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丽樵还在思索,李莲花忽然抬眼望来,她心中一惊,下意识地躲了起来。但紧接着,笛飞声也跟着一起望向了这边。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在某种意义上体现了笛飞声对其的认可,才会不由自主地跟着他一起动作。
这个发现,让角丽樵的心猛地向下一沉。
她往角落里藏得更深,眼神也陡然变得冰冷起来。
角丽樵追随笛飞声十多年, 钦佩于他的英雄气概,也深知他为人孤傲,一般庸人是绝对看不上的。
李莲花,一介江湖游医,凭什么能够得到他的另眼相看?
只有武功比笛飞声更出众,以绝对的武力值压制,才有可能会做得到。
但是可能吗?
当今武林,还有谁能够比得上尊上?就算李相夷没死,也不可能……
等等……
李相夷,李莲花。
李莲花,李相夷!
角丽樵眼神狠戾,倏地回头看向婚房的位置。
想要试探也很简单,那里不就有一个现成的把柄吗?
…………
绿盏等人正说着话,又有几个陌生的面孔坐到了他们桌上。
“你们也是来参加喜宴的,真热闹啊。”一位自称寒梅仙子的姑娘开口。
绿盏左右看了看,才发现她应该是在和自己说话:
“对呀,来这里的……应该都是参加喜事的。毕竟是肖大侠和乔女侠的婚事,武林中人人都想来一睹两人的风采嘛。”
寒梅仙子点点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绿盏。”
“你就是绿盏?!”她发出一声尖叫,很快又压了下来,“那你身旁哪一位,是莲花楼楼主李莲花?!”
“呃……”绿盏眨眨眼,用手指了指右侧。
“李神医你好,久仰大名。今日得见,你果然是一表人才。”
寒梅仙子上下打量着李莲花。
李莲花瞅了绿盏一眼,扯了个笑容,从牙缝中挤出一句:
“她是谁?”
绿盏也一头雾水,胡乱摇摇头。
“李神医或许你有所不知,我的武功很不错,下一次你去探案的时候可以带上我,绿盏就不用去了,有我一人足矣。”
寒梅仙子自顾自地说着,一副为李莲花着想的样子,而且一点不避讳绿盏,好像全然忘了身边还有这么个人似的。
而绿盏和李莲花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位仙子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在江湖中闯出一些名堂来。
而她的方法,很快给了桌上其余几人灵感,纷纷套起近乎来:
“李神医别理她,什么寒梅仙子?不过是住的地方载了几棵腊梅树。选我吧,我是少林弟子,专修金钟罩铁布衫,防御我最在行!”
“什么少林弟子,你别以为剃了光头就是和尚!李神医选我,我有家传的天玄九剑,传闻中李相夷都觊觎过这本剑谱……”
绿盏和李莲花对视一眼,他们这算是被当做跳板了?
方多病垂头憋笑,苏小慵瞠目结舌,柘荣对几人怒目而视。
笛飞声更是冷冷评价:
“一塌糊涂。”
就在他们争吵之际,之前带路的侍女逢春火急火燎地跑过来:
“李神医、关侠医,求你们救救小姐的性命!”
小姐?
那不就是乔婉娩?!
绿盏和李莲花同时起身。
“乔姐姐怎么了?!”绿盏连忙问。
“阿娩出了何事?!”肖紫衿听到风声,焦急地拨开人群。
“肖大侠。”逢春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立刻把手中的纸条递了过去。
肖紫衿一把夺过,微微一震:
“冰中蝉,雪霜寒,解其毒……扬、州、慢……”
他指尖颤抖,“扬州慢……世人皆知扬州慢是李相夷独门内功,极难练成。我到哪里去再寻一个会扬州慢的人?!阿娩!”
肖紫衿顾不上其他,迅速朝婚房奔去。
周围听见他说话的宾客都一阵哗然。
“扬州慢?李相夷不是已经死了吗?!”
“那……这婚事还能办下去吗?”
苏小慵看向关河梦,“义兄,这冰中蝉……”
不用她说完,关河梦已经开始解释起来:
“这冰中蝉是一味寒毒,若是中毒伊始立刻救治是不难解的。但半个时辰后,寒气入体,五脏六腑一并受损。
那就唯有至阳至柔的内力才能驱除寒毒,也不至于损伤内脏。所以这纸条上写的内容,的确不假。”
绿盏抓住李莲花的手臂,“怎么办?”
李莲花反手握住她的手,一如既往地镇定自若,“先别急,看看情况再说。”
见他这样,绿盏的心也稍微安定了一些。
一定是角丽樵在搞鬼!
一定是角丽樵在怀疑李莲花就是李相夷,所以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试探。她说不定还打着让李莲花加快内力的损耗,尽早催化他发疯的恶毒念头!
“关兄,人命关天,我们不妨同去?”李莲花发出邀请。
关河梦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走在了前面。
绿盏、李莲花连同方多病几人,很快跟在了他后面。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苍老而中气十足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其他人可以走,但是你必须留下,蚩、薇!”
绿盏后背一僵,松开了李莲花的手臂,仿佛慢动作般地转过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