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白靖娴什么也没问,跟着华冰、华雪出了客栈,一眼就看到顾丰牵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马站着,另一只手则轻轻安抚着那匹骏马,仿佛在抚摸自己最珍爱的宝物一般。
一旁停着一辆宽敞的马车,前方坐着一个面色清冷的少年,气质凛然。
两匹骏马静静地站立在马车旁,它们的毛发如丝般柔软,仿佛在等待主人的召唤,随时准备奔腾而起。
马车后方站着两名身着黑衣的男子,他们的身影挺拔而威武,宛如两座坚不可摧的铁塔,守护着马车的安全。他们的眼神锐利如鹰,紧紧地盯着四周,仿佛任何风吹草动都无法逃过他们的眼睛。
这些人都是顾家庄的精锐,他们的存在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昨晚休息的好吗?”顾丰问靖娴。
她笑笑说:“挺好的,一夜无梦。”
“上车吧,只怕接下来的路不会太平。”
顾丰说完,一个翻身上马,冬儿也扶着靖娴上了马车。
“姑娘,这。。。这些。。。”冬儿看着车内的景象一是语塞,不知怎么形容,这哪是马车啊,是把客栈办来了吗?
白靖娴环顾一周,车里铺着上好的狐狸毛毯子,雪白无瑕,像是在雪里洗过一样,车窗的阳光透进来,一层一层的绒毛在光晕下发着银光。
毯子上放着软软的隐襄(yin náng),还有叠的整齐的小褥子。
一侧的矮柜上放着几样小点心还有茶水,竟然还有两本书,这哪是逃难,游山玩水一般的人,应该也做不到这样吧。
“姑娘吃点东西吧,不然一会儿颠的胃不舒服。”冬儿端过来一碟子点心让她选。
赶车人的技术很好,车速比平时要快,但也没有太大的不适。
就算已经加快了速度,但是马车终究是慢的,待她们走出大半日,突然车速慢了下来,冬儿掀开帘子向外探,只见顾丰和华雪她们神情紧张。
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的,顾丰、华冰、华雪还有车后的两人,他们五人把马车围住,看向四周。
“不要出来,保护好自己。”顾丰示意冬儿放下帘子。
少顷,就听到外面有打斗的声音,除了刀剑的碰撞声,树叶因打斗而晃动的刷刷声,再无其它,冬儿紧张的双手合十,祈求上天的保佑。
来人伸手皆为上乘,车夫也加入了打斗,六人使尽全力不让敌人靠近马车一步。
黑衣人一个接一个的倒地,眼看截杀不成,其中一人从袖中拿出一短箭,类似于箭弩一样的东西,朝着马车射去,便就撤退了。
华冰,一个转身就要去挡,可是那短箭的速度太快了 ,擦着华冰的剑就飞了过去,眼见就要飞进马车,顾丰挡下了,却是用身体挡下了。
“公子。”
随着车外的一声惊呼,白靖娴终于动一动身体,从马车停下来,她纹丝不动的坐着,这会儿方才察觉手脚都已僵硬。
白靖娴掀帘下车,看到顾丰靠坐在车轮旁,左肩的衣服已被鲜血染红,像一朵妖艳的食人花,开的无比茂盛,马上就要把宿主吞噬一般。
“顾丰,你还好吗?”
白靖娴蹲下身,双手在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完全不知该怎么办。
“我没事,死不了,别担心,你回车上等着,我们一会儿就走。”
“疗伤要紧,现在要怎么办?”
白靖娴转头问旁边的人。
只见来人,一手按住顾丰的肩膀,一手握着箭,猛地向外一拔,鲜血放射性的喷出,旁边一人赶忙把撒了药的帕子按在伤口上。
包扎完伤口,顾丰让大家马上出发,说着就要上马。
靖娴一把拉住他:“你这样还骑马?”
“我没事,真没事。”
顾丰伸开双手让白靖娴查看,一时牵动伤口,嘴角微微抽动。
“不行,伤口血还没完全止住,你这样伤口会崩开的,至少休息几日再说。”
白靖娴执意不让顾丰上马,她真怕他半路血流不止。
时才的那些人没有全部解决,顾丰不敢再次逗留,以防有其他的意外:“这里不能久留,我们要快点离开。”
“走可以,你上马车。”靖娴拉着顾丰向马车走。
“不用,我真的可以。”顾丰连忙后退。
白靖娴就安静的看着顾丰,什么也不说,顾丰被她看得毛毛:“我一个大男人坐什么马车啊,再说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京城的公子、官员那个不坐马车了?非常时期哪有那么多规矩,再说了,在马车上冬儿也可以照顾你,伤好的快一点。”
白靖娴在他还想拒绝时,抢先一步又说:“怎么,顾家二公子难不成身边没有丫鬟伺候过?还是嫌弃的我的人不够资格照顾你?”
顾丰还能说什么,只好让冬儿扶着上了马车。上车后就靠在一边闭目养伤,他昨晚也确实没怎么睡,这一睡,醒来天已快黑了。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白靖娴倒了一杯茶递给顾丰。
顾丰却半天没有接,脸色还不怎么好看。
靖娴问:“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顾丰手捂着伤口,嘴角渗出血来,艰难的说:“停车”。
白靖娴对外面喊了一句:“停车,快停车,华冰、华雪你们快来”。
白靖娴看着她们一通的忙活,等顾丰再次睡下,华雪跟靖娴说了情况。
“顾公子当下的情况不大好,当时拔箭时血是鲜红的,没想到会有毒,还是一种跟刁钻的毒,无色无味,万幸的是姑娘把顾公子拉上了马车,毒没有入的太深,如若是骑马,估计已没命了。”
“那不大好的意思是?”靖娴神情紧张。
“目前是没事,顾公子这次备的药也颇为齐全,虽然药物抑制住了毒性,但是并没有清除,如果不清除,还是会有生命危险。”华雪耐心的解释。
“那要怎么清除?”
“这种毒很是罕见,我们都不知该如何祛毒,只能等到了京城找大夫看看。”华雪的话顾丰脸色不算好,冬儿和白靖娴静静的坐着,谁也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夜里寒气越来越重了,冬儿给白靖娴倒了杯热水。
她接过水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示意冬儿给顾丰盖好被子:“你睡会儿吧,今夜大概是一直在路上了。”
“姑娘,你……”冬儿看了看顾丰,话没说出口,又给靖娴添了杯水就去休息了。
白靖娴靠在隐襄上把最近的事情串了一遍,还是拿不准究竟是谁想要她的命。
而此时的暗处,有一群人与白靖娴他们同行。
李承显的人终于在刚刚打斗结束之时,追赶了上来,在看到白靖娴后,为首的人便给太子府去了消息,并下令所有人在暗处跟着,等长孙殿下做下一步的决定。
注解:隐襄(yin náng)是如今靠枕、靠褥之类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