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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方等三个人互相看来看去,心里想的都是同一件事:“又来了”。

这林凤仪刚出现时就常胡言乱语,最近几个月正常一点了,现在又发作;还好不严重,办案头脑也厉害,不然就送到蒙复院去。

其实林凤仪本来想说的是“未来一千年”,对武方他们来说是这样;但是对林凤仪自己来说,“过去一千年”倒反而是正确的。

以林凤仪生活的二十到二十一世纪,世界各国军备采购的佣金最为庞大,对某些军火商或某些国家甚至是已制度化了。

武方叹了一口气说:“方才在下已言,暂且游之以戏,然金额过大矣;总价二十二万两千两,竟有半数饱入私囊,天下人不信也。凤姐所拟之情节尚称通顺,唯全然无据;姑且比照戏之,以之为方向试查之,再看有无进展。”

林凤仪问:“彭让醒了没?”

海涛说:“醒矣,未醒。”

扬风解释:“凤姐离京后两日,彭让即醒,坚不吐实;又十日待彼康复后,吾等开始用刑,水灌火焚刺指,彼仍不从,现被打至昏迷矣。”

林凤仪很矛盾,又反对刑求,又希望能问出什么;这矛盾无法解决,只好庆幸扬风他们做了,林凤仪没弄脏自己的手。

这种想法不可取,只好不去想,换个话题,林凤仪问:“鬼低头呢?”

海涛说:“彼仍不言。在下告知,彭让杀吴密,应系与雍国合作;请彼考虑协助本院对付风吹雪之亲雍一派。”

林凤仪说:“跟雍国合作,几乎是可以完全肯定的了。吴密隐匿行踪几乎成功,只是最后突然去查别的案子,才被易水府发现;彭让可以找到吴密,一定是易水府帮了忙。说不定,最想杀吴密的反而不是风吹雪,而是易水。”

扬风说:“吴密之他案,不知与本案有无关联,凤姐其言之?”

林凤仪说:“这事太隐讳,连个基本方向都猜不出来,也还没出现犯罪者或受害者;本来我想等跃龙溪案结束以后,再跟你们好好谈谈。依照时间顺序大概是这样的,凤舞不知道为什么,溜去雍国找玉姬,探听大有太子的长相,之后留了纸给吴密,让他去找玉姬。”

讲到这里,林凤仪发现武方脸上有表情,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停住了,看着武方。

武方笑着说:“无事,在下只觉凤姐用词特别,不云皇帝长相,而称太子。昔之清风府太子即今之永配皇帝。”

林凤仪点头说:“对,因为阿玲、小红和阿环都说太子,大概因为她们接触这些事时,太子还没登基;太子登基后又跟她们没关系了,所以她们习惯这样说。李环已经入了凤翔营,随时可找她来问。”

海涛说:“显有必要,然此时跃龙溪案,吾等四颗头已八颗大矣。”

林凤仪说:“若说凤舞死前交代吴密去雍国,这说不过去,吴密怎么等凤舞死了快八个月才去?也许凤舞留字是说,需要雍国情报时,可以去找玉姬;苏尚书既然想知道雍国投石炮的价格,吴密就去了石城。”

三个人点头,这部分听起来很合理。

林凤仪说:“吴密访玉姬两次,拿到了价格,但是却又去了清风府。这一趟,是凤舞交代,还是吴密自己要去?”

林凤仪看着扬风,大家知道扬风也拿到凤舞的纸条;但扬风一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林凤仪接着说:“去清风府,是吴密赴雍以前就决定要去,还是去了临时起意?我觉得是临时起意,他在石城至少待了三、四天,到第二次见了玉姬拿到价格,才去清风府;应该是这中间发生什么事,或是玉姬说了什么,让他临时决定去一趟。”

扬风说:“然而,凤舞、玉姬、吴密皆已不在矣。”

海涛说:“重要当事人,尚有一人存于世间。”

武方和扬风都看海涛,急着想知道是谁。

林凤仪说:“的确,可是我们谁要去问皇帝说,喂!你在清风府当人质的时候,发生什么大事?”

武方和扬风都泄了气,海涛哈哈大笑。

林凤仪问:“凤舞去雍国的事情,你们当时不知道?”

武方摇头说:“彼确实似有大案萦绕心头。或许彼正如凤姐一般,欲整理之后寻一时机与我等商议,然不及商议即遇害。”

林凤仪说:“吴密因为去查清风府而被杀,凤舞被杀的真正原因,会不会也和这件事有关?而且两人都是被风吹雪杀,吴密方面则肯定有易水府参与其中。总之,凤舞来不及跟诸位商议,只留了张纸条给扬风,不知道跟本案有没有关系,也不知道有没有特别的意思。”

扬风说:“『无欲则明』,人欲蒙蔽理智,看事不清也。”

林凤仪摇头说:“从吴密的纸条来看,凤舞写字一定有理由。”

林凤仪边在纸上写了吴密的名字,然后继续说:“现在有三个人跟凤舞有神秘的关联。吴密,然后玉姬。”

林凤仪又写下玉姬的名字,接着说:“之前还有朱明。”

林凤仪又写下朱明。

大家沉默了,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第二案比第一案更隐秘不明,不如回第一案。

武方说:“且回跃龙溪案吧。暂且依凤姐之假设求之,看是否查问、跟监、埋伏等等。”

此时刘甜妹进来了,四个人看着她。

刘甜妹说:“见过朱雀御史,白虎御史,玄武御史,青龙御史。凤姐,段教头请凤姐稍后入营讲话。”

林凤仪说:“好,怎么了吗?”

刘甜妹说:“多人不愿李环入营;不与彼同食同寝,不与言语。”

刘甜妹讲到后来眼眶已经红了:“甜妹亦不愿。”

林凤仪学思宁,抚摸着甜妹的手臂拉近桌子,甜妹依顺着往前。

林凤仪轻柔地说:“因为她是雍国人吗?”

刘甜妹点头。

林凤仪说:“没关系,午饭前我过去。”

刘甜妹点头,然后好奇地看着林凤仪写的字。

林凤仪问:“你识多少字了?这几个字都懂吗?”

刘甜妹点头,很有自信地念出:“吴,玉,朱,密,姬,明。”

林凤仪笑着说:“对,但不是这样念,要直的念……”

林凤仪突然变脸,事实上,甜妹才念前两个字,武方等三人都变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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