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
孙大虽然觉得自己可能错怪了老婆。
但他依然不能完全相信。
“我回来的时间不对。野男人吃饱了肯定早就离开了。”
“好,我让你看看。”
孙妻撸起袖子,露出白玉般纯洁的手腕。
通红的守宫砂夺人眼目,烁烁放光。
“我一直是处子身,都给你留着。你却生出无端的猜测。你杀了我罢。”
孙大彻底呆了。
他成婚后当晚就被妻子赶出家门。
这些年他回到家。
妻子根本不跟他同房。
他以为妻子心里根本没有他。
跟他成亲不过是为了报恩,报救了父亲一命的恩情。
孙大嗫嚅着。
“我是你的丈夫,就算你守贞又怎样?哪有妻子对丈夫如此绝情的?”
孙妻大口吐血。
“孙大,你救了我父亲,让他不生不死。你以为我只是报恩才嫁给你?”
“难道不是?”
“我不跟你同房,并不是因为不爱你,而是为了救你。再有一年,你我就能夫妻恩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孙大一头雾水。
“笑死我了。你救我?我哪里要你救,我有炼心针。”
孙妻失血过多,脸色苍白。
晕了。
孙妻的话还未说完,不能让她死的痛快。
一枚银针刺入心穴,封住了血脉。
吊住她的一线生机。
“你说明白,如果我错怪了你,我宁愿以死抵命。”
孙妻长叹一声。
“真是造孽啊,炼心针乃是逆天之术。我父亲阳寿已尽,本必死无疑。你用秘法将他送入阴司,贿赂阴司官员,生死薄上除名,从此后无惧生死。你可知道他在生死薄上看到了你的名字?”
孙大一愣。
“我是凡人,肯定生死薄上有名。被你父亲看到有何奇怪?”
“名字不奇怪,奇怪的是名字后面的注释。”
孙妻说,寻常写在生死薄上的名字。
后面标注着这个人的籍贯、寿数、男女、寿命终结时的死因。或是病亡,或是夭折、战乱、意外等。
而孙大的注释除了以上的基本资料。
还特别注明了一句话。
此人怀有炼心针逆天秘术,泄露天机过多。应受惩戒。
须过而立之年方可行人事儿,否则必遭天谴,打入十八层地狱。
孙大更不相信。
“谎话编的太幼稚了。既然是逆天术,泄露天机过多,惩罚仅为而立之前不能行人事儿。这也太容易了?”
“容易吗?我嫁给三年了。这三年你过的如何?”
孙大面如火烧。
三年来无时无刻都在煎熬中度过。
想起妻子的容颜和冷冰冰的话语。
他一会儿如落火海,一会儿如坠冰窖。
孙妻幽幽的叹了口气。
“你很难过,我何尝不知。但为了能长久相守。我不得不狠心。没想到你竟然怀疑我做下不耻之事儿。”
孙妻受了重伤,又被孙大的行为伤了心。
大口着鲜血,生命迅速流逝。
面色由苍白转为青灰。
孙大愧悔难当,心痛如绞。
抱着老婆慢慢变凉的躯体。
“老婆,你坚持住,我来救你。”
孙大运针如飞。
顷刻间,孙妻脸上扎满了银针,象一只刺猬。
一缕青烟盘旋着钻出孙妻的额头。
那是她的魂魄。
魂魄飘动着,想要离开肉身。
银针的点点光芒化成一张细小的网。
把魂魄罩住。
孙大抬手一针插在自己的额头。
暂时拥有了跟魂魄沟通的能力。
孙妻哀怨地立在孙大面前。
泪光盈然。
“夫君,你杀了我,为何还要困住的我魂魄?难道我死还不能赎罪吗?”
孙大哭了。
“老婆,我错了,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都要救你。”
孙妻惨然一笑。
“大错铸成,无可挽回。”
“你若不活,我必追随地下。”
孙妻长叹一声。
“你好好活着吧,来世再见。”
孙大咬紧牙关。
短刀插向胸膛。
“慢——”
孙妻急忙阻止。
刀尖刺破血肉,血水洇透了衣衫。
“你别这样。救我的办法有,但是很危险。我不想说。”
孙大举手欲刺。
孙妻无法,只得说出解救她的办法。
取孙大的心头血一滴、黑狗的心头血一滴。
给孙妻服下。
孙妻的伤势自然愈合。
黑狗的心头血还好说,不用顾及大黑的死活。
取孙大的心头血却充满了危险。
力道把握不准。
很容易剜心而死。
孙大毫不犹豫。
刀稳稳的刺进胸膛。
抽出来时,明亮的刀尖上一滴血珠红如梅花。
他忍着剧痛,小心翼翼地将这滴血滴入碗内。
“大黑过来。”
孙大轻声呼唤大黑。
大黑摇着尾巴站在门外。
主人的行为都看在它眼中。
对主人的呼唤,它显得很矛盾。
一步步蹭到孙大脚边。
孙大将短刀藏在身后。
一只手摸着它的狗头。
“大黑啊,我养了你足足有七八年了吧,用你点血儿,一点也不疼。”
趁它不备,一刀刺出。
大黑本就惊惧,身子向后一挣。
竟然躲开了。
惊叫着跑出院子。
“狗东西,你给我回来。”
孙大用银针封住伤口,拔腿就追。
黑狗见主人提刀,更加害怕。
呜咽着跑的更快。
在院中转了一圈儿,伏身钻进狗洞。
孙大一看要糟。
跑到外面再也别想抓到。
天已经大亮。
外面偶尔有人走过去。
孙大猛地扑在狗洞口。
只见大黑撅着屁股,后腿蹬着。
却不能前进半步。
“你给我出来。”
揪着尾巴拽出来。
一根绳子缠住了大黑,怪不得跑不了了。
孙大不在迟疑。
从上至下,沿着大黑的脖颈划下。
给大黑了来了开膛破肚。
顺便将那根绳子削成两断。
哗啦。
大黑的五脏六腑流了一地。
孙大对着通红的心脏扎了一刀。
心头血附在刀尖。
急忙跑进屋内,将两滴血混在一起。
强行给孙妻灌下。
离体的魂魄倏钻出体内。
过了一会儿。
孙妻的伤口迅速愈合。
柳叶眉轻轻一皱。
缓缓睁开眼睛。
“夫君,你为救我,不要命了?”
孙大哽咽,抹着泪水。
“我错怪了老婆,若是救不回来。我此生难安。”
他的伤口只是被银针封住。
精神萎靡,身体衰弱,说话有气无力。
孙妻爬起身。
对着衣柜啪啪两声。
柜门一开。
一个男子昂然出现在二人面前。
“你?他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我们家的衣柜中?”
男子哈哈一笑。
搂着孙妻的腰。
孙妻顺势钻进那人怀里。
娇嗔妩媚,眉眼乱飞。
“刚才我差点死了,你得补偿我。”
男子抚着她的头发。
“补偿,一定补偿。还是娘子头脑灵活。几句话就让这家伙信了。”
孙大明白了。
妻子方才说的都是假的。
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奸夫。
自己钻狗洞时。
恰巧男子起夜,看到了他。
慌急间藏身进了衣柜。
却用一只老猫做了替死鬼。
“这家伙活着,终究是个祸患。正想不出好办法除掉他。今天是个好机会儿。”
男子夺过孙大的短刀。
上下抛了几下。
“将计就计,顺水推舟,干脆把他一杀,我们做长久夫妻,强如偷偷摸摸。”
“一切全依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