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按照之前的走法绕到了棺材背面看看后面两爻的阴阳。走完了中间的一爻,我就傻眼了,差点瘫倒在地。这阳爻真的变成了阴爻,这他妈也太离奇了吧。再走完最后一爻,原本的兑卦竟然变成了震卦。
大块拍了拍铁牛说:“牛哥,还他娘的真让你这乌鸦嘴给说中了。”
铁牛有些得意说:“啥叫我这乌鸦嘴,是它变化在先,我说中在后,不是因为我说了才变成这样的,就算我不说它也是这样的。”
大块啧啧道:“有道理,这叫历史唯物主义价值观,老哥你这番道理比得上那啥马克思、恩格斯理论了,你有做哲学家的潜质,以后要好好发扬光大,千万别把这天赋浪费了。”
那铁牛脸上竟然有种千里马找到伯乐的喜悦,对大块拱拱手说:“不敢,不敢!”
大块也拱拱手说:“日后你要是开讲座我必定捧场。”
两人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不着边际的瞎捧,听得一旁的皮猴一脸鄙夷,心想真是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是别人啊。
我没空听他们两个在这瞎扯淡,继续又走了旁边的两个卦象。我的天啊,果然全都变了,原来的坤卦变成了离卦,离卦变成了乾卦。
这些卦象原来一直都在变化,现在情况变得更加复杂了。即便是其中任何一个卦象变了所有的一切都会改变,差之毫厘便会失之千里,甚至完全相反。从刚才走的卦象看来,这变化的哪里止一个卦象,几乎所有的卦象都在变,这就更加错综复杂了。现在不管你制定的路线多完美,后面却一直不断的变化,所以不管你怎么走都不可能走对你制定的路线。
这就难怪了,这兜兜转转的跑了半天马拉松又回到了看似原来又并非原来的位置。
可是这些卦象是如何变的,是怎么从一个卦象变化到另一个卦象的?其实归根到底的问题是卦象里的爻是如何变换阴阳的?阴爻通过什么方法变成了阳爻?或者阳爻通过什么方法变成了阴爻?
雷队长正看着这巨大的棺材出神,突然他转过身来对我们说:“会不会这东西一直在移动?当初设下这个阵的时候就制作了某种机关控制着,让这个阵一直都处在不断变化之中。”
我点点头,这个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了,看样子应该是在地下设置有某类机括控制着地上棺材的移动,说不定我们所听到的悉悉簌簌的声音就是机关启动或棺材移动的声音。如果这解析都不通的话,那就只能归于幻术一类了。
我们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一探讨,大家都一致认为,目前来说这个解释即使不是真相,也应该最接近真相的了。
大块咋舌道:“这棺材这么大,那驱动这些棺材的机关那得需要多大的结构才行啊。”其实是实在没有了更合理的解释,就把这个视为答案了。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现在虽然只是个开头,但毕竟已经开头了,也就是说事情多少有点苗头了,众人多少有些兴奋。
就在大家觉得希望在即的时候,通道后面又传来了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因为刚才大家刚探讨过,认为这是机关启动或棺材移动的声音,所以都没有了之前的惶恐与不安。
人总是这样,对于未知的东西往往会有更深层情绪。就好像看魔术表演,如果不知道这魔术是怎样变化出来的都会充满好奇心,会觉得很神奇,而一旦知道了这魔术的原理后,可能连看都不想去看,好奇心是这样,恐惧其实也是这样。
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的时候,皮猴学着大块的神情语气鬼叫道:“哎呀妈啊,那鬼又跟过来了。”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大块有些尴尬的笑笑挠挠头说:“说真的,差点被吓死了,我还以为是有鬼一直跟着我们,现在听来也就那么回事。”
这时候,铁牛却说:“猴子,这种情况下谁不怕啊,其实我们也怕,也想喊,大块只是先替我们喊出来而已。”想不到出来替大块解围的竟然是铁牛,这点我真没想到,可能刚才大块拍他哲学的马屁拍到点子上了。
大块见到有人替自己发声,感激地看了一眼铁牛,忙不迭的附和道:“对、对、对,我只是把你们想叫的叫出来而已,我想叫就叫,不会假装君子,虚伪。”
铁牛说:“大块是真性情,难得。”
皮猴一脸鄙视的看着铁牛说:“对、对、对,哲学家说得对,大块头是真性情,好像马克思说过块头大的人都憨直,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雷队长见他们又在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便看了看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的方向说:“我们走了这么久也没遇到过这棺材移动的情形,要不要过去那发出声音的地方看看怎么回事,也好心里有个底子。”
众人都没有异议,虽然大家都累得气喘吁吁的,但毕竟好奇心还是战胜疲劳的,而且想着这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可能是棺材移动发出来的,也没有刚才的那种紧张感了,我想着正好看看这爻是怎么进行阴阳变换的,也好为下一步计划提供参考依据。
雷队长毕竟经验老到,他对众人说:“大家不要掉以轻心,那只是我们的推测,还是谨慎点好,抄好家伙,一见势头不对就开干。”
众人点点头,都握紧了手中的家伙,向那通道后面走去。那悉悉簌簌的声音响了一阵后又停止了。
离那通道尽头越来越近了,通道尽头一堵巨大的棺材墙截在前面,通道向右拐了个弯,看不清后面的情况。雷队长做了个注意的手势,大家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向那拐弯处逼近。
虽然众人先前都讨论过那声音极有可能是棺材移动发出的,但那也只是个猜测,谁也不能百分百的保证,队长又叫大家不要掉以轻心,万一真的不是呢。大家慢慢的摸向拐弯的通道,不敢大声喘气,到了这个关节点上还是紧张得手心里都是汗。
雷队长走在最前面,铁牛和皮猴跟在队长后面一左一右的打掩护,大块虽然刚才嚷着说不走最后了,但现在还是自觉的来断后,我没有枪,无形中成了被保护对象,夹在他们三人和大块之间。这个时候大家的目光都盯到了雷队长身上,他贴着棺材边上慢慢的探出头去,众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家伙,以防突然的变故。
只见雷队长的探出了半个脑袋,看了一眼拐弯后面的通道又迅速缩了回来,一脸的疑惑。我们看他脸上的神色,大概猜到了后面应该没有危险,才稍稍放下心来。雷队长带着疑惑的神情再次探头出去确认情况,看到他第二次回过身来的表情,我们都跟着他长吁了一口气。
雷队长脸上的表情再次告诉我们通道后面是没有危险的,那那个悉悉簌簌的声音估计就是棺材移动发出的声响。
正当我们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看见回过身来的雷队长瞬间变了脸色,一脸惊恐的看着大块的身后。
我们跟着他的目光转过头看过去,一时间全部都僵住了,浑身筛子都起来了。大块一开始以为大家又跟他开玩笑,不以为然的笑笑,但看到雷队长神色瞬间一变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妙,僵在那里动都不敢动,也不敢回头看,拿眼不停的往后面瞟,他听到后面头顶上响起了那熟悉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这棺材移动的机关断不会在头顶上,也就是说这窸窸窣窣的声音根本不是棺材移动发出来的,但又不敢抬头看,他脸上满是恐惧,冷汗一下子全下来了。
众人盯着大块的身后,惊讶得嘴巴都合不上了,一个个都脸色苍白,我头皮阵阵发麻,紧张的咕噜一下咽了口唾沫。我的天啊,这家伙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这是一条体型巨大的蜈蚣,它正爬在我们旁边的棺材顶上,前半截身子正沿着棺材墙往下探,浑身一节一节的外壳像暗红色铠甲一样光滑得发亮,略扁的身体两侧无数只深红色脚在不停的游动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头部是血红色的,两只眼睛更是血红血红的,像两颗红宝石一般,颌下一对又大又长的腭足在一张一合,两条触须又红又长,随着蜈蚣爬行在不停抖动,几乎要碰到了大块的身上。
大块也感受到了来自身后那一股无形的压力,眼睛的余光也隐约看到身后一个巨大的影子正在蠢蠢欲动。他可怜巴巴的看着我们,眼里全是恐惧。雷队长压低声音叫他千万不能动,跟我们说等下他一开枪就跑,他示意了下铁牛和皮猴,然后三人缓缓的举起了枪对准蜈蚣的头部。
我在后面看着那三个黑洞洞的枪口,本能的想低头躲开又不敢动,问他们该往哪个方向走?雷队长看了一眼来路说:“没有选择了,只能往前面拐进去,我刚才看了,那个通道很长,我们现在在这红龙嘴下,先跑开它攻击范围再说。”
此时大块已经急得想伸手去抓耳挠腮又不敢,恨不得用脚趾头扣出个三室一厅来钻进去,额头上的汗齐刷刷的流下来,猛的打眼色叫我们快点。
大家都已蓄势待发,做好了脚下发力的准备。“一”,雷队长边念边左手伸了根食指,“二”,伸了两根,正要喊出三来,却见那红龙突然头一摆,大块啊的一声惨叫便腾空飞了起来。
我靠,这毒物像看懂了我们的意图似的,竟然先下手为强了,只见它一对强有力的腭足攫住了大块,一摆头便把大块拽了起来。大块被拖离到半空,以为自己完犊子了,绝望的大叫一声,手脚乱舞啪啪啪的一梭子弹就胡乱的打了出去。
就在队长要喊出“三”的时候,突然见大块腾空飞了起来,他暗呼不好,同时对我们大叫:“趴下,别开枪,别伤了兄弟性命!”电光火石之间,他连拽带扫,把我、铁牛和皮猴三人扑倒在地,只听得“嗖”的一声,一颗子弹便从我们的头顶上飞了过去。
我们被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要是慢个半拍就要做大块这个冒失鬼的枪下亡魂了,没死在敌人的手上却死在了自己的枪下的话那就太冤了,铁牛和皮猴骂骂咧咧不停的问候大块的祖宗十八代。
我们几个人在地上就势一滚,滚到远离红龙的地方,背靠着棺材站了起来,去看那差点要了我们命的冒失鬼大块的情况。
大块惨叫一声后就不见动静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以我对他的了解但凡他有半点气的话这个时候都会哇哇大叫的,这没半点动静的实在叫人担心。虽然刚才差点做了他枪下之鬼,但大家都还是心急如焚。
那蜈蚣通体红色,物别是头部,鲜艳得像要滴出血来。自然界的有毒的动植物在其漫长的进化中,形成了颜色与毒性相匹配的规律,颜色越鲜艳毒性越大,其它的不用多想,单看这红龙一身警戒色,就知道它有多毒了,被它咬上一口,就算不死都只剩下半条命了,大块这次怕是要凉凉了。
我们抬头正看见那巨大的红龙攫住大块,百足齐动,往棺材的另一面爬去,大块被悬在半空,像条死狗一样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我脑子里轰的一声,仿佛受到了一记重击,几乎要晕倒,想起了前面遇上大蛇的时候大块为了救我的情境,忍不住一阵心酸,眼泪就流下来了。
大块这次肯定是没命了,脑袋都耷拉下来了。我一阵钻心的痛,大块啊你叫我怎么有脸回去见你陶家老大爷啊!说什么我也要带你回去让你爷爷见你最后一面啊,绝不能让你葬身虫腹啊!我咬咬牙,瞬间感觉眼睛充血发胀,拿起砍刀就追了上去。
雷队长他们见我两眼通红,突然发狂,想要阻止我已来不及了,大叫一声:“焦老弟,危险!”便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