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呢?”红鹰叹了口气,她自知如今情况危急,留在孩子身边只会惹祸上身。
可好不容易见到了,又要分开,还是生离死别,作为一个母亲,要让她如何忍心呢?
“阿秋,你能联系上知雅她们吗?”风绪垂眸思索片刻,问道。
红鹰摇了摇头,“知雅和冬梨都联系不上,我怕她们出事,这才联系了童老……”
“怎么会这样,莫非我们的计划暴露了?”风绪拧眉看向孙然,“会不会是有人提前知道了些什么?”
“你怀疑是他?”红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立马就板起脸来,“你疯了吗?他是我们的孩子,你要以绝后患怎么也不能拿孩子开刀吧?”她瞪着风绪,眸中满是愤怒,“现在这个时候,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只会中了他们的计。”
风绪瞧了她一眼,有些莫名其妙,“你在想什么,他也是我的孩子,我再如何,也不会动他。我是在想……会不会是他身边出现了什么人,而且……知道他的身份”
红鹰闻言松了口气,抿唇想着什么。
“孙昭霖死了,孙昭栩的人也死的死伤的伤……知道孩子身份的,还会有谁?”风绪眉头紧锁,努力回想着孙然身边的每一个人,他们派去的,孙家的,还有别的……
可都被他一一排除了个干净。
“孙昭栩派去的人里,有对孪生兄弟,姓李。”红鹰摸了摸下巴,随后眯了眯眼,“可是知雅传回的消息里,只有一个,李昀锐,那另外一个……”
“不会。”风绪摇了摇头,“另一个叫李昀萧,曾经救过小然。若他是他们的人,当时就不会救人……”
他们想了许久,却都毫无头绪,又待了一会儿,便一前一后离开了房间。
红鹰走在后,待风绪一走,她便坐回了孙然床边,端详了良久,才起身出了门。
等房间里彻底没了声音,孙然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他起身靠在床头柜上,目光紧紧望向窗外。
“孙昭栩的人,死的死,伤的伤……”他口中喃喃着,不知为何,心口一阵恐慌感袭来,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孙然叹了口气,重新躺了回去。
次日正午,红鹰敲响了孙然的房门。
“咚咚咚……”
“宝贝,醒了吗?”红鹰抬手欲再敲时,门便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孙然揉了揉眼睛,冲她微微一笑,“妈。”
“哎,起来吃点东西吧,一会儿我们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在家里不要乱跑,免得出事。”红鹰弯了弯眉眼,带着他下楼吃饭。
“好,我知道了。”孙然跟着她下楼,一抬眼,却瞧见了站在桌边的张煦。
他凑过去看了看,确实是张煦,可又不太像。脸还是那张脸,肆意张扬的笑,可现在笑的却那样虚伪,那样不真实。
“小少主,该用午膳了。”他朝孙然一笑,眨了眨眼,“怎么,不认识我了?”
孙然懵了一瞬,“真的是你啊?”
红鹰挑了挑眉,“你们俩认识?”
“嗯,他是我室友。”孙然笑了笑,“没想到你居然是玄鸦的人!”
张煦哈哈笑着说,“我也没想到,你居然就是我们的小少主。”他和孙然本就认识,这下一聊,就聊得忘了正事。红鹰清了清嗓子,让二人吃完饭再慢慢聊,他们这才相视一笑,分别一左一右坐在了红鹰身侧。
“张煦,既然你们俩认识,那保护他的任务就交给你了。”风绪沉着脸,将手里的纸条捏得变了形,脸上不禁带了些怒意。
红鹰见状,抬眸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了?”
“知雅死了,冬梨落在了川泽手里。”风绪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将纸条撕了个粉碎,“混账,居然妄想让我们拿小然去换人,做他娘的白日梦!!”
“换人?”孙然皱了皱眉,“换什么人?你们口中的冬梨是什么人,对你们很重要吗?”
“这你不需要管,好好吃你的饭。”风绪看了他一眼,朝一旁的男子招了招手,待人靠近,他低声交代了几句什么。那人点了点头,将碎片通通攥进手心,转身出门去了。
孙然只好不再多问,专心吃自己碗里的饭菜。张煦垂眸看着碗里的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一时间,便只剩下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你凶孩子做什么?他不过是担心,这才多问了两句。”红鹰瞪了风绪一眼,向孙然解释道,“他们抓了孙家的人,也就是你大哥和你的养母。冬梨是我们派去查事情的人,不幸也落入了敌手,他们妄图让我们把你交出去换人。”
孙然咽下嘴里的饭菜,看向二人,“如果是因为我,我可以去换,他们想要的是宝藏,不会朝我下手的。”
“啪!”
风绪一巴掌拍在桌上,他严肃的看着孙然,“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要是他们真的不会对你做什么,我们又何必千方百计保护你。孩子,你太单纯了,他们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怎么会真的因为你去换人,就放了他们呢?”
孙然吓了一跳,手里的筷子瞬间掉落在地,他怔愣在原地,不敢动,也不敢捡。
这个人,真的好凶。
“……抱歉”似是意识到自己吓到了孩子,风绪缓了缓神色,命人给孙然换了新的筷子,“我不是要吓你,但是你需要明白。你是我和红鹰的孩子,单单这个身份,他们就不会让你活着回来。”
“是啊宝贝,这也是我们这么多年不敢亲自去见你的原因。”红鹰心疼的看着孙然,“玄鸦内部出了叛徒,你只有待在我们身边才是安全的,明白吗?”
“别的事情你不用管,等着人来接你就好。”风绪叹了口气,端碗开始吃饭。
孙然点了点头,不再出声。
张煦安静吃完了饭,起身上楼去了,
他一走,红鹰与风绪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一丝不确定的疑惑。
张煦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这孩子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其实也是个心思细腻敏感的人。
若他真的是川泽的人,他们不介意赶尽杀绝。
风绪给孙然夹了一筷子菜,冲他笑了笑,“令牌收好,以后玄鸦都是你的,你要慢慢学着掌管人心,明白吗?”
“啊……啊?!”孙然微微张了张嘴,“可是……可是他们都是杀手啊”
“你在怕什么?等事情结束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乱了,他们虽然是杀手,但是平日里都很好相处的。”红鹰点了点他的额头,“我们打拼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让你无忧无虑的吗?总不能将这偌大的家业交给别人管理吧?”
“我……我什么都不会,怎么管得了别人,你们还年轻,拼个小的也……哎呦!”孙然话还没说完,就被风绪敲了敲脑门,疼得他立马捂住了脑袋。
“傻孩子,瞎说什么。”红鹰见状捂嘴笑了起来,“我们有你就够了,没心情再养个小的了,所以啊,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孙然按捺下心里的想法,乖顺的点了点头。
吃完饭,红鹰和风绪便一前一后离开了,只留下孙然一个人收拾东西。孙然将碗筷放进厨房,交给了佣人,随后上楼去了张煦的房间。
“我知道,但是你明明说过不会伤害他的,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他,为什么你一定要把我身边的人通通赶走?!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刚准备敲门,却听见里面爆发了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像是张煦正和什么人在吵架。
孙然本无意偷听,他耸了耸肩便要离开,下一秒,却从张煦嘴里听见了孙祁的名字。
“孙祁死就死了,关我屁事,我不许你动孙然,你要是动他,我就死给你看!!”
孙祁……
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孙祁吗?
孙然瞬间顿住了要离开的脚步,还欲再听,里面却没了声音。
他又等了许久,这才抬手敲了敲门。
“谁?”
“我”孙然清了清嗓子,勉强冷静了下来,假装刚刚什么都没听见般,轻声笑了笑,“给我开开门呗,我们继续聊刚刚的话题。”
张煦开门瞧了他一眼,见他表情没什么不对,这才给他打开了门,“进来吧,家主出去了?”
“嗯。”孙然点了点头,抬脚进门,“为什么你要叫他家主啊?你不是姓张吗?”
张煦将门关上,坐到了一边,“他是玄鸦的家主,只要是玄鸦的人,都得尊称一声家主。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你居然就是被他们留在华夏的小少主……”
他深深看了孙然一眼,“你怎么会被他们抓来?”
孙然挠了挠头,“听见有人叫我,我还以为是你,没想到中计了……不过抓我的人,好像不是我父亲的人。”他想了想,“玄鸦都是听命于家主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张煦眨了眨眼,掩盖下眼中的心虚,“自然都是听命于家主的,否则会被当做叛徒处理掉。”
他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随即吐了吐舌头,“很可怕的。”
孙然拧眉想了想,“川泽是什么人?叛徒吗?”
张煦一愣,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太多了,对你没有好处的。”
“哦……好吧。”孙然温柔一笑,“那我不问就是了,你给我讲讲我父母以前的事情可以吗?”
“当然可以。”张煦笑了笑,和他讲起了他所了解的往事。
“红鹰的代号由来,是因为她曾经养过一只鹰,一次任务时染上了血,浑身通红,于是便叫红鹰了。”
……
这一聊,两个小时转瞬即逝,孙然看了看时间,起身冲张煦笑了笑,“好困啊,我回去睡一会儿。”
“好。”张煦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随后立即关上了门。
听见关门声,孙然脚步一顿,虽有诸多不解,却还是快步回了三楼。他被安置在三楼,整个三楼只有他一个人,显得格外冷清。
他站在走道里,仔细回想着他们口中的事情,联系着张煦所说,试图拼凑出父母一次一次历经的困难与挫折。
刀尖舔血的日子,他们仍能站在如此高位,可见背后付出的辛苦与汗水。孙然叹了口气,忽然有一种自己拖后腿的感觉。
他平日里游手好闲,只有练琴和比赛时会忙碌一些,随着后来长大了一些,哥哥们对他的管束也就少了许多。他开始叛逆,逃课,厌恶那些老师,以至于他会的,似乎在孙家这样的世家里,都是些很普通的东西。
哥哥们不是经商就是从政,不像他,除了玩就是玩。
“不过……他们口中的川泽到底是什么人呢?”孙然皱着眉头,不知不觉就错过了房间门,径直走到了三楼最角落的房间门前。
他抬眸一瞧,这门看上去与自己的房间没什么区别,可仔细一闻,他又发现这里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
孙然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朝后退了退。这个味道……
和麦尔斯身上的,很像。
不,不不不。
是和他身上的很像……
“你身上的味道,被那东西记住了,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你的。”
那女子的话历历在目,孙然瞬间脸色煞白。怪不得,怪不得他们追了一会儿便不追了,原来是因为自己身上有那犬能嗅到的味道,根本跑不掉吗?!
“张煦……”
你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孙然沉下脸,推开了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个挂于半空的红纸,孙然咽了咽口水,伸手取了一个下来。
「爱杰罗,亡。事尽半程,宝藏唾手可得。」
“爱杰罗……”孙然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名字。他将红纸攥进手心,抬手再次取下一个,这一看,给他的震撼更是强烈。
「佐恩,爱杰罗之子,今亡,卡斯德伊败灭指日可待。」
「佐妮芬尔受此一难,撒手人寰。于是好,于是不好。」
孙然不禁蹙眉望向那些红纸,“难道……这些都是这些年的任务对象吗?!”
“是什么人,到底是什么人要灭掉卡斯德伊……”他只觉自己进入了一场无言的风暴之中,身处泥潭,四处无光。
原以为只有自己在这棋局之中,却不曾想他身边的所有人,不,应该说是被安排在他身边的所有人,都被安排在了棋局之中。
“亲子鉴定,让爱杰罗接近我,以此,再借我出事之名,逼死爱杰罗。好啊,好计谋!!”孙然舔了舔后槽牙,如此一来,他们不费吹灰之力便让卡斯德伊少了一个人,而如今卡斯德伊主事的只有两位老人。
若是老人再出事,这家族被除名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些到底是谁的东西,是父母的,还是别人的?
会是他们口中那个神秘的川泽的东西吗?
孙然毫无头绪,只得将红纸再次挂上,进屋寻找着自己的名字,他想的简单,如果这些都是任务对象,那自己的名字应该也在里面才对。
然而事与愿违,他的名字并不在其中,他反反复复找了好几圈,都没有。
祝清风,思维特,德露思,甚至卢萦的名字都在里面,却唯独没有他的。孙然咬了咬下唇,莫非自己的猜想是错的吗?
自己如果不是他们的目标,那为什么要杀的人都是自己身边的人呢?!
“啪嗒啪嗒……”
忽然,屋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孙然如临大敌,急忙躲进了一旁的窗帘后。
“这个张煦,又没关门。”
孙然咽了咽口水,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以防被发现。
张煦?
莫非,张煦也是另一方的人吗?!
孙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真正的始作俑者,一直就待在父母身边,而他们却毫无察觉!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黄雀,真正的捕手吗?!
“……奇怪,孙家的怎么被分开了。”那人朝墙边走了几步,将杂乱的红纸再次按顺序挂好。他满意的拍了拍手,瞧了瞧手里的东西,笑了笑,“下一个,厉旭景,不错不错,一举搅乱华夏与巴黎的联系,趁虚而入将老鼠带走……”
“宝藏啊,等着我来找你们!!!”
“哈哈哈哈哈!!!孙昭栩啊孙昭栩,你说说,你要是跟我合作该有多好,总不至于落得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孙昭栩怎么了?!
孙然瞪大了眼睛,却是半点不敢动弹。
他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待人离去关上了门,他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厉旭景,厉家有危险!
他们会不会连带厉澄一起对付?!
孙然下意识就要开门离开,可不待他开门,便被身后一双手给硬生生拉回了窗帘后。
“唔……”他猛地挣扎起来,身后之人皱着眉头捂住了他的嘴,朝他轻声道,“嘘,人还没走。”
这声音……
是他?!
孙然听见熟悉的声音,这才冷静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门外的脚步声才渐渐远去。孙然刚被放开,便立马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他急忙离开窗帘,抬眼瞧着一席白袍的男子,“是你。”
那男子点了点头,褪下了帽子,孙然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手不禁微微发颤,“你……你不是死了吗?!”
“佐恩宝贝,我好歹是你的初恋,你怎么能盼着我死呢?”此人正是傅慈,彼时他微笑的看着孙然,眼里满是开心,“我是孙昭栩的人,自然是他让我来的。”
孙然连连后退,直到与傅慈相隔三米,他这才停了下来,“你是谁的人?暗鸢,铭琅……还是另一方的玄鸦?!”
傅慈挑了挑眉,缓缓摇了摇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杀手。我来这里,只是受孙昭栩所托,救你离开这里。”
“为什么都要救我,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我的命?”孙然不明白为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命就那么值钱吗?
傅慈清了清嗓子,道,“他们要的是你,但不完全是你。你还记得那张拼图吗?现在能进入那里拿到宝藏的路,只有你知道。只要他们想要宝藏,就必须第一时间找到你,再知道路线之后弄死你,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我……”孙然闻言瞬间反应过来,“可是……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就算拿刀架我脖子上,我也想不起来什么路线啊。难道死了那么多人,就是为了那个所谓的宝藏吗?”
傅慈点了点头,“一是为了宝藏,二嘛……就是川泽与他们都有仇,包括你的亲生父母。”
“什么意思?”孙然愣了,什么叫有仇?
“三十八年前,你的父母完成任务之时,放过了一个孩子,那孩子就是现在的川泽。”傅慈想了想,还是打算让孙然明白一切,“川泽全家都死在了你父母手里,而当时下命令的人,就是卡斯德伊家现在的主事者杰达宁,和你的祖父。孙潇远,这个人你应该不认识,他去世时你还没怀上。”
“……你有事吗?”孙然被他这话搞得无语,立马偏头不再看他。
“所以川泽要搞垮卡斯德伊和孙家,别的人只要帮你们,就会被灭口。孙昭栩和孙昭霖的恩怨,也只是他的一步棋,包括佐妮芬尔的死,和当初你叔叔的那场车祸,都是一步棋而已。”傅慈一口气说完,随后重新戴上了帽子,“走吧,我先带你离开这里,免得他们狗急跳墙,宝藏都不要了也要弄死你。”
“我父母会有危险吗?”孙然看向他,“所以……所以这一切,都只是他要复仇吗?可是下命令的又不是我父母,为什么要连累那么多人呢?”
“下命令的人都死了,他自然要找下一个报复对象,也就是,你父母。所以你被留在了华夏,不过……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我们做了那么多,不就是想让你离开孙家吗?”傅慈皱了皱眉,“你又跑回来做什么?找死吗?”
“我怎么知道我为什么要回来,我明明……”孙然话还没说完,便觉头痛欲裂。那些零零星星的碎片忽然像找到了各自位置的拼图,将往事通通拼凑了起来。
“你自己为什么要回来你都不知道?你真是浪费你父母那么多年的心血!”傅慈恨铁不成钢,“快走吧,一会儿川泽回来,你就等死吧。”
“我……”
我为什么要回来……
我不是……
已经死了吗?
“听着兄弟,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但是既然现在是我苏然接管这个身体,我就要过我自己的生活,你既然想走,那也祝你来生幸福”
“你拥有的都是我梦寐以求的,为什么你却不懂得珍惜呢?”
“孙然,你看过蔚蓝的大海吗?见过辽阔的草原吗?我想去看看,我带你去看,好吗?”
为什么要回来……
“因为……”
我不是孙然,我……
对啊,我不是他,我是……
我是谁……
我到底是谁……
“你怎么了?快走,不然来不及了。”傅慈见他状态不对,急忙上手要拉他,却不成想下一秒,门被人一脚踹开,一把刀便朝他直直丢了过来。
正中胸膛!
“孙然……快……跑……”他奋力将孙然朝窗边一推,想让他跳窗离开,可孙然像傻了一样,就呆呆的站在原地。
“你……”傅慈一口气上不来,当即咽了气。
你这个傻子……
“哈喽,你好吗?我的小老鼠,我可是找了你很多年哦!没想到你居然会主动送上门了,真是天助我也!!!”
“你是川泽?”孙然回神,抬眸瞧着他,“你要宝藏,我可以带你去,望你放过我父母及家人。”
男子戴着面具,让人看不清脸。一身同样的白袍盖至脚踝,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慎人的血腥味。
“宝贝,不是我不愿意啊,实在是……你说的太晚了一点。不过没关系,一会儿你就能见到他们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孙然瞪圆了眼,“要是他们出事,你就和你的宝藏说再见吧!”
“宝贝,你这样,可见不好玩咯。”川泽沉默了一瞬,轻声笑了笑,“逗你玩呢,我又不是什么坏人,怎么会对你的家人动手呢?你乖乖带我去拿宝藏,我保证他们平安无事。”
孙然上下打量着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人,这不看不要紧,居然被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纹身,他顿时松了口气,“好,我跟你走。但是,我要见他们一面。”
“可以,带他去见见他们,准备点吃的,别让他饿着了。”川泽侧身让人带着孙然离开,自己则回头朝傅慈狠狠踹了一脚,“傅慈啊傅慈!这就是坏我好事的下场!”
死不了吗?
看你这回死不死!
孙然跟着人下楼,抬眼便看见了站在一边的张煦。此时的他安静的看着孙然,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只是平静的和他对视。
“哥,你说过不会伤害他的。”张煦看着孙然身后的川泽,再次希望得到他的保证。
川泽啧了一声,朝身边的人挥了挥手,“那么喜欢,我给你下点药,你办了不就好了,还省得你满脑子都是他。”
“不要!”张煦闻言急忙摇头,“我不问就是了,您别动他,他身体不好,下药容易出事的……我……我回房间了。”
孙然瞧着他们,有些愣神,张煦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叫川泽哥哥?
难道川泽家当初活下来的,不是只有他一个吗?
“臭小子,还有脾气了!”川泽哼了一声,坐在了主位上,“把人带上来,让他放心放心。”他说着便看向孙然,“看见了,就要乖乖听话哦,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他们的命还在不在”
孙然抿唇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可他的手却死死掐着自己的大腿,暗自有了打算。
那么喜欢宝藏吗?
那你就不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