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二大妈这席话的阎埠贵。
整个人呆滞在了原地.
如遭雷击一般,眼神空洞,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二大妈毕竟是妇人,心肠软,原本对阎埠贵的意见非常大。
可现在见到他这般模样。
心里那股腻歪的感觉,也是消散大半。
“哎呦我说老阎,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现在医院那边还等着呢,你可得打起精神来啊……”
“现在你们家可全靠着你一个人担着了,你可不能想不开啊……”
话说到这儿,二大妈脑海中灵光乍现。
把当时医院里周主任跟自己说的那些,原封不动地告知给了阎埠贵。
“人家医院大夫都说了,三大妈的情况之危,如果不是咱们院儿小林出手的话。”
“没等送到医院的时候,估计就……”
“要我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有机会你还是和林成华修补一下关系吧。”
“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三大妈这病情,没准还能用得着人家呢。”
听到林成华的名字,阎埠贵空洞的眼神中逐渐出现了色彩。
整个人仿佛落水之人,见到浮在水面上的稻草一般。
手忙脚乱地自言自语道:“对,你说的没错,我得去求求林成华,让他救救我媳妇儿……”
说着,阎埠贵视二大妈如空气,在屋子里不停地翻找。
二大妈见到阎埠贵这副疯癫的模样。
暗暗叹了一口气,出于同情,还是提醒了一句,“老阎,现在当务之急,你应该先去医院。”
“现在医院就三大妈一个人在那里,她现在需要家人的陪伴……”
阎埠贵的背影愣了一下,随后开始颤抖。
二大妈也不再多说,摇了摇头,朝着外面走去。
…………
冬日清晨的风似刀割般,在四九城中,不停地寻找着路上脚步匆匆的人们,然后重重地撞击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
东直门。
红星轧钢厂门口。
几名保卫科的警卫正百无聊赖地聚在一起,互相吹着牛。
正当这时,一个小年轻的眼睛一亮,一把拉住旁边的张虎。
“怎么了?毛手毛脚的,到时候宋科长看见还得训你。”许久未见的张虎,一如既往,穿着一身墨绿色的军大衣,笔直地站在门卫室的门口。
“虎子哥,你快看,那边来了个大姑娘!”那名小年轻听到张虎说的话后,也不惧怕,反而是嬉皮笑脸起来,悄悄伸出手指着远处。
听到小年轻的话后,其余的人也没心思继续吹牛了。
纷纷抬起头朝着小年轻指着的方向看去。
一道婀娜丰腴的身影,一摇一摆地朝着轧钢厂的门口走来。
很快,就走到了门口。
“站住!干什么的?”张虎往前一步,伸出手,将其拦住,沉声喝问道。
并不像其他几个人那般,见到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就走不动道。
更何况和,面前这个带着头巾,穿着带有淡淡梅花点缀的棉衣,下面穿着一条灰色的工装裤。
朴素的打扮却依旧掩盖不住这女人的风姿。
“警卫同志,我是来厂里找李主任的。”女人痛快地说出来意。
张虎则深深地看了女人几眼,伸出手朝向门卫室,“这边登记。”
说着,转身朝着登记的地方走去。
女人见状,连忙跟上。
待女人俯下身子登记的时候,张虎突然想起,这女人不就是林成华他们院儿的那个秦淮茹吗?
这女人接替了她丈夫的班,但是后来因为散播谣言,所以被厂子开除。
对于这件事儿,张虎当时也参与了,也是很有印象。
在这个年代,开除一名工人可以说是极其罕见的事情。
如果厂子职工犯了错误,一般情况都是记过处分,严重些可能就是调离岗位。
但是开除…说实话,自张虎退伍后,来到轧钢厂的保卫科,直到现在,也才秦淮茹这么一个例子。
秦淮茹签完了字,将登记本递给了张虎。
张虎用审视的目光在秦淮茹的身上扫视。
让秦淮茹感觉有些如芒刺背的感觉,不解地开口说道:“这位同志,我…你这么看着我一个女同志是不是有些不妥当?”
见张虎和秦淮茹在登记处耽误了半天。
其他的警卫好奇,纷纷地围了过来。
“怎么了虎子哥?这女人有什么问题吗?”之前那个小年轻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秦淮茹,然后朝着张虎好奇的开口问道。
张虎冷笑一声,一把夺过秦淮茹手中的登记本,不屑地说道:“没什么问题,就是觉得奇怪罢了。”
“一个被厂子开除的女同志,这是怎么好意思再回来的呢?”
听到张虎的解释,众人看向秦淮茹的眼神中少了些异样,反而是多了些惊奇。
“算了,你进去吧,但是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你要是做出什么危害工厂的事情,到时候可就不像上次那样好说话了。”张虎一脸不耐的挥了挥手,放秦淮茹离开。
秦淮茹被张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当面训斥了一顿,顿时觉得有些抹不开面儿。
狠狠地在地上跺了跺脚,随后埋着头朝着厂子里面跑去。
看着秦淮茹的背影,小年轻凑到张虎的近前,从怀里摸索一阵,掏出一盒香烟,散给张虎一根。
“虎子哥,你跟我们讲讲呗,刚才那个女的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是啊,咱们这轧钢厂可是铁饭碗,这得犯了多大的错误才能开除啊……”
旁边的众人也齐刷刷地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着。
张虎也只好将前段时间发生的那些事情一一向自己这些同事道明。
与其同时。
秦淮茹埋着头,一副不敢见人的模样。
脚步匆匆地来到了厂办公楼里。
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李主任的办公室。
站在办公室门口时,不由得深深地呼吸了一口。
旋即,一副认命的态度,敲响了门口。
半晌,屋子里传来一道男声,“请进!”
推开门,秦淮茹迈腿走了进去。
李怀德本来还有些纳闷,是谁这一大清早就来找自己。
当看到来者的时候,眼神有些愕然,随后又变成狂热。
连忙起身,热情地开口说道:“这不是秦淮茹吗,怎么这么一大早就过来了,多冷啊...来,先坐下……”
李怀德想了想,返身回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瓶子。
旋即转身,来到秦淮茹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