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川方才一直没怎么作声,他这一开口,顿时引起了廖洪斌的注意。
起初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夏清越的身上,完全没有留意坐在她身旁的这个男生,被女儿这么一提醒,他才发现对方气度不凡,身上那套西装比他的还要贵了好几个档次,尤其是那张无比英俊的侧脸,怎么看都觉得有几分熟悉,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廖美婷笑得有几分尴尬:“呵呵,沈先生说得有道理,这么想来吃排骨是容易长胖,我也得少吃点了。”
“你们都不吃那就给我吃!那一整盘都是我的!”坐在她旁边的昊昊开口了,拿着筷子就开始敲桌子的边缘,还有些不满地看着夏清越:“快点把肉肉端到我面前来!都怪二姐姐,二姐姐没有来家里之前,这些菜全都是放到我面前的!”
方妍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为了防止昊昊再说出什么对夏清越不满的话,让自己今天的安排功亏一篑,她只能赶紧顺着小儿子的意,摆摆手让佣人赶紧把那盘排骨端到昊昊的跟前去。
昊昊眼珠子都馋晕乎了,赶紧伸出胖乎乎的手指了指夏清越旁边的另一盘可乐鸡翅:“还有那个我也要!”
两大盘荤菜放到昊昊的跟前,昊昊立马就乐了,很快就夹了一大堆肉在自己碗里,然后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夏清越看着这个跟她有着血缘关系的弟弟那十分难看的吃相,不由得皱了皱眉,也不知道是不是廖家的家风向来如此,这两姐弟一老一少简直一个比一个没有家教。而且昊昊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纵容他一口气吃这么多肉真的好吗?
不过夏清越转念一想,别人家的孩子,吃什么又与她何干,于是便把目光从昊昊身上移开,再也不去看他。
廖洪斌倒是丝毫不在意儿子的吃相,昊昊是他的宝贝儿子,在自己家当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他摆出一副长辈的气势,用高高在上的语气开始关心夏清越:“清越啊,你毕业之后叔叔都许久没有见你了,最近在做些什么工作呢?”
夏清越觉得廖洪斌简直就是在没话找话,要不是有他从中出力,方妍绝对不可能知道她在哪家公司哪个部门工作,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在这儿明知故问呢?
不过夏清越才懒得拆穿他,言简意赅地答:“投资公司,做市场。”
廖洪斌了然地点了点头,表情颇为不屑:“那说白了不就是个销售嘛,能有什么前途啊?怎么说你也是A大毕业的高材生,干这种工作也太屈才了。这样吧,我看你明天就去辞职算了,回头叔给你在贸易公司安排个好差事,你以后就在咱们自家公司上班……又省心又省事,叔一个月至少给你开一万五钱的工资,怎么样?”
想当年夏清越能考上大学还真是出乎廖洪斌的意料,他一直觉得夏清越离了廖家,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别说继续上学了,十有八九会成为街上的女混混,一辈子就这么毁于一旦。没想到她高中不仅没有如他所料地辍学,竟然还以当地状元的身份考进了A大!比他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女儿还要强太多了。
一直盼着她倒霉的廖洪斌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气急败坏,当时还恶狠狠地对方妍说:“考上了又怎么样?上一个大学要花多少钱啊?一年这么多学费,她就算考上了也没钱去读!”
廖洪斌甚至还盘算着,要是夏清越敢申请助学贷款,他就以继父的身份去给她搅和黄了。让她就算有学也上不成,老老实实找个厂子打螺丝去。谁知一打听才知道夏清越拿了全额奖学金,非但不用花一分钱的学费,就连生活费都有学校补贴,他就是想搅黄也有心无力。
他想着夏清越也才刚毕业没多久,就算能力再强,工资也高不到哪里去。给她开一万五的工资,她不得眼馋死?只要她来家里的公司上班,那就更好拿捏了,以后让她做什么,她不就都得照做了吗?
听完这个数字,夏清越只是微微笑着摇了摇头。
一旁的沈延川面带嘲讽地对廖洪斌说:“廖叔叔,你要挖人也应该拿出点诚意来。我不妨给你透露下,清越现在一个月的基本工资是三万多,一个项目的提成就能上百万。你给她一万五的工资,呵,怕不是想让她去你们公司做慈善?”
沈延川这么一说,廖家三个大人全都沉默了,尤其是廖洪斌,脸色简直难看极了,这两年他的贸易公司效益不太好,就连他这个公司老总一年到头也就只有两三百万的收入,这么说夏清越岂不是都要赶上他了?
“这怎么可能?”廖美婷闻言简直嫉妒得要命:“夏清越,你怕不是在让沈先生帮你吹牛吧?”
以前她在夏清越面前唯一的优势就是她有一个有钱的爹,可如今别说赶超她了,夏清越已经快赶超她爹了吗?
夏清越夹起桌上的一块蔬菜沙拉,似笑非笑地看着廖美婷说:“延川说得确实不太准确,实际上我能拿的比这更多。”
随后她看向廖洪斌:“廖叔叔要想用钱来收买我,估计只能把你公司老总的宝座让出来,我再考虑要不要跳槽了。”
廖洪斌面色铁青,正欲发作:“你——”
方妍赶紧适时按住了他,佯装无事般笑呵呵地对夏清越说:“没想到我们家越越现在这么有出息了啊,美婷,你这个当姐姐的可要多向妹妹学习,让妹妹以后也带着你点啊。”
廖美婷有些不快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一副想发作又不敢的样子。
夏清越拿起那块蔬菜沙拉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菜放在了碗里,把筷子摆在了桌上。
从进屋开始,她看这家人努力演戏都看够了,也懒得再跟这些人绕圈子了,开门见山地说:“你们有事不妨就直说了吧,绕来绕去的我都替你们觉得憋屈。找我来究竟为了什么事?要我做什么才能把我父亲的东西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