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城的天气格外炎热,江言程同贺岁愉一起住在紫滨湾——贺爷爷送她的房子所在小区。
云臻上个星期搬去和蒋明同居。
这边距离学校近,一梯两户,一层都是她和江言程的房子,安静宜居。
贺岁愉在两套房子上都加了江言程的名字。
同居的日常和在伦敦时差不多,不过因为气候的原因,栖城天气燥热,即便晚上开着空调,贺岁愉总被热醒。
江言程总喜欢抱着她睡,本来就热,两个人黏在一起更热。
不过这种状态只持续到了八月末,贺岁愉开学了。
当头迎来第一个选择——是否办理住校,这个问题对于正处在热恋期的情侣显然是矛盾爆发的导火索。
贺岁愉想办理住宿,因为读研很忙。
据她的师哥师姐说,她的导师总会给手下的学生分配很多任务,最忙的时候晚上十一点才离开研学区。
先办理名额,但并不意味着天天住宿,忙的时候住校,一般情况下还是回这边住。
这遭到了江言程的强烈反对,“没必要办,你们学校大,从你们教学区到宿舍和从教学区到紫滨湾不过多十分钟的通勤,不管多晚,我都开车去接你。”
他了解贺岁愉,别看这姑娘现在说的好听,什么只有偶尔住校,还是回这边住的多。
真到忙学习的时候,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搭理他一下,更别说回家。
贺岁愉觉得他有点无理取闹,每次多十分钟的通勤,那她要是赶上考试周天天忙。
一周不就少了七十分钟的睡眠时间。
心里这么想,肯定不能说出来。
“主要是我现在不提前办理住宿,真等到十月份你走了再办,怕分不到好床位。”
她抱上他的胳膊,声音软软的,像是在撒娇:“你理解我一下,我跟你保证,只要你晚上回家睡,我也一定回家。”
只是这话没说到正点上,还擦了下男人的雷点。
江言程掰开她的胳膊,声音稍沉,“还没到九月份就盼着十月份的事,你就这么想我快点走,我看你早就烦我了。”
他黑眸盯着她,仿佛在控诉她是渣女。
十月份现在就是江言程的雷点,别人都能提得,就贺岁愉说不得。
可她说的就是实话,还给了保证,她真不明白江言程一个大男人在闹什么脾气。
再忍一个月,贺岁愉心想。
她耐心的再次抱上他的胳膊,“我哪儿烦你了呀,我要是烦你早就回贺家住去了,你看你都见过我爷爷了,我要是敢烦你这尊大财神,我爷爷第一个把我踢出家门。”
见贺爷爷这事说来也巧,贺岁愉前天研究生开学,贺爷爷老早就和她说过,要亲自送她去报到。
江言程原本说那天有事,贺岁愉就没让他去。
结果刚报完道,挽着贺爷爷的贺岁愉就和江言程在校门口碰到了。
一行人移步到附近一家中式私房菜馆,贺岁愉第一时间给贺老解释了以前的误会。
江家在栖城谁人不知,户口不用查。
什么交过几个女朋友,学历如何,平时有什么爱好……
一顿饭下来,贺老把江言程从里到外打听了个干净。
结果很明显,贺老对这个家世显赫,相貌优越,身心干净,能力一流的未来孙女婿很满意。
其实现在再想,贺岁愉觉得这事有点怪,江言程平时占有欲挺强的,怎么可能把送她报到,宣示主权的好机会让出去。
她总觉得江言程是故意和她爷爷碰面的。
可现在这个男人上纲上线了。
江言程冷哼一声,有点思维挥发,“我要是没钱,怕是你第一个把我踢出家门。”
贺岁愉一忍再忍,成功压下脾气,笑盈盈道:“对,你说的都对,但有钱是你的一个加分项呀,这说明你能力出众,不靠家里就能开公司,把业务做的风生水起,多厉害,多牛掰啊。”
她在学他以前说话,吹彩虹屁。
江言程听出来了,捏她的脸,“不准学我说话。”
“你以前也学过我说话,半斤八两。”
话题成功转移。
贺岁愉趁热打铁,强行抱着他的脸,印上他纤薄柔软,看着都很好亲的嘴唇。
连亲两下。
“好了,收了我的礼,明天允许你带我去办理住宿手续,我保证只要你在家住,我就在家住。”
江言程完全没有反驳的机会,把人抱在膝盖上,亲了她好几下,“我也就最听你这个小骗子的话。”
之后一个月,两人按部就班忙自己的事。
贺岁愉按时上课,江言程每天去江家的公司跟着江二爷熟悉业务,只要有时间就接贺岁愉下课。
因为江言程连着好几次看到贺岁愉和她一个同专业的本科学弟走的很近,那个小白脸还总对贺岁愉献殷勤。
周末的时候,两人有时间就出去约会逛街看电影,除了偶尔的摩擦,和普通小情侣没什么两样。
转眼到了十月初国庆,放假第一天,江言程带贺岁愉飞了港岛,到了规定的时间打第二针九价疫苗。
疫苗打完就是分别。
贺岁愉飞内地,江言程飞伦敦入学。
两人约定好在港岛——一个对他们相对陌生的城市分别。
贺岁愉觉得这样以后不会触景生情。
她对那天记得清楚。
前一天晚上折腾到很晚,第二天临近中午才起来,江言程是下午四点的飞机,她是晚上七点。
她想先看着江言程离开。
候机的时候谁都没有说话。
一直等到播报响起,贺岁愉抱上江言程,嗓音轻快的安慰他:“就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我等你今年带着奶奶一起回来过年。”
她只有一点要求,“不要动不动就回国,不划算,想我了打视频。”
江言程什么都没说,吻上她的唇,把她紧紧抱进怀里,声音如同秋日的落叶,一吹就散。
“当初与其说问你后不后悔,更后悔的是我,我们错过了很多时间。”
声音沉稳坚定,“但我永远爱你。”
他说完这句,转身离开。
男人戴着黑色鸭舌帽,黑色风衣配休闲裤,推着行李箱逐渐淡出视线。
贺岁愉觉得眼睛有点酸。
她懂他的意思。
他们以后会在一起很多年。
从六月到十月,整整四个月,他们先后辗转伦敦,港岛,内地,最终在港岛分开。
他身影彻底消失前,贺岁愉追上去,抱住他的腰,“我也爱你。”
江言程转过身,眼尾有些发红,“我听到了,在国内乖乖等我回来,不准多和别的男生说话。”
贺岁愉点头。
“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