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须乾回到垂家府邸时,垂家人和徐山三人早已经走了。
很多丫鬟仆人们也已经走了,但还有一些丫鬟仆人,本来走了。
却偷偷回来,打开关上了大门,正在搬着垂家的各种东西向外。
垂须乾看到这一幕,质问:
“你们在干什么?”
那些搬着东西的丫鬟仆人们看到垂须乾,都慌了。
这开门搬主家东西,被主家人看个正着,说好听一点是拿,说难听一点是窃。
若是传出去,就别想在长宁城做人了。
有的人羞愧的无言以对:
“四少爷,我们……”
有的人不甘心中带着疑惑:
“四少爷,你怎么还没去佣兵行?”
有的人还在硬着头皮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四少爷,老爷和夫人少爷小姐都离开了,偌大的垂家没人看管,奴婢生怕这些东西遗失,就想着先把东西搬去奴婢家,帮少爷你们看管着。
等你们再回来,我再把东西给你们送来,以全我们这一场主仆之谊。”
这人,正是垂须雅觉醒战气本源种之前,一直欺辱打骂她的丫鬟之一,如雁。
在觉醒战气本源种后,很多丫鬟都被清算,赶出了垂家门。
只有如雁,跪在垂须雅院门前三天三夜,硬生生乞得了垂须雅的原谅。
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不,垂家刚决定断舍走,她就首先联系偷偷留了一把钥匙的门房,发起了搬运运动。
现在她身旁的这些搬运的人,都是跟着她才开始行动的。
现在,面对垂须乾的责问,她还敢辩解。
其他丫鬟仆人听到这勉强能听的理由,顿时纷纷响应:
“对啊,四少爷,我们这只是想主家保管这些东西,绝不是想据为己有,甚至拿去卖钱,四少爷望你明鉴啊!”
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态度,把徐山气笑了。
“你们可真是……”
突然,徐山想到了自己院子里的东西。
这些人能搬运这些东西。
就不能搬运他院子里的东西吗?
他慌了。
他再顾不上理会这些小老鼠,快步向自家院子走去。
“雁姐,这些东西,我们还拿吗?”
搬运的丫鬟仆人六神无主。
如雁对其他人高昂起头:
“拿,为什么不拿,家主他们重新回来,我肯定会把东西送回来的,这样,东西总比被其他人拿走好吧?”
“可是,家主还能回来吗?”
如果能回来,也不可能走得匆忙,连府邸大门的门锁都来不及换,让他们钻了空子。
“我当然是希望他们能回来的。”如雁装模作样的叹息了一口气,然后露出了獠牙:
“可是世上不如意的事,总有十之八九。”
丫鬟仆人们神色各异,搬东西的速度就更快了。
——
快步走到院子里,看到院门正关着,垂须乾紧张的心神微缓。
他开门,进门,关上门,三步一气呵成,左右看了看,四周没有人。
他于是径直走向他藏矿石的水池。
走近一看,他的眼睛瞪直了,思想凝固了。
只因那水池底部的泥土被翻了个底朝天,所有的矿石,无一例外,都被掏走了。
垂须乾绷紧的一口气泄了,整个身体都失去了支撑,瘫坐在地上。
完了!
他的珍藏,全没了。
“四少爷。”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陌生的戏谑声。
有人?!
垂须乾在地上翻转了一个圈,狼狈的看向发声人。
那是一个长相老实憨厚,穿着仆人衣裳,垂须乾昨天晚上回来和今天早上出门,都看到过,却叫不出名字的仆人。
他的手上,正提着一个湿漉漉的,在滴水的布袋。
那布袋被撑开的大小,跟垂须乾带回来的那个行李袋大小,不说一模一样,也可谓八九不离十。
“你,捡了我的石头?”
这是反问句,他《财神诀》的特性,财气感知,感受着布袋里传来的财物,正在震动,能给他带来这样震动的,在整个长宁城都别无他物了。
“是啊,你想要回去吗?”
仆人那赤裸的,毫不掩饰的眼神,看得垂须乾心惊胆颤。
垂须乾体内,第3种特性代表的气种,也开始震动,方向正指着仆人。
那特性难道代表着的不是危机中的希望所在,而代表着危机本身?
“不想,不想,你想要就拿去吧,反正也不值什么钱。”
见垂须乾这么识趣,仆人笑了:
“能屈能伸,四少爷,你没有外面的人传得这么不堪嘛。”
垂须乾讨好的奉承:
“哪里哪里,在英雄你面前,我简直就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仆人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格外的渗人。
垂须乾却不敢寒颤,就这样真诚而谄媚的看着对方,脑海中,就是各种心思急转。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你说话这么好听,我还挺喜欢跟你说话的,可是怎么办呢?你,该死啊!”
垂须乾体内,第3种特性引发的气种震动数量,瞬间增加到了200。
垂须乾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但是只能冒险了。
他二话不说,转身要逃,脚却恰到好处的踩滑了石头,整个人摔了个狗吃屎,半个头都摔进了池塘里。
垂须乾想要抬起头。
头却被仆人用手按住脖子,死死的压在水池中。
垂须乾全身和四肢剧烈的反抗,却始终无法将头拔出水平面。
“咕,咕咕……”
垂须乾想说什么话,却只看得到水里冒上来的气泡,听不清声音。
慢慢的,垂须乾挣扎的幅度越来越低,增长的力度越来越弱。
大约半刻钟后,垂须乾彻底停止了挣扎。
仆人又压了一会儿,方才松开手:
“去了地下,别忘了告诫阎王,杀你的,是老实人,阿鬼。”
又半刻钟后,水池里埋着的脑袋,浮出水面。
垂须乾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就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死了。
他虽然有财气卸力的特性,但是那个特性是有承受极限的。
垂须乾有种预感,刚才杀他的,自称老实人阿鬼的那个仆人,实力就能突破他的极限。
还好,他主动给自己安排了‘死法’。
水溺。
幸好,那个变态的,有虐人倾向的人。
也幸好,他的财气卸力,也有呼吸之妙,不至于让他真的被憋死。
他最后看了看水池,眼睛里满是不舍。
也罢,弃我去者,不可留。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内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