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水月汐被无归子折磨得不人不鬼求饶时，这老登就是这么说的。
“人鱼皮厚得很，又不会死！”
莎妤找了一颗水草，直接塞无归子嘴里。
这种水草只有人鱼能找到，给人类吃了，他们便可以在水下自由呼吸。
她可不能让无归子这么快淹死，太便宜他了。
无归子泡在海水里，身上的伤口一直折磨着他，但他连惨叫都不行，因为只要一张嘴，就会有很多又苦又咸的海水涌进他嘴里。
等游到海底王宫，这老登只剩半口气了。
海底王宫幽暗深蓝，坐落于人鱼城中心。
这座人鱼城用不知名的漂亮石头砌成，上面镶嵌着美丽的贝壳和发光的硕大珍珠。
还有许多彩色的发光类海藻生长在周围，在这黑暗幽深的漆黑海底，宛若一座不夜城，漂亮极了。
这里的人鱼们都认识水月汐，一路上和莎妤打招呼和问安的人鱼源源不断。
来到属于水月汐的宫殿后，莎妤扔下绳子，一脚将无归子踹飞五米。
她刚喘口气，身后就游来了一条黑发蓝尾的美丽女性人鱼，身后还跟着两个腹肌强壮的美男鱼侍卫。
美女人鱼头戴皇冠，容貌充满了攻击性的艳丽，身披鲛纱，华贵又威严。
“姐姐，你来啦~”莎妤通过记忆认出这是人鱼族女王水朝夕，学着原本的水月汐一般，打了个招呼。
水朝夕看着高冷，实则眼眶已经默默红了，她盯着莎妤长长的鱼尾，冷声道：“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姐姐？”
“你知不知道你跑出去这两个月，我有多担心你！”
莎妤低下头玩手指，小声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呵。”水朝夕冷哼一声，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向来话少，不愿说的怎么问都不会说，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索性也就不问太多。
但有些东西一定要问清楚。
“告诉姐姐，你有没有被人欺负？”
莎妤：“…没有啊。”
笑死，当然不能说有。原剧情中，水月汐受欺负这件事被水朝夕知道了以后，这个急性子的女王直接杀上陆地——
然后被无归子抓住熬汤喝，又送了一波人头，连片鱼鳞都没剩下，死不瞑目。
这次无归子虽然被她弄废了，但也还是太危险。
毕竟还有好多人类对人鱼虎视眈眈呢。
水朝夕直接伸手去摸莎妤的尾巴：“那你尾巴怎么回事？怎么会觉醒先祖血脉？”
先祖血脉？
莎妤愣了愣，回想了一下接收到的水月汐记忆，这才想起，人鱼一族是由鲛人进化而来，鲛人族是他们的祖先，但却强大无数倍。
而强有力的、长达三米多的漂亮尾巴，就是人鱼血脉返祖的表现。
血脉返祖很少见，只有天赋强劲的人鱼，在受到生死的刺激下，才能觉醒血脉从而返祖。
很明显，水月汐并不是天赋强劲的那批人，她被折磨死了也没能觉醒。
莎妤之所以能让这具身体返祖，全靠精神力。
她眼睛都不眨开始瞎编：“姐姐，我真没遇到危险，之所以返祖都是因为被恶心到了，喏，你看。”
她尾巴卷起地上的绳子，狠狠一拉，无归子像死狗一样被拉了过来。
“这老头想吃我的肉保持青春，结果被我制服了，但我当时被他恶心到，一激动就血脉返祖了。”
什么？竟然敢打她妹妹的主意！
水朝夕听到这里，狭长凤眼满是杀意，眼风朝着无归子狠狠扫过去。
然后她愣了愣。
因为无归子此时的模样实在太过凄惨。
浑身都是血淋淋的伤口，被海水泡得狰狞外翻，皮肉翻卷泛白。嘴巴更是撕裂到耳朵根，下唇耷拉到下巴，还在渗血。
因为合不拢嘴，有几条指甲盖大小的鱼在他嘴里游来游去，偏生他手被绑着，根本没办法驱赶，只能任由小鱼撕咬他的血肉。
眼睛还瞎了一只，剩下那只眼睛里也充满了瑟缩和绝望的情绪。
他已经被痛苦折磨得有些疯癫了。
“咳……做得不错，你总算是长大了一点。”
虽然觉得这老头看着挺惨，但水朝夕并不觉得自己妹妹残忍。
以前的水月汐太过善良，对什么都没有警惕心，总是滥好心帮助这个帮助那个，不知救了多少遭遇海难的渔民。
那些渔民非但不感激，还觉得妹妹是妖孽，即便他们狼心狗肺，自家妹妹也还是以德报怨，继续救人，简直圣母转世。
如今妹妹能够狠心一点了，她这个当姐姐的甚是满意。
正这么想着，她就听见自家妹妹可爱的声音轻飘飘道——
“姐，这老贱登还没死呢，咱们的王宫旁边五十海里处，不是有个鬼鱼深渊吗？我打算把他丢到那里去，给鬼鱼当寄生体算了。”
水朝夕瞪大了眼睛。
妹妹能够不再滥好心她的确很欣慰。
但是……也不能变成这样的女魔头啊！
老贱登这种词语她哪儿学的？
还有那鬼鱼深渊！
鬼鱼是人鱼的畸形变种，虽然也是人身鱼尾，但长相极其可怖，和深海里的其他鱼类一样没有智慧和文明，浑身上下都是毒，住在海底深不见底的深渊缝隙里。
它们还喜欢去海边狩猎，把陆地上的哺乳动物拖下水，剖开动物的肚子，将它们当成鱼卵孵化的温床。
因为哺乳动物的体温，鬼鱼幼崽很喜欢。
把人丢去鬼鱼深渊，当鱼卵孵化工具，妹妹真的好凶残哦！
水朝夕盯着莎妤的脸，迟疑道：“月汐，要不直接把他杀了吧？让他死得痛快点。”
不是她同情这个老头，这老头死上一万次都不足为惜，她主要怕妹妹从此爱上了凌虐别人的感觉，变成一个大魔头。
她不知道莎妤早就是超超超级无敌大魔头了。
莎妤撇了撇嘴，一副撒泼打滚耍无赖的模样：“我不我不我不，他还想吃我的肉呢！我就要把他扔鬼鱼深渊里去！好不好嘛~姐姐~”
作为一个神经病，莎妤演戏也很不错，直接将一个无赖妹妹演得活灵活现。
水朝夕看着她这副小女孩耍赖样，放下心来，还觉得有点可爱，摸了摸她的头。
嗯，自家妹妹应该不至于变魔头，想把这人类丢鬼鱼深渊或许也是想解气。
于是她答应了莎妤的要求。
半死不活的无归子直接人鱼侍卫们押走，丢进了鬼鱼深渊。
*
应付完姐姐的莎妤悄悄跟在侍卫的后面。
等到人鱼侍卫撤走后，她来到深渊之中，看着无归子被一群鬼鱼抓住，用尖利的石头定在石壁上，痛苦哀嚎。
他被剖开腹腔，无数密密麻麻的黑色鱼卵塞进去，吸食他的血肉和温度，看起来可怖极了。
但莎妤却看得非常开心。
她此刻早就不是水朝夕面前那副可爱的人鱼小公主形象。
深蓝海水下，她巨大的鱼尾一荡一荡，表情诡谲而漠然，唯有眼睛里是充满兴味的光。
她在享受敌人的绝望和痛苦。
因为无归子先前吃了水月汐太多血肉，所以此刻他的恢复能力也很强，即便被鱼卵吸食着生命，身体也在缓慢修复。
他看着游到他头顶的莎妤，瞪大了眼睛，神色扭曲，一会儿充满怨毒，一会儿又充满乞求。
仿佛在说：求求你，杀了我吧！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杀了我吧！
莎妤一眨不眨地看着，嘴角缓缓扯出一个恶劣的、充满暴虐的笑。
“不可以哦。”
“吃了我那么多血肉，很得意吧？现在，轮到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