玉楼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