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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凤仪镇定一下,好颜好色地跟甜妹说:“一般匾额,好像是一行一个字,你这样念是对的;但平常写字时,是由上往下,从右到左念。所以这是吴密,玉姬,朱明。”

刘甜妹点头,说:“谢凤姐。战士先回矣,俟凤姐来营。”

四个人看着刘甜妹出去,都在想同一件事。

林凤仪说:“所以,凤舞跟扬风说的是四个人?”

扬风拿过林凤仪写的纸,说:“无者,吴密;欲者,玉姬;明者,朱明。尚有一人为则。”

林凤仪说:“有谁认识凤舞,姓名中有则字的?”

扬风想一想,说:“吏部有一员外郎,名黄则。”

武方说:“今年春天,徐县县令吕则病死任上。”

林凤仪点头说:“对,死掉的也算。这四个人里面,已知的三个人都死了。”

海涛说:“同音亦可。吴、玉皆采谐音,原则之则,责任之责,山泽之泽,抉择之择皆可。亦可能为寻常百姓,玉姬即非公员。”

愈讲愈泄气,可能性太多了,从何找起;何况还有死掉的人。

林凤仪说:“扬风先找最近的黄则问问吧。海涛去找鬼低头讲易水府和彭让的关联,我先去一下凤凰苑。”

武方对海涛说:“青龙记住,凤姐于石城遭易水府追捕之事,坊间盛传,然本院尚未承认;对鬼低头只模糊带过。彼说则可,我不予肯定。”

海涛点头出发了。

林凤仪也出门,到了凤凰苑。

战士们还在操课,林凤仪先让段平看到她来了,然后参观操课的情况,等段平认为时间适当。

快午餐时,段平让高思提前集合大家,自己和朱菀羚、蔡玉捷先跟林凤仪讲状况。

集合以后,大家看到林凤仪,都知道是什么事,可是林凤仪却从彭让开始:“战士们!我回来了。都察院告诉我,彭让醒了;我们把他交付审判、处以刑罚。每一刻我都记得,抓住彭让,凤翔营出了大力气。我也知道,我们营里有很多战士,对彭让恨之入骨。”

战士们带着肯定的眼神,等着林凤仪接下去。

林凤仪说:“可是,我问大家,彭让是哪一国人?”

等了一会儿,有人小声地说:“有国人。”

林凤仪喊:“大声一点,是哪一国人?”

这次很多人,大声一些了:“有国人。”

林凤仪说:“对,他跟我们一样是有国人,可是他是恶人,我们恨他。”

这个逻辑很明显,已经有人低下了头,知道林凤仪再来要说什么。

林凤仪说:“一样的,我们恨雍国人,不是因为他们是雍国人,而是因为他们是恶人。但是有国人里,有好人,有恶人;雍国也是一样。我们只恨雍国的恶人,不能把雍国的好人一起拖下水。”

大家安安静静。

林凤仪说的话,无可反驳;终于有一个小小的声音说:“战士遇雍国,即想起不堪回首之事。”

这声音显然获得很多战士的共鸣。

林凤仪很高兴慢慢建立这个“上面说话,下面可以反驳”的惯例,迎接这个挑战:“你想起来,你就要加紧配合教头的指示,训练自己。可是,当初迫害你的,不是现在在你身边的雍国人;很可能,她跟你一样是受害者,也被雍国的恶人迫害。我们跟她联合起来,就加大了反抗雍国恶人的力量。因为恶人少,好人多;恶人会得逞,通常是因为人数多的好人不团结。”

林凤仪边说边走下台,把李环拉上来:“李环的父亲,被雍国的恶人鞭打致死;李环的母亲,被雍国的恶人凌虐到病死;李环最亲密的朋友,被雍国的恶人逼到跳楼死。这个朋友叫玉姬,雍国人,帮了我们有国很大的忙,有国两个大官要查案子都靠玉姬。”

林凤仪边说,边看着刘甜妹,没错,就是你刚刚在我桌上看到的名字。

“对雍国恶人的恨,李环不会比你们少;对各位的处境,李环比有国人、特别是比有国的男人,还要了解更多、同情更多。情感上,李环是我们的一份子;立场上,李环和我们同一阵线;战斗中,我们需要一切反抗雍国恶人的力量,特别是像李环这样,将来可能很强大的力量,而她能不能变得强大,要靠各位帮忙。”

段平等人都流露出赞许的眼神。她们的看法一致,但没办法像林凤仪讲得这么好、这么生动、这么有说服力。

底下还是有声音质疑:“若某日我们与雍国交战,李环如何站边?”

林凤仪没有料到这种质疑,但她很快地反应,用手势比着段平等三位教练说:“大家都很爱戴我们三位客座教头,她们是蓟国人。可是,她们在蓟国的时候,或者将来回到蓟国的时候,也会和蓟国自己人作战。因为蓟国也有恶人,可能大家知道,就是号称靖王的叛匪宇文遥集团。”

有的人转头看着教头,段平等三人微微点头。

林凤仪说:“我们有国的、凤翔营的战士们,也许有一天,当有国自己有恶人作乱时,我们也要和有国的恶人作战。同样,李环也和我们一起,要和雍国的恶人作战。如果有一天,雍国像李环这样的好人当家,不再欺负邻国,我们国际间才有真正的和平。而雍国的好人,像李环,能不能变强,要靠大家。”

李环也哭了。

她本来很有自信,趁林凤仪去找她时,利用这个机会遂了投军的心愿,没想到她无意间碰到的这个林凤仪,这么帮忙,见识又这么高。

不知道是不是被台上的李环影响,底下有的战士也哭了。

林凤仪想藉这机会讲别的事,她说:“是敌人还是朋友,不是看国籍,而是看立场。我也要战士们特别谢谢蓟国的教练团;她们的国家处在很危急的情况,其实需要她们回去打仗。可是,她们三位,还有思宁郡主,为了帮我们,仍然让她们三个在这里教我们。”

林凤仪想,可以作结了,就说:“我要你们去谢谢教练,我要你们上来抱一下李环。有国人,蓟国人,雍国人,全天下的好人,受迫害的人,女人,要联合起来。”

有好几个人去抱了教练。

林凤仪看着刘甜妹,用眼神要她带头,刘甜妹满脸眼泪鼻涕地上来抱了李环,后面也好多人跟着上来,最后按照林凤仪全体训话的惯例,以全部的人哭着抱在一起作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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