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岁愉当即停住脚步,抬头同样认真的问他:“如果我不是呢?”
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你会怎么办。
她并没有质疑他话里的真实性,而是对现状和未来提出疑问。
不管他过去有没有别人,那都是过去。
江言程垂眸看他,裸露在空气中的小臂青筋微微鼓起,粘腻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从容的抱住她。
真诚蛊惑的声音夹着深而重的偏执,“那我只能用尽浑身解数让你和我在一起,只喜欢我一个。”
贺岁愉眸光一闪,唇角溢出一抹苦笑。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对这个答案满意。
很乱,特别乱。
一切都乱套了。
男人在冷风里站了很长一段时间,吹散刚才做饭的烟火味,贺岁愉感觉到他身体微凉,趴在他肩膀处闻到一股清浅的冷柠香,还有——热烈的怦怦心跳声。
从那个电话开始,贺岁愉就觉得自己闯入了另一个世界。
从前自己想象的一切很不真切,次元壁被打破,呈现在眼前的事实真实而又不真实。
明月当空,星光密集,照在室内床前,光线明亮,照的她困倦的心房难以平静。
她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捋剧情,越捋越乱。
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蒋沅意或许真的和江言程不是情侣关系,江豫霏也不是女配,从头到尾,她都没搭上江言程。
不对,她没死,江豫霏就不可能搭上江言程,剧情说江豫霏是借着江岁愉死亡的详情搭上江言程的。
但是……如果她死了呢,一切会不会回归剧情正轨。
贺岁愉想不明白。
但她知道,从她意识觉醒那刻,原有的剧情线已经被她改变了。
不管她的生死是否能改变故事线,从现在开始,她活着的每一秒,都要为下一秒更好的活着而努力。
保住小命最要紧,至于江言程……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贺岁愉是被一道电话铃声吵醒的。
江言程敲不醒她的门,只能打电话问她:“早上想吃什么,我让助理去买。”
贺岁愉眯着眼报了两样吃食。
她现在想明白了,用钱买来的东西比他亲手做的强,她可以转账还人情。
同桌用完早餐,贺岁愉主动说她的日程,“我上午再改一遍论文,下午出去。”
江言程没穿家居服,想必今天也是要出去的,他放下手里剥好的鸡蛋:“去哪儿?”
贺岁愉咽下嘴里的虾饺:“随便逛逛,总不能白出国一趟。”
江言程沉默了几秒,点头,“好,我陪你一起。”
“不用,你今天应该有事要忙,我自己去就可以。”
“不行,我跟你一起,我之前跟你说的不是在开玩笑,国外并不安全……”
贺岁愉打断他:“并不是只有你跟着最安全,我比你更在乎我的性命。”
江言程小幅度的扯了下唇角,“我知道,你一直都是,所以说身边多个人不会更有安全感吗?”
“可是我不想麻烦别人……”
他打断她,深深看着她的眼睛,“贺岁愉,我对你来说是别人吗?”
那句“是”在他眼神威慑下混着豆浆生生咽进肚子里,“随你便吧。”
昨晚之后,她迅速跑回房间,那个话题就那么不了了之,不想重新提起。
她没有随便给人承诺的勇气,也怕他逼着自己给他承诺。
江言程拿起鸡蛋放在她盘子里,慢条斯理说明:“你回国后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但也不会随你晾着我。”
贺岁愉叹了口气。
中午贺岁愉下厨,手艺有点生疏,做了两菜一汤。
其实是三菜一汤,有道糖醋里脊被她做毁,倒垃圾桶了。
在贺家那个富贵窝待太久,许多技能都退化了。
江言程捧场的吃了一碗半的饭。
饭后,贺岁愉真就跟来旅游的,回卧室换了身轻便好看的衣服,上身是裸粉色短款系带衬衣,袖子是不太明显的泡泡袖,下身是纯白的半身裙,澄澈又少女。
她很少穿这样嫩的衣服。
江言程说很漂亮,他则是白衬衫黑西裤,身姿高挺,俊美无双。
气温回升很多,今天的太阳有点大,贺岁愉戴了个浅色牛仔面料的渔夫帽。
她上车的时候摘下渔夫帽,江言程顺手接过放在置物柜上,下车又给她戴上,弄得她很别扭。
贺岁愉要来看一场歌舞剧表演,云臻特别喜欢这个歌剧院,希望她能拍些照片,带些周边回去。
入场后,在找座位的路上,贺岁愉遇到了一身西装裙的蒋沅意。
有点冤家路窄的意味。
她一直莫名不喜欢蒋沅意,尽管在个人成就方面,她很优秀。
蒋沅意抱着只小猫,身后跟着个长的非常吸睛的白人帅哥,和他们面对面。
招呼还没打,贺岁愉就看到蒋沅意袭击了江言程的皮鞋。
她重重踩了江言程一脚——非常不给面子。
松开手里的纯白小猫,小猫跳落在地上,在江言程的鞋上留下猫爪印子。
在沉着脸的江言程发脾气前,蒋沅意抱住小猫,退后几步,站在同行帅哥斜后方,板着冷艳的面庞。
“你上次伤了我们,这算轻的,祸不及子女,以前算我眼瞎!”
公主是蒋沅意自小养大的猫咪,蒋家上下无一不知这位大小姐把公主看的比自家亲弟弟的命还重。
上次车祸,江言程找她报仇也就算了,还伤了同样在车上的公主,公主伤到了腿,流了不少血,把蒋沅意心疼坏了,也是真生气!
上次之后她彻底想明白了,连公主小猫都殃及的人,必定没有同理心,喜欢这样的人,就当她前几年的真心喂狗了。
公主陪了她多少年,江言程又算个什么,不过是凭借优越的家世和相貌自恃清高而已,还是个舔狗!
真不知道自己眼瞎喜欢他什么。
她有钱有颜有实力,什么样长相貌美的男人找不到。
蒋沅意忿忿说完,或许是怕这疯子真的发难,抱着公主就走了。
贺岁愉好奇的问下一秒就要发作的江言程,“你为什么要伤蒋沅意啊?”
她又补了句:“这么多人,别发脾气,免得被无心之人吹风点火。”
国外最注重男女礼节,公共场合被人抓拍到都得完蛋。
昨晚听他讲电话,他自己也说了蒋沅意的小车祸是他指使的。
江言程没回她,拉着她往VIp席位去,到了专属包间,黑着脸拽她身前的小挎包,从里面摸出消毒湿巾,沉默的坐下擦鞋。
大庭广众之下,没必要做自毁名声的事。
贺岁愉也说过,他是个没品的人。
没品的人报仇自然要神不知鬼不觉。
“看她不顺眼,想伤就伤了。”
贺岁愉不信,他不会做没有缘由的事。
“你是嫌她以前缠着你太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