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大悟,他听到了顾丰在小院说的话,白靖娴抿唇垂头不语,让顾丰来的话她已经说出了口,就算是她不说,父亲见了他以后,应该也会如此的。
李承显收回手,低叱道:“好了,我不希望在将军府看到不该看到的人。”
“什么叫做不该看到的?”
一道寒光逼来,她一个激灵退了小半步,惊恐又心虚的反驳:“父亲总会知道他的一路相护,就算我不提,父亲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是吗?我倒不认为白将军会这么做,特别是这个时候。”
不愿再听她辩解,李承显用似淬了千年寒冰的目光匆匆掠过她就走了。
入夜后,夏竹支开了冬儿服侍白靖娴洗漱,帮着换好睡衫,轻声细语的说:“姑娘别总是跟殿下对着来,最后吃亏的不还是您自个吗?”
看白靖娴不说话,夏竹更是忧心:“殿下如今又是郡王了,圣上一定会急着给殿下选妃,姑娘老是这么激怒殿下,万一殿下他....可如何是好啊!”
哑然失笑,白靖娴没想错,夏竹显然是把自己当李承显的正妃看待的,她要怎样才能让夏竹放弃这种想法呢。
夏竹帮她把身上的被子掖好,放下床幔。
第二日,白靖娴醒来已日上三竿,起身自嘲的笑笑,看来太子府住的太惬意了,到是不惯自己的屋子了,以至于后半夜才睡下。
此时的太子府,赵公公带着圣旨而来。
赵公公乃是圣上身边服侍的老人,因得到的消息也是最早的,对圣上的心思也是摸得最通透的了,故对朝堂的动向十分敏感,能的赵公公提点几句,堪比投标知道低价,炒股知道涨跌,往日都被大家捧着对待。
太子和太子妃正和赵公公寒暄,李承显从后堂出来:“见过赵公公。”
赵公公手捧黄卷,尖声细语:“既然人到齐了,郡王殿下接旨吧。”
太子、太子妃和李承显应声跪下。
赵公公打开黄卷,抬抬头清清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郡王李承显,功在社稷,温文尔雅,沉着睿智,今已独立开府,应择贤立妃,开枝散叶,以安社稷之鼎盛,特准十日之内上报择选之人,以与赐婚,钦此!”
李承显双手接过圣旨:“遵旨。”
“殿下这几日好生同太子和太子妃商量一下,圣上为了殿下的婚事也是煞费苦心啊!”赵公公说。
“谢公公。”太子妃示意刘姑姑给了一袋碎银子。
“多谢太子妃体恤,老奴这就回宫复命了。”
太子妃瞧瞧儿子手中的圣旨,眉头微皱:“十日,显儿啊,圣上这次是动真格的了,只怕圣上心中是有人选的。”
太子也附和道:“圣旨既出,这两日你母妃怕是有的忙了。”
圣上下旨要给郡王选妃的消息一出,只怕京城各个世家都要沸腾起来了。眼下朝中太子府一家独大,想和皇室攀亲的,自然是都想让自己的女儿能够成为郡王的妃子。
不说其他,就眼下的四家,在大多人眼中,必是要争上一争的。
首先这穆府 ,穆清因代王的事后,深知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嫡女穆令仪还未说亲,在穆清的眼中,她是一个非常聪明伶俐的姑娘,若是个嫁进郡王府,日后也可助他。
其次是景府 ,这景从文的妹妹景云也是一个非常美丽动人的姑娘,在上次的马球场上,太子妃对其青睐有加,虽说没了后文,这次选妃想必也在其中。
然后是尚书府,这司徒夫人和司徒袅的心事,就差写在脸上了,如此好的机会怎么可能会放过,只怕也是太子妃最为头疼的一家。
最后是将军府 ,虽将军府无意结亲,可白靖娴毕竟是在太子府住过的人,在外人的眼中自是不可避免的和郡王扯上关系。
除了这四家之外,其余的各府,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成为郡王的妃子,从而提升自己家族的地位的,在此时 ,必会展现出了自己的风采和实力,要太子府能看到自己。
天朗风清,和风拂面,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鸟儿在树枝间欢快地鸣叫,白靖娴心情也变得特别明朗,舒展一下身子,准备去母亲的院子。
凉亭中的白家父母看到女儿来,慈爱尽在面上。
“靖娴睡得好吗?”夫人拉女儿坐下。
“嗯嗯,父亲和母亲呢?”
夫妇俩笑着点点头,白将军说:“这几个月发生的事,从华冰、华雪那里听了个大概,孩子,你辛苦了。”
“父亲说的哪里话,您和母亲才是受罪了。”
听女儿这么说,让白佰兴心下不安:“爹正想问问你,你可有为了爹娘,答应太子府什么?”
“没有,女儿什么也没应下,一直以为是父亲和太子府有牵扯,上次相见后,女儿也是不解。”
她也不知道为何李承显会如此帮她们,君子不立于围墙,如果只是为了扳倒代王,大可不必如此。
两夫妇对视一眼,都不免诧异,随后说:“在狱中一直有人暗中照拂,你来的那次就猜出了是太子府,昨日看郡王殿下并没有推脱,你娘担心了一夜。”
“是啊,靖娴,你身边的那个丫头,在太子府身份不会低吧。”夫人眉眼尽显担心。
“夏竹是李承显”看到母亲抬起的手立马改口:“是郡王殿下的贴身丫鬟,女儿刚入太子府的时候,拨来给女儿暂用的。”
“可如今这算是哪门子的丫头?”夫人愁的眉毛紧皱。
她不知道该如何跟爹娘解释这一切,太子和太子妃视她为儿媳,夏竹视她为主,李承显也是态度渐明,在外人看来她几乎是逃不开的。
“孩子啊,你要有心理准备。”白将军叹气。
“是啊,太子府的这般作为,不会这样过去的。”夫人附和着。
看着二老愁容满面,她知道她们在担心什么了,自己何尝不是如履刨冰,日日心惊胆战,只因双亲尽在狱中,为了活下去,装傻度日罢了。
“明日为父同你娘去一趟太子府再说吧。”
三人皆不再言语,陷入了沉默。
“将军,顾家公子到了,在前厅等候。”华雪来禀。
“是为父让人把他请来的,走吧,同为父去会客,也要谢谢人家这一路的相助。”
来到前厅,将军屏退的下人。
“顾公子,事情我都听说了,这一路来多谢你护着小女。”白佰兴先行道谢。
“将军您客气了,白姑娘也在几经生死之际对在下多有照拂。”顾丰从白靖娴进门,目光就时不时的落在她身上,沉浸中带着些许陶醉。
白佰兴自是也注意到了顾丰的神情,轻咳一声,道:“听靖娴说,你师傅让你来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