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到了。”无殇停下马车。
李承显先一步掀帘下车,背对车身而站,白靖娴掀开车帘看他只留给自己一个背影,瞧见并无轿凳,无奈看向无殇。
“咳。”
无殇左右为难,不是他的错,来的时候是殿下让把轿凳给撤了,人姑娘站了半天,见殿下还是没一点反应,无殇刚欲伸手,华雪就上前来扶她。
小性子上来了的白靖娴一屁股坐下来,说了句:“不用,我自己来。”双手撑在两边就跳了下来,走上前站在李承显身边,才注意到她们没有回太子府,而是在刑部的门前。
“可以见父亲和母亲吗?”她对时才的事情早已抛之脑后,拉着李承显的衣袖满眼期待。
李承显只淡淡瞧了她一眼,径直上前对当值的人说:“跟顾尚书说,本王来接白将军和夫人。”
“是的郡王殿下。”刑部官吏迎二人踏入刑部。
院中放着一巨大的石头,上面刻着“公正廉明”四个大字,字体雄浑有力,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白靖娴跟在李承显身后:“殿下被封郡王了吗?”
“嗯。”李承显面无表情,声音也听不出任何情绪。
走进大殿,里面布置得十分庄重。大殿中央是一座高台,上面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公案,公案后面是一幅壁画,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寓意着刑部的公正和威严。高台两侧是一排排桌椅,桌椅后面坐着一些穿着官服的官员,他们神情严肃,正在处理着各种案件。
大殿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匾额和楹联,上面写着“明察秋毫”、“铁面无私”、“执法如山”等字样,这些匾额和楹联都是刑部的历任官员所题写,它们见证了刑部的历史和辉煌。
在大殿的一角,有一个小小的书房,里面摆放着一些书籍和文房四宝。书房的墙上挂着一幅字,上面写着“清心寡欲”四个大字,这是刑部官员们时刻提醒自己要保持清正廉洁的地方。
许是人多觉着局促,李承显回身出殿,又来到前院。
宽敞的庭院,地面铺着整齐的青石板,显得格外整洁。庭院两侧是一排排灰蒙色的建筑,虽然已经历经沧桑,但依然显得庄严肃穆。
白靖娴一时觉着无话,便问:“殿下封了郡王,要有自己府邸了吗?”
“嗯。”
“恭喜殿下。”白靖娴这句恭喜是真心的。
“你要不要一起去新府邸住?”
闻言白靖娴的笑容僵在脸上:“殿下真会开玩笑。”
住在太子府的浮止阁已是不合规矩,说到底不过是没人追究罢了,他好不容易这个年纪下才册封,另立府邸,哪有她入住的道理,接下来的大事就该是选妃了,她还不愿凑这摊子热闹。
“我没跟你开玩笑,留个院子你自己取个喜欢的名字。”李承显看着她的眼睛,十分认真的说。
刑部院落内,气氛诡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白佰兴和夫人走来就看到女儿和君王殿下四目相对,气氛微妙,与这刑部院落内的严肃和庄重显格格不入。
“咳,老臣参见殿下。”
“白将军不必多礼。”
“爹,娘,你们....你们.....”白靖娴语无伦次,用眼神询问李承显。
“参见殿下。”顾炎青快步而来,随后说:“圣上已查明白将军是蒙冤入狱,现官复原职,可归家了。”
“多谢殿下出手相助。”白夫人拉过女儿对李承显致谢。
“夫人言重了,将军本就是遭人陷害,孤只是做了该做的。”
白将军温柔的目光从妻女身上移开,又给李承显施了一礼:“老臣知道,自老臣下狱,殿下一直多方照拂,老臣感激不尽。”
“将军不必如此,先回府吧。”李承显扶起白佰兴。
这时的白靖娴才发现,刑部的门口一直另等着一辆马车,等白老将军和夫人上车后,她给也给李承显正正的行了一礼:“多谢殿下。”
“现在知道谢我了,本想立刻来接将军,回府却找不到你人,你说该不该罚?”
“该。”
李承显一步一步向她逼近,她退无可退,背撞在马车上。
“哦?你说该怎么罚?”
她呆愣出神,李承显双手一托,将她稳稳举起坐在马车上,她慌乱之中双手扶上李承显的肩膀,四目相对,时间再次静止。
两辆车马同时停在将军府的门前,管家郑继忠早早的就等在大门外。
李承显下了朝就马不停蹄回府去接白靖娴,还不忘差人去刑部带了张大回将军府采买收拾,自也是派了夏竹带人前来帮忙,毕竟将军府已经封锁了数月。
“老爷,夫人,你们可回来了。”郑继忠泪眼婆娑。
“姑娘。”夏竹过来跟在了白靖娴的身后。
大门两边各站了七八个丫鬟,有的手里拿着艾草,有的端着铜盆,二者交叉而立,管家的一声高呼:“迎将军和夫人回府”,便把沾了铜盆中不知是何水的艾草向空中轻斗,水滴如温润的细雨,散落在中间行走之人的身上。
一股淡淡而悠长的柚子味随风钻入白靖娴的鼻子,清香浓郁,甜中带涩,她深吸口气:“是柚子的味道。”
“是的姑娘,这艾草沾了柚子水,可驱赶晦气。”夏竹附耳轻声说。
来到正厅,白家夫妇再次对李承显表示谢意。
“将军和夫人不如先回房休息,来日方长,有话可慢慢说。”入狱数月,此时人一家团聚,自是有好多体己话要说,但李承显觉察到了两位老人的倦怠之色,出言劝解。
白靖娴也附和:“是的,父亲,母亲先好生休息,明日女儿定好好陪你们说话。 ”
“好,好。”夫人拍着女儿的手,柔情又宠爱。
“殿下,改日老臣一定亲自登门拜谢,今日恕老臣招待不周。”
“将军真不必跟孤客气,快去休息吧。”话落就让人扶将军和夫人休息去了。
“你,是跟我回去,还是住将军府?”
白靖娴听着这话不对:“我当然是住我家啊,我自己有家为何不住?”
“行,那你就先住着吧,夏竹留下跟着你。”李承显声音清冷。
“夏竹留下?”
白靖娴一时反应不过来是何意,夏竹和冬梅本就是伺候他的丫头,因她在太子府,冬儿也不熟悉府内事务,分了夏竹给她勉强说的过去,如今她都回家了,难不成还少了侍候丫头不成?再说夏竹在将军府可不一定有冬儿管用。
李承显嘴角上扬,神情玩味说:“怎么,将军府容不下一个丫鬟,倒是可以请进一位主子是吗?”
白靖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想了半天也不明所指,问道:“什么主子?殿下吗?”
“你想我来住吗?”李承显挪步逼向她。
“呵呵,说笑了,寒舍简陋,怎敢牢殿下屈尊。”
李承显走至与白靖娴不足半步之地,伸出右手的食指抬起她的下巴说:“哦?既然如此,那顾家庄的二公子,想必是看不上你这寒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