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寨门外藏了半晌,耳边渐渐没了交谈的声音。
老五这才轻轻地叹了口气:“终于睡着了……”
又在树冠上等了一会儿,直到周围彻底没了动响,他才纵身一跃,跳到一处摇摇欲坠的了望台上。
这一行径十分冒险。
那了望台破的都得往地上掉木渣子,风一吹就能倒似的。
这一跃,了望台势必会发出声响。而眼下,任何声响都有可能让自己送命。
不过好在,那些山贼像是累惨了,鼾声此起彼伏。了望台“吱吱呀呀”地叫唤,愣是连个翻身的人都没有。
确认周围无异样,老五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随之腾起一脚,如夜鸦般翻入高耸的寨墙。
这寨子大的出奇,借着夜色,一眼望不到头似的。
这可让老五犯了难,这么多屋子,怎么找啊?
思来想去,老五干脆从落脚的架子上跳了下来。
滚滚烟尘,裹住了老五的脚面,脚下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深吸了一口气,老五半俯着身子,完美融合在高墙四周的阴影里。
每经过一扇门,老五便会支起耳朵听。
接连几扇下来,除了震天响的鼾声,别的什么也没听到。
不过老五本也没想过,会在距离寨门最近的地方找到他们。
这样做也只是侥幸心理罢了,所以对此,他十分淡然。
走着走着,老五突然站住脚,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前方——
那是一块巨大的椭圆形空地,圆弧的两端,各摆着三排闪着寒光的兵器。
除此之外,侧面甚至还有一座刚修葺没多久的马厩,里面齐刷刷立了五匹高硕的骏马。
“练武场……?
马厩……?
这是山贼??”
老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正常来讲,山贼虽然四处抢掠、无恶不作,但拿到的钱,他们多数会将其用在吃穿享乐上。
当然,有头脑有想法的山贼也不是没有。只是如此,伴随而来的也多是人手愈发稀少,因为钱都用在别处了,手底下的人过得不富裕,自然也就不愿继续跟着了。
更何况,这冷峨山隶属朝圣,且距闸站咫尺之遥,里面的山贼何敢这般放肆?
若是只抢抢周围的穷苦村落,运气好偶尔劫几辆往来富商,吃一顿饿三天都是轻的,怎么可能会这么有钱?
老五眉头紧蹙,当即便意识到这里头有猫腻。
只是他眼下无心在意这些,收起思绪便继续向前。
直到走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老五才终于看见山寨的堂屋。
堂屋六扇大门,齐刷刷地朝外敞开。
高的吓人的门槛,犹如六道结界横在眼前。
老五一时心生好奇,朝内探了一眼。
天花板居中两边,齐齐整整地挂了一排瘆人的红灯笼。
借着里面诡异的红光,老五看清了最里面的木台子上,摆着一把铺着一整张兽皮的高背椅。而下面多出一阶,靠左也摆着一把,只不过不是高背,铺的也只是小型野兽的皮。
老五不禁吞了吞口水,在心里多留了个心眼。
心说等他将弟兄们找回来,再好好问问展自飞,这个叫虎头寨的,究竟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