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颜月牙被害舌一脚踹醒了。
“还睡呢,奴家也是佩服,你坐着都能睡这么香。”
“啊?!”颜月牙吓了一跳,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床上空荡荡的,“我家少爷呢!”
“醒了,在下面哄媳妇儿呢。”害舌斜眼瞥了下窗外,又对颜月牙翻了个白眼,“奴家让你来照顾下人,结果你比被照顾的都睡得香。”
“额,害舌兄弟,你就别嘲笑我了,老哥这不是熬了好几个通宵了嘛……”颜月牙讪讪,他凑到窗前,一眼就看见了楼下的两人,赶紧缩回来脖子。
“非礼勿视啊,非礼勿视。”
“哼。”害舌不想搭理他,转身走出房门,“奴家饿了,快去给奴家做早饭去。”
“啧……”这人还真是不客气,这一周多以来,害舌将颜月牙当佣人使唤,端茶倒水,煮饭烧菜,还要照顾昏迷不醒的苏菏。
当时在戏台下,害舌迷晕了苏菏和孔洛,颜月牙差点急得上去揍他,可是害舌却一巴掌把他打倒了,笑盈盈地告诉他,自己是不会害这两人的,这可是他的王和王后,他怎么可能会害他们呢,不过是给他们看一出戏,帮他们记起一些事情而已。
颜月牙只能听由害舌使唤。
几日相处下来,害舌倒是不遮遮掩掩,他基本给颜月牙讲了曾经发生的事情,听到打仗的时候,颜月牙只觉得热血沸腾,听到鬼王和王后的结局,颜月牙嘴巴一撇,哇地一声哭了。
他捧着脸高声干嚎,害舌很嫌弃他四溅的口水,躲到了一边。
“哎哟,我可怜的少爷喂,哎哟,老哥心肝都疼了啊!”
“月牙哥……”曦喻青还一直跟着他们,她这几日负责照顾孔洛,在那个故事里,她似乎也听见了应该和自己有关的人。
那个拿着铜牛做图腾的首领断修,说不定就是自己的父亲。
只是曦喻青没有提及此事,她想等孔洛醒来,再和她讲,主要是她有些害怕面前这个娘娘腔害舌,曦慈这几日也很是沉默,一直没有出现。
孔洛比苏菏早了几个小时醒来,她坐起身后一直很沉默,曦喻青对她嘘寒问暖,但是她像是没有听见,一个人默默的走到了外面,看着天空发呆。
曦喻青看着她的背影,没来由的想哭。
孔洛的身影有些孤单和落寞,她的眼神太悲伤了,让曦喻青不敢说话,只是看见害舌正站在苏菏在的房间窗口,静静地注视着院子里的孔洛。
他在想什么呢?曦喻青不知道。
颜月牙已经埋头进了厨房,叮咣五四一顿操作,倒是搞出来一堆吃的,颜月牙手艺不差,起码害舌没挑得出什么毛病。
等早饭端上桌,害舌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走出房子,来到苏菏和孔洛面前。
他微微欠身,对两人行了一礼。
“王,王后,该用早膳了。”
孔洛从苏菏怀里抬起头,看着害舌,没等害舌反应过来,孔洛突然推开了苏菏,小跑到害舌面前,给了他一个拥抱。
“谢谢你。”孔洛轻声说。
“王后不必客气……”害舌被她吓了一跳,本还有些忐忑,直到看到了苏菏微笑的眸子,才回了一句。
“叫我名字吧,大清都亡了,还叫什么王后?”孔洛说道。
“好的,洛儿。”害舌掩嘴笑了,说实话,他倒是对这个姑娘颇有好感,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平易近人,一点也不矫揉造作,比苏菏还好相处。
“那……阿菏,洛儿,先随奴家去用饭吧。”
走回温暖的屋内,孔洛拉着苏菏的手坐到桌前,颜月牙脖子上挂着围裙,看上去憨态可掬,颜月牙在围裙上擦着手,嘿嘿笑着。
“哎哎哎,别客气啊,赶紧趁热吃,试试你们月牙老哥的手艺啊!”
苏菏给孔洛盛了一碗粥,颜月牙厨艺还真不错,那粥熬的口感细腻,米粒清香,颜月牙真不愧是能把自己喂到如此圆润的存在,这粥里不知道加了什么食材,让人胃口大开。
颜月牙满意的拍了拍肚子,自卖自夸道:“哎哟,你们月牙老哥可真是牛逼啊,这粥放外面得卖挺贵的!”
害舌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他精挑细选的食材,颜月牙不过就是开了个火,不知道有什么好炫耀的。
苏菏没理他,去问害舌:“我们睡了多久?”
“一周多吧。”害舌想了想,“奴家开始想的约莫两三日你们就可以醒过来,没想到花了这么长时间。”
苏菏点头,他预计也差不多,只是目前时间对他们来说比较赶,也不知道叠新现在在什么地方。
“你有叠新的消息吗?”
“她前几日在五哥那里。”害舌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五哥有些头疼。”
“她没有为难陆木?”
“您也知道,五哥那油盐不进的德行,三儿姐拿他能有什么办法?又不能直接杀了,毕竟五哥用处大。”
“叠新到底想干什么?”
“奴家也不知道,奴家自从出来了之后,就几乎不关心他们的事情了,奴家只是想好好过日子,当时叠新告诉了我们,想要复活您,可是具体她也没有透露,老六很是狂热的,您知道哥索那样儿,跟进了邪教一样。”
苏菏点头。
“其他几人呢,也不怎么乐意搭理她这事,老大很早就去了美国,他说他对三儿姐很失望,不想再呆在这个伤心地,二哥去日本找扶桑神树,别说,还真被他找着了,只不过扶桑神树早已没了神力,他也懒得回来,就在那边定居了。”
“三儿姐嫁给了孔庆林,开了公司,其实奴家知道,孔庆林是被她控制了,但是她硬要这么做,大家也不想多说什么。”
“四哥,奴家听说他本来不想参与这些事情,还给自己起了个名叫苏凌峙,说凌峙是他本名。二十多年前,他却不知道怎么又变了风头,跑到成都找了叠新,还在那住了好几年,一直到十年前,他突然消失了,再出现,就听说他去了新西兰。”
“五哥的话,跑去考了些什么证书,他对现在的医疗倒是兴趣很深,奴家也不知道他哪来的精力,还跑去读了好几个什么博士,奴家是不理解,看书多累啊。后来,叠新不知道和五哥说了什么,开了那家疗养中心,奴家从来没去过,谁知道他们在搞些什么破烂玩意儿。”
“老六很久没有音讯,奴家想关心他来着,可是他却不用电话,也从来不来找奴家,就只知道跟着叠新跑,奴家甚至连他在哪都不知道,哼,浪费奴家对他这么好。”
“老七去了内蒙,他结婚了,找了个老婆,他老婆好像知道这些事情,他们就在那边安稳过日子了,上次奴家去七哥那里,见了他的好几个儿子。”
“至于奴家嘛,奴家就喜欢沙漠,安静,没人打扰,您也知道,奴家本就不喜欢打打杀杀,唱戏才是奴家最爱的事情,在这里,三儿姐也烦不到奴家,她要来寻,奴家便驱着这房子和院子跑就行了,这沙漠这么大,根本不会被她发现。”
“阿菏,您这些年,都去哪了呀,怎么奴家都不知道?”
“……”听害舌絮絮叨叨的讲完了几个首领的去向,苏菏叹了口气,“我?我这十年都跟折路在国外,只是我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罢了。”
“什么?和四哥?”害舌惊得瞪大了眼睛。
苏菏点头,他将自己从记事以来到现在的事情,大概给害舌讲了一遍,害舌震惊地捂着嘴,目光在苏菏和孔洛身上来回旋转。
“您现在的名字,是洛儿给您的?”
“嗯。”
“您还被四哥收养了?”
“嗯。”
“您把他当兄弟,他拿您当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