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从通道的尽头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的移动,众人面色一变,大块鬼叫一声:“我都说了你们又不信,这里真的有鬼!”
我心里一惊,难道那条大蛇又回来了?一阵响动过后,那声音一下子又消失了。大块见众人并不理会他,咳嗽一声,故作镇定掩饰自己的胆怯与失态。
雷队长对一壮一瘦说:“抄家伙,小心点戒备。”那两人从包里掏出手枪,握在手上。
大块一见到手枪,眼睛都放光了,晃了晃手中刚从腰间抽出来的砍刀对雷队长说:“队长,你们有多余的橹子不,给我一把吧,你看我这刀特寒碜人。”
雷队长看着大块手上的刀,无奈的笑笑,对那皮猴说:“给他一把吧。”
那皮猴的脸拉得老长,猴脸都快变成马脸了,一脸的舍不得,磨磨唧唧的拿下包来,在里面摸来摸去摸了老半天才从包里拿出一把手枪。
大块满脸堆笑的伸手去接,眼睛盯着皮猴手上的枪眨都不眨,那神态像一条讨好主人的哈巴狗。
那皮猴刚想递过去,手递了一半迟疑了一下突然停住,我看到大块脸上的笑容一下子也僵住了,不自然起来。
皮猴也蓦的把递枪的手抽了回去,跟自己原来抓在手上的那把对比了一下,才满是心痛地递给大块,嘴里还在嘟囔:“多艰难才能弄到一把王八盒子,白折了。”
大块见他递过来,脸上的笑容再次变得如花似锦,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线了,手一接触到枪几乎是抢似的迅速收下捂紧,怕被皮猴再次要回去。
我在旁边看着,差点失笑,皮猴抬了一下眼,发现我正眼巴巴的看着他,把肩膀一耸两手一摊,说:“没有啦,这是最后一把,你看我也没用,我变不出来。”
我看他脸上的心疼劲还没消退干净,摆摆手说:“无妨,再说了,我也没摆弄过这玩意,不会用,怕走火伤到自己人,没有也好。”
大块、皮猴和铁牛他们三人拿着枪,因为刚才那一阵响声听得真切,大家都知道这阵里肯定有什么东西,都不敢大意,全神贯注的分开方位戒备着。
我和雷队长继续研究着地上的八卦图。
雷队长说:“我们必须先确定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刚才我们走了那么久,七拐八拐的,我估计走了不少重复的路。要不然按照刚才的速度和路程,都跑完马拉松了。”
我点点头道:“但如何能确定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这是最难的,只要能确定我们的位置,再按照这些通道走,走出去应该不难。”
雷队长抬起头看着这一堵堵墙似的棺材,叹口气说:“这些棺材非常滑,我们是爬不上去的。现在唯有再走一走,看看我们所处的是什么卦象和这个卦象的四周又是什么卦象,再对比我们刚才画的图,应该可以定位。”
我又点点头说:“这方法应该可行,为了避免再走重复的路,我们走过的地方都必须做个记号才行。”我记起我背包里有记号笔和一个笔记本,于是便拿了出来。
我先把地上的八卦图抄进笔记本里,以便能边走边做标志。然后伸手在旁边的棺材上画了个大大的叉,旁边写上个数字“1”。
刚才稍稍休息了一会,大家的体能恢复了不少,都做好了准备。于是我们沿着这个棺材走,到了棺材的两端的位置又做了个大叉标志,写上“2”,然后又到对面一副棺材走起,并按顺序做好标志。
走了十几副棺材后,依稀可以辨别出阴爻、阳爻。我都一一画在了纸上。大概又走了三十几副棺材,根据我在本子上画出的图形,基本上可以确定这是一个兑卦。
我们再依葫芦画瓢,又确定了旁边两个卦象分别是坤卦和离卦。但这棺材实在是太大了,我们走了这三个卦象也累得够呛。
确定了兑、坤、离三卦的排列方位,再对照我们画出来的八卦图,我们终于确定了现在所处的位置。众人一阵激动,心想浪费了这么多脚力终于看到希望了,累点也值。
既然位置可以确定了,那接下来就可以尝试绘制出去的路线了。虽然画出来的八卦阵卦象不全,但有大部分还是可以显示大概的阵型。我把指南针罗盘拿了出来,这东西在我们进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失灵了,害得我当时都想马上折回去打厂家投诉电话了,现在在这里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但愿它能恢复正常吧。即使指南针用不了,至少我们可以用它来帮助绘制路线或破阵。
我把罗盘放在地上,让它稳定下来。总算是没让我失望,指针没像进来时那样抖个不停了,而是稳稳当当的停止了。根据指南针的指向,我们确定了西南方向,我记得我爷爷说过八卦阵必须从西南休门出,再从正北开门入,才能破得此阵,现在我们眼下最主要的是走出此阵就好,还管它破不破。
我在图上大致画了下我们所处的位置到休门的路线。便招呼他们沿着路线走,一路上我处处留心,每到重要的转折点都做好了标志。
又转悠了好半天,还没看到有出口的感觉,放眼望去都是那如同一堵堵墙似的棺材。大块在旁边早就显得不耐烦了,指着我笔记本上的路线说这么短的距离怎么走了老半天还没到,是不是走错路了。我心里也犯嘀咕,按道理来讲就算这棺材再大也不至于把我们绕这么远还没到,难道真的走错路了?
就在这时那皮猴突然惊呼一声,停了下来,我们以为发生了什么变故,神经一紧,都伸手去摸家伙。
只见他两眼直直的看着地上,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顺着他的眼光看下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暗暗叫苦。只见地上赫然就是一幅八卦图,正是我和队长画的那幅。
大块看了看那地上的八卦图,有点泄气地说:“老焦,你怎么带的路,敢情我们又回到原点了。”
我看着本子上的路线,说:“不对啊,刚才我们确实是按照制定的路线走的。”
大块指着地上的图说:“那你告诉我,我们怎么又回到原点了,这个怎么解释?”
我一时无言以对,这图形就摆在眼前,再怎么说是按制定的路线走也说不通啊。
雷队长看了我的冏样,替我解围说:“这阵玄乎得很,没有焦兄弟,我们更加是寸步难行,此路既然不通,我们再另想他法。”
我茫然地抬起头看看四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突然我感觉似乎有些地方不对,但是哪里不对我又说不出来。
我看了看手上的罗盘,心想难道这罗盘真的坏了,指示的方根本就不正确?我再次把罗盘放稳在地上,还是跟之前的指示一致,应该不是罗盘的问题。
我正想把罗盘拿起来,旁边的雷队长却突然伸手把我拦住,指着罗盘上的指针对我说:“焦老弟,你看那指针有什么不一样?”我又看了看那指针,看不出什么异样。
雷队长声音有点发颤的说:“你看那指针的针头。”我再仔细地看了看针头,只见那针头微微下沉,我心中一紧,想起了我爷爷跟我说过的一句话。
“罗盘沉针,灵界出没。”
这次我倒是希望这罗盘真的坏了,也不希望看到这罗盘沉针的情况。就在这个时候,通道尽头又传来了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我心中大悸,针头下沉,预示着这周围阴气极重,或有邪祟出没,这悉悉簌簌的声音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真有什么东西断然不是善类。
听到这声音大块又是神经质的叫道:“妈呀,那鬼一直在跟着我们。”其他人听着那声音,也是浑身不自在,大块更是一个劲的往边上棺材墙边上缩。
这家伙又在瞎叫嚷,真想骂他一顿,这种气氛下本来就吓人,他偏又来刺激大家的神经,我看了一眼大块那边,看到光溜溜的棺材墙,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的伸起手向着大块叫道:“别动!”
大块见我冷不丁的指着他叫他别动,当场吓得面色都变了,定住那个姿势动都不敢动,以为身后起了什么变化,眼角一个劲的拼命往后面瞟,额头上的汗珠瞬间冒了出来。
与此同时众人见我这个动作也纷纷退后,握紧手中的家伙望向大块背后。大块见大伙纷纷后退齐刷刷的望向自己身后,紧张得气都不敢喘,腿都微微颤抖起来,不知道身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生怕动一下身后的东西一下子扑过来或一口咬将下来。
我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心想你们这么紧张干吗,便上前去把大块推开一边,去看他后面的那堵棺材墙,说:“奇怪了,我明明在这里画了个记号的,哪里去了?”
众人见我原来是说这事,都舒了一口气,大块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声音还有些颤抖的骂道:“你他娘的老焦,无缘无故整这么一出,老子差点给你吓死了,人吓人吓死人啊。”
众人见我提起记号,也凑过来看,看到这光溜溜的墙面什么都没有,大家都十分吃惊,面面相觑。那个地方确实是画了记号的,众人都没有记错,除非集体失忆了。我看着那光溜溜的棺材墙,心中一片迷茫,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大块伸手摸了摸那面棺材说:“老焦,你这些假货都是在哪里买的,罗盘没用也就算了,连记号笔也这么快褪色了,以后买东西记得要找正规渠道,不然只会误了自己啊。”
我靠,这家伙,这笔不是你买的吗,怎么赖到我头上了。咦,褪色?我愣了一下,忙凑上前去看个仔细。没有任何褪色的痕迹,不会褪得连半点痕迹都没有吧,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啊。再说了褪色的话画在笔记本上也应该同样褪色才对,但笔记本上的笔迹一点没变。我把笔记本在大块面前晃了晃说:“不是褪色,你看这笔迹。”
“不是褪色怎么会没了,难道被谁擦掉了?”大块又嘟嘟道。谁擦掉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摇头。
皮猴说:“能做手脚擦掉的只有走在最后的人。”大家一听像是这么个理,这下倒好,又齐刷刷的望向大块。
大块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急得直嚷嚷道:“你们看我干吗,怎么可能是我,你们看过谁作案会把自己举报了的。”
皮猴说:“你不是一直都走在最后吗,不是你的话就更不可能是我们了。”
大块急得直摇手道:“我靠,我走最后面也不代表是我擦掉的啊,下次我不走最后了,让你猴子走。”
在旁边一直不怎么作声的铁牛这时候却挠头说:“这些棺材看起来都一样的,你怎么就这么确定这副就是原来做了记号的那副,我看这棺材八成是被调包了……”
那皮猴还未等铁牛说完就接了他的话头:“调包?你看这棺材,没有十吨也有八吨,你壮啊,你抬个角试试能不能调个包。”
我听了那铁牛的话,心中一震,这家伙的脑回路也不是一般的特别,跟大块有的一拼,这说法虽然有点荒诞,但还是有一定的可能性,这些每一个看上去都是一样的,难道这棺材真的不是原来的那副了?但是地上的八卦图却又无比清晰的摆在眼前,这又是怎么回事?真是见鬼了,想想就头痛。
雷队长似乎也跟我一样认为铁牛的话不无道理,对我说:“焦老弟,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再确认下我们所处位置的卦象。”
我啊了一声,这想法似乎比铁牛的还要荒唐,该不会连这卦象也变了吧?如果是真的,那真是阿奇生阿奇——奇上加奇了。
但当我们转到棺材后面时,一下子都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