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财被崔忠义暴击了后,知道当年的事已经败露。
他擦着满嘴满脸的血,咬牙切齿道:“崔忠义!老子与你不共戴天!”
几岁的望毛毛拉着他的裤腿摇晃道:“姥爷抱抱,姥爷抱抱。”
望财一脚把他踢到了一边,骂道:“谁是你姥爷!滚丫的一边去!”
望毛毛哭了起来。
望小玲赶紧把他抱到一边,又去服侍望财。
任红艳呆呆地望着这一切,一步一步朝黑龙潭走去。
崔忠义把任红艳从黑龙潭里捞了出来,救活了她。
任红艳还要再往黑龙潭跳时,崔忠义没有阻止她,而是沉声问道:“真想死我不拦你,不想死我给你指条生路!”
任红艳转过身,眼泪汪汪道:“我这样的人还有生路吗?”
“只要你不寻死,就有生路!”
崔忠义掷地有声道。
任红艳在望山村的消失引起了轩然大波,最后议论的矛头指向了崔忠义。
甚至有人在望财面前添油加醋,说自己亲眼看见任红艳在崔忠义怀里,被崔忠义紧紧抱着。
望财不敢来找崔忠义的麻烦,就逼迫望小玲来找崔忠义要个说法。
崔忠义看着年轻的望小玲成了这副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告诉望小玲,任红艳的消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一个愿意往前走的人,谁都挡不住;
同样的道理,一个总是找借口的人,谁也救不了。”
“爷爷,我,我要吃糖。”
被望小玲拉着的望毛毛在崔忠义家的院子里吃过糖块,如今一进这院,就满脑子五彩的糖果纸,满嘴的糖果香。
崔忠义从兜里摸出一颗糖,递给了他。
望小玲木着脸又扯着望毛毛往回走。
崔忠义徐徐捞着自己的下巴,皱了皱眉,心说我怎么就莫名其妙当爷了?
这狗日的人生!
冯兰兰又消失了几天,再回到小院时,是带着喜气洋洋的崔梵汐一起回来的。
“爸爸,我回来了!”
崔梵汐一边往地上放大包小包的礼物,一边兴奋地喊崔忠义。
“谁送你回来的?”
崔忠义眼神肃冷。
“我朋友李军开车送我来的!本来要见你的!我不让他进来,让他走了!”
已为人妻的崔梵汐说起异性朋友,就像喝凉水。
崔忠义蹬起车子就去追李军。
柏油马路上,自行车输给汽车;搁在这崎岖的山路上,自行车可是冠军。
崔忠义很快追上了李军,把自行车往车前边一横,愣是逼停了汽车。
李军急忙打开车门跳下来,上下查看了一番崔忠义道:“叔叔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是你小子有事!”
崔忠义沉声道。
“崔梵汐有家庭你知道吧?你有没有家庭我不想知道,今天拦住你是给你个忠告,崔梵汐是张伟华的老婆!”
“叔叔,汐汐都告诉我了,她过得不幸福!我没有结过婚,就是单纯地喜欢汐汐,想和她在一起!”
崔忠义发现自己的第六感挺准的,他又沉声道:“如果你真为汐汐好,汐汐没有离婚前!你们不要再来往!”
崔忠义说罢,又蹬车回小院。
进院,拿起笤帚疙瘩就去打崔梵汐。
崔梵汐还像小时候那样一边跑一边叫:“老爸手下留情!老爸手下留情!”
冯兰兰上前抱住崔忠义道:“汐汐,快把你老爸手里的笤帚疙瘩拽下来!没了工具用手打不疼的!”
崔忠义用手搡开冯兰兰,举着笤帚疙瘩朝她臀上凿了几下。
“崔梵汐,我警告你!你敢玩火自焚,我先把你打个好歹!”
崔忠义怒指崔梵汐道。
“爸爸,凭什么只兴张伟华在外搞婚外情!我就不能呢?是他先背叛婚姻的!”
听着崔梵汐的悖论,崔忠义还没发怒,崔紫雯就抱着课本走了过来,先是看了冯兰兰一眼,才看向崔梵汐道:“然后呢?”
“然后嘛,就俩腿夹算盘——走一步算一步!”
崔梵汐翻着美丽的花瓣眼大言不惭道。
崔忠义的笤帚疙瘩重重落在了崔梵汐的屁股上,一下,两下,三下……
打了个结结实实。
挨了打的崔梵汐被冯兰兰哄进东屋,一边替她敷伤口一边替她出主意。
“你只管做你想做的,别让你爸爸知道就行!妈觉得你不能放过张伟华!”
“还是妈妈好……”
崔梵汐揉着美丽的大眼睛,搂着冯兰兰的脖子撒娇道。
“妈妈告诉你,那个茅怀安快死了,要妈妈现在过去伺候他。”
冯兰兰压低声音对崔梵汐道。
“快死了你还伺候他干嘛?”
崔梵汐到底年轻。
“就是快死了才去伺候他!”
冯兰兰的烟媚嗓腻得齁人。
第二天一大早,冯兰兰带着崔梵汐在小院消失了。
崔梵汐去单位上班,冯兰兰去服侍茅怀安。
她这段时间的消失,就是和茅怀安相关。
“你来了……”
茅怀安被检查出来肝癌晚期,已经没有了手术的意义,在医院进行保守治疗,维持生命。
他身边除了冯兰兰,喊谁谁都不来。
那些曾经巴结他的人,如今也一个个人走茶凉。
官帽不在,人缘也就没了。
可惜他明白得太晚。
“我肯定要来呀!不然等着你把财产分给别人吗?”
冯兰兰说得很直白。
“兰兰,我可以立遗嘱把财产都留给你,可我有一个要求——”
茅怀安虚弱道。
“别告诉我是和你扯证的事,我不答应,坚决不答应。”
冯兰兰连声道。
茅怀安头一歪,吓得冯兰兰赶紧叫医生。
医生给茅怀安推了一针,扭头对冯兰兰道:“病人不敢再受任何刺激。”
冯兰兰把头埋在茅怀安的病床前嘤嘤哭起来。
“茅怀安,你没有立遗嘱前一定不要死啊,一定不要死,你死了我这可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