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几个大爷的声音后。
阎家两兄弟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李虎转过头,看到几个老头老太太,急匆匆地朝着这边走来。
见状,李虎眼睛眯了一眯,并没有主动开口。
在这个时代。
这些管事儿大爷虽然说没什么大权力。
但是也不能对他们太过强硬。
这些老头老太太可不能得罪死了。
若是要是现在把事闹大。
这些老头老太太,往上一告。
不光自己,哪怕是白顺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为了不给自己这些人平白招惹麻烦。
李虎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
等到几人走到跟前儿。
李虎瞬间对旁边的小弟使了一个眼色。
回过头的同时,脸上的表情变得憨厚。
只有那条是刀疤,显得有些出戏。
李虎满脸憨笑,对着易中海他们打起了招呼,“几位大爷大妈,这一大早是要出去?”
易中海定了定神,惊疑地看了看李虎这些人。
并不是平常在这边混来混去的那些痞子。
一个个都是生脸。
易中海心中不由得开始埋怨傻柱他们。
怎么就能招上这些小混混?
这是嫌自己事儿还不够多是吗?
想归想,但是易中海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刚认没多久的干儿子,就这么被带走。
旋即,面色一沉,拿出了长期以来作为院儿里管事一大爷以及厂里八级钳工的气势。
“柱子,解成,解放,你们过来,有一大爷在不用害怕这些小混混......”
李虎往前一步,微微挡住易中海的视线。
脸上的笑容更盛,开口说道:“几位大爷,你们这是要干嘛?”
“这几位兄弟在你们院儿里住是吧。”
“但是他们出来工作挣工资,你们难道也要制止?”
易中海眉头蹙了蹙,没等他说些什么。
身后的阎埠贵跳了出来,“胡说八道,我儿子都是老实孩子,怎么可能和你们这样的人混在一起!”
听到这句话。
李虎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
在此刻,配上那道狰狞的伤疤,更显凶戾。
“老头子,说话要三思啊,看你戴个小眼镜,怎么好像人事儿不懂呢?”
见李虎变得满身凶气,吓得阎埠贵往回缩了缩,不敢再开口。
“这样吧,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你们不信的话,让他们三个亲口说说。”
李虎看了看路上渐渐出现的行人。
心中有些不耐,悄悄地对着后面的小弟比画了个手势。
旋即让开了身子,傻柱三人被推到了前面。
“柱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易中海瞪着傻柱,语气中都是埋怨。
傻柱低了低头,有些愧疚的开口说道:“干爹,这......”
身后一根硬硬的东西触碰到了傻柱的腰。
傻柱侧过头看去,身后的那个小混混一脸的警告。
“是我们去找的他们,现在也没了工作,总得生活吧。”
“而阎解成他俩,是因为家里赔给林成华那么多的钱,也想着挣些钱补贴家用......”
傻柱一脸的苦笑。
易中海盯着傻柱的眼睛,看似不像作假。
躲在易中海身后的阎埠贵,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你要说老大老二想挣点钱,这个我信,但是他们和你们这样的人混在一块儿,我可不信!”
“傻柱,别是你和这群人一伙的,忽悠我们几位大爷呢吧!”
看着傻柱默不作声,阎埠贵见状更是觉得自己占理,刚要继续开口,却被易中海打断。
“老阎,你先别着急,柱子你看他这么大,他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我看柱子不像是瞎胡闹的样子。”
“这位小兄弟,我们想问问这俩孩子,如果他们真的是自愿的话......”易中海看向李虎开口说道,旋即瞳孔收缩了一下。
只见李虎从怀中掏出了一盒华子,抽出一根,叼在嘴上,一旁小弟赶忙点上一根火柴,帮他点燃。
李虎吐了一口烟圈,“行,不过今天在你们这儿耽误的这些功夫,得从他们三个人的工资里扣除。”
易中海点了点头。
眼下这情况,不答应也得答应啊。
阎解成和阎解放,被人轻轻推着,往前走了两步。
阎埠贵的声音这时候紧张的响起:“老大,老二,你们跟我说实话,这是你们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阎家两兄弟刚要开口,顶在腰上的硬邦邦的东西也略微用力。
“爸,我们是...自愿的。”回答后,阎家两兄弟面如死灰,毫无精气神地垂下了头。
没等阎埠贵继续追问。
易中海开口说道:“我能问一下,你们这是干什么吗?”
“这几个孩子,都是我们从小看到大的,有想法去上个工,挣个钱,我们不反对。”
“可要是......”
后面的话,易中海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是明眼神都能听得出来。
李虎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脸上又变成笑呵呵的模样,“这位大爷,虽说我们哥几个长得不像好人。”
“但是我们干的事可都是正经事,你知道收废品么?我们干的就是这一行。”
听到李虎的解释。
易中海也算是稍微放下了心。
毕竟,这傻柱当时刚从派出所回来的时候,包括向自己借钱,都曾透露过他要去干点事。
虽然没说到底要干什么,但是从当时傻柱志得意满的模样来看,再加上刚才这个明显是领头的,随手掏出来的都是一盒华子。
这年头华子还有茅台都是,哪怕你有钱,有票都搞不到的物资。
由此可见,这些人并不像看起来那么不靠谱。
“怎么说,各位大爷大妈,能让我们走了不?”李虎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碾灭,抬起头笑呵呵地说道。
阎埠贵本来还想说些什么。
却被易中海伸手阻止。
“老阎,儿孙自有儿孙福,都长大了,他们的事儿就让他们自己去做吧,少操点心吧。”说完,易中海转身就往院儿里走去。
二大爷刘海中见状,也不愿意继续掺和,跟着易中海离开,一边走一边摇晃着脑袋。
心中还有一丝得意,还是自己教育出来的几个孩子好,至少不会干这种不靠谱的事儿。
此刻。
四合院儿的门口。
就只剩下了阎埠贵和三大妈两个人。
李虎瞥了俩人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您老二位,还有事儿?”
阎埠贵没看李虎,狠狠地瞪了阎家两兄弟一眼,转身气呼呼地离开了。
这一大爷二大爷都走了,留下自己一个也劝说不动。
等晚上这俩人回来后,再好好地拷打一番。
说不得就得动用家法了。
“走吧,小哥几个,老大还在家等着呢。”李虎拍了拍傻柱的肩膀。
傻柱表情没有什么波动。
反倒是阎家两兄弟,眼角噙着泪,好像被祸害的小媳妇儿一样,一步一回头的。
没过多久。
一行人便来到了昨天那个平房。
房外停着四五辆破旧的三轮车,甚至快要把小路挤满。
“走吧。”李虎也没敲门,推门就进。
身后的几个小弟,也把傻柱三人一把推搡进了屋内。
旋即就现在外面,掏出烟有说有笑地聊起了天。
和屋内的氛围两相径庭。
还是那个熟悉的场景,煤炉上的水壶已经烧开,蒸汽顶到壶嘴,滋滋作响,好似是吹哨子一般。
白顺背对着门口,手上好像在把玩着什么东西。
“老大,他们几个来了。”李虎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声,见白顺没有回应,也没多说什么,默默地向一旁退去。
半晌。
白顺似乎回过神,转过头看向身后傻柱三人。
见他们挤在一起,不由得笑了笑,摆了摆手,轻声说道:“坐下吧,别傻站着了。”
见傻柱三个人不动,又说了一次,这次声音里带了些严肃。
傻柱和阎家两兄弟慌张地坐下。
白顺拽过太师椅,坐在几人面前。
“既然今天你们都来了,就是自己人了。”
“咱们这一行的规矩,也必须跟你们讲清楚.......”
随着白顺的讲述。
傻柱三个人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起来。
原来,他们做的这些事儿,和投机倒把没有任何的区别。
建国不过十余年,从那座皇城中流失到外面的珍贵文物,数不胜数。
而他们就是要从不识货的人手里,将其低价收购,然后倒手卖给城中那些识货的,有能力收藏的,从而赚取高昂的差价。
不过这种事儿,再过个几年就没办法继续了。
等到了那会儿,洪卫兵们会如同蝗虫过境一般,摧毁很多很多的珍贵文物。
当然,这事儿对于白顺这样的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本身他不过就是为了挣钱而已,无非就是到时候少了一种挣钱的手段。
良久。
阎解成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老...老大,请问这个收老物件的事儿,会不会和废品收购站起什么冲突啊?”
白顺怔了一下,旋即对着阎解成笑了笑,“不错,你能想到这里,说明你刚才听我说的时候用心了。”
旋即,白顺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有些出神。
是啊,这门行当和废品收购站的生意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不发生矛盾。
如今的废品收货站也是香饽饽,收废品的工资甚至可以和售货员相提并论,一个月也得有个二三十块钱,无非就是得天天出去跑,挨家挨户地收废品,还有就是弄得一身臭味儿,不过也不影响什么,这年头一个岗位一个坑,大把人等着呢。
也是因为废品收购站都是国营,因为当时资源非常匮乏。
而回收利用这些废品不光可以节约资源,而且还可以提供一定的经济收入。
废品站需要广泛地收集废品,通常收集废纸啊、废铁啊、废钢啊、废塑料等等废品,这些废品在当时都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收购的同时,一些流失在外面的古籍,瓷器,青铜器等等,也会被收购。
但是废品收购站的人绝大多数都不懂里面的弯弯绕,以及其中的价值。
“这事儿,你们不用管,完成每天的任务就可以。”过了一会儿,白顺淡淡开口,语气中听不出悲喜,却让傻柱三个人心惊胆战了起来。
“你们三个今天跟车,李虎带你们干,好好表现。”
“以后钱,票,都不会少。”
傻柱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既来之则安之吧,也只能点点头称是。
旋即李虎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随手递出几根华子,笑嘻嘻地搂住傻柱和阎解成,“走吧,今儿哥哥带你们好好见见咱们这一行,有多么的爽。”
几人边说,边往外走。
门外几个小弟见李虎出来,立马站直了身子,恭恭敬敬地问好。
这一幕看在傻柱几个人的眼里,却让他们有了极大的震撼。
出手就是华子,而且面前小弟簇拥,太威风了。
李虎在一旁密切注意着傻柱他们的表情,见到他们脸上的神情波动,嘴角上扬了一瞬。
“走吧,都几点了,今天完不成任务,晚上可没有酒喝啊!”李虎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旋即跳上其中一台三轮车,扭头对着傻柱他们扬了扬下巴,“今儿你们坐车,享受享受,来吧。”
傻柱三人有些迟疑,随后小心翼翼地坐上了车斗。
李虎笑了笑,喊了一声:“走起!”
旋即第一个往前蹬去。
..........
日出日落,时间一晃而过,天边的残阳似熊熊烈火般,无声地炙烤着天际。
四合院里。
阎家。
阎埠贵正围着桌子来回地转悠。
一旁的三大妈怀里抱着还年幼的阎解娣,眼眶通红,时不时的还擦擦眼睛,“这事儿老易和老刘他俩不管,你得管啊!”
阎埠贵停下脚步,满脸的忧愁与担心。
“别说这个了,我能不管么?好容易拉扯大两个孩子,你当是傻柱哪认得呢!”
“学好不容易,学坏分分钟的事儿。”
“你看看今天那点儿都是什么人,也不知道老大老二是怎么被鬼迷心窍了,就非要去?”
门外,正准备敲门的易中海满脸漆黑,脸色阴沉得像是能滴下水来。
犹豫了一下,还是重重地敲起了门。
笃笃笃——
屋里阎埠贵和三大妈互相对视一眼。
从对方的眼神中都看到了一丝慌乱。
生怕是警察或者街道办过来。
正在这时,易中海的声音传来,“开开门,是我,易中海。”
声音响起的一刹那,屋里阎家夫妇瞬间松了一口气。
阎埠贵匆匆忙忙地打开了门,将易中海迎了进来。
易中海脸色不快,瞥了阎埠贵一眼。
而阎埠贵做贼心虚,再加上担心自己的孩子出什么事儿,赶忙问道:“老易,你说说这事儿该怎么办啊,总得想个辙吧,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