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岳跑了。
躲在马明远身后的吉九,想起这人是谁。
“我知道了。”
她一说话,吓了马明远一跳。
声音喑哑晦涩,清脆的珠玉之音没了。
觉察到不对,马明远回头观看。
吉九的模样大变。
原本肤白如雪,天生丽质的吉九象一只恶鬼。
她已经不是常四的模样。
现出真身的她腰粗如水桶。
脑袋肿胀肥大,脸象吹气似膨胀。
皮肉肿的发亮,象烧烤过的猪头。
嘴巴一张一合的震动下,松弛的皮肉腐烂掉落。
吉九对自身的变化毫无所知。
还对马明远微笑呢,嘴唇腐烂掉了,露出血红的牙床和森森的白牙。
这是中了剧毒了。
“快进天运图。”
马明远当机立断,发出收吉九进天运图的命令。
以前令出即行,瞬间进入。
但这回命令失灵了,依旧站在原地。
天运图拒绝吉九进入,还贴心地给出了拒绝的理由:她身上带着剧毒的瘟疫。
马明远不停的施展回春治疗术,维持着她的性命。
剧毒很厉害,即刻弥漫了全身,已经说不出话。
“我很难受。”
只说了一句,扑通倒地,人事不知。
马明远此刻顾不得隐藏身份,使出浑身解数抢救。
神识扫描吉九的神国。
发现情况的严重大大超出预料。
她的神国一片凋零,她的神魂,神国的创世神,跟本体症状一样。
倒在神庙宝座上奄奄一息。
如果神魂死亡,那是真正的形神俱灭。
立马施展慑魂术,抽出吉九的神魂,进行强力治疗。
马明远一心二用,忙的满头大汗。
消耗了大半仙力,总算稳定了病情,止住了身体的腐烂。
缓了一口气儿。
开启探查术,他要弄明白吉九中了什么毒。
【瘟癀散,吕岳的独门秘术。五火七禽扇是他克星。】
五火七禽扇是杨任的法宝。
封神大战,吕岳摆下瘟癀阵,被杨任用五火七禽扇所破,吕岳也死在杨任之手。
怪不得吕岳投靠了真仙教。
原因就在于此。
如果马明远带着吉九出去,向杨任讨要五火七禽扇救命。
那这一局稳稳的输了。
输赢对他来说没有意义。
但马明远参加了第一场比试后,改了主意。
第一场比试,证明自己真的是天命所归。
他很想知道,地利、人和是不是也归自己。
要是将吉九单独送出去。
吉九的身份暴露,会有杀身之险。
正左右为难突然想到,进传送门前。
吕岳双手乱挥,一股刺鼻的香味冲进二人的鼻孔。
那股香味儿就是瘟癀散。
其实进来前就中了毒。
吕岳这家伙装猫变狗,故意咳喽带喘的示弱。
手段却毒辣的很。
下起毒来毫不手软。
为什么吉九发病,他没事儿呢?
一个念头隐隐浮现。
自已不中毒,莫非是人皇骨的功劳,天命所归,自然不能死。
人皇血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解瘟毒,救吉九。
如果无效。马明远宁愿暴露,也要带吉九出去。
杨任若不肯交出五火七禽扇,不惜杀人也要救吉九。
马明远割破手指,血滴慢慢落入吉九口中。
一滴,两滴。
吉九猛地弹起,如沙漠的旅人看到甘泉。
疯狂的捉住马明远的手,送入到嘴里,拼命咬住。
“哎呀,疼。”
马明远赶忙回缩。
“渴!浑身疼!”
吉九含糊不清的呻吟,抓的越发紧了。
象开闸放水一般,鲜血顺着手指流进吉九体内。
照这样下去,马明远非被吸成人干。
他静心沉气,给神国的风二娘通知,加紧生产仙力。
解吉九之毒需要大量的鲜血。
仙力不足,鲜血很快就被吸干。
过了半个时辰。
吉九肿胀不堪的身体恢复了。大如猪头的脸缩小到巴掌大小的瓜子模样。
肤如凝脂,粉白如雪。
比之前似乎更加美艳动人。
“哎呀,我这是怎么了?”
恢复了神智的吉九惊慌地甩开马明远的手指。
“我的妈呀,你差点把我吸干,好了没?”
马明远虽然晋升仙尊初期,境界其实并未稳定,禁不住如此折腾。
体内大量失血,让他面色苍白如纸,双腿软的站不住。
“我记得好象病了,浑身疼的要命。”
吉九记起之前发生的事儿。
“马明远,你为了救我,变成这个样子。我对不起你,成了累赘。”
说着吉九内心愧疚,低声哭泣。
“我还没怎么着呢?你先哭上了,让人看到,以为我欺负弱女子呢?”
在他们三四里处,就是一个人烟繁华的村镇。
不远的大路上行人不绝。
孤男寡女的站在密林边,女子还在痛哭。
很容易引起误会。
吉九擦干眼泪。
“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为了报恩,我吉九也跟定你了。”
马明远大窘,红着脸双手乱摇。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以后的事儿不做准。”
吉九掐了马明远胳膊一下。
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儿。
“好,就你正直行了吧。吕岳那个杂毛老道呢。”
“他早跑了。你是不是认识他?”
吉九恨咬牙切齿。
吕岳是截教弟子,擅长下毒,制造瘟疫,危害极大。
手使瘟神剑,炼制了许多散播瘟疫的法宝。
封神中,他创立瘟癀阵,害人无数,后来死在杨任五火七禽扇下。
传送门外,刚报出名字时,吉九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来到这里,病毒发作。
马明远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第二场比试的是地利,考验殷郊和杨任谁更有地利。对方派吕岳有什么用意呢?”
“可能散播瘟疫吧?你的任务就是消灭瘟疫,成为这个世界的霸主。”
“有道理,吕岳不知去哪了。这个世界边界虽然不大,若有心藏起来,还真不好找。”
吉九依然变成了常四,马明远还是净山。
他们走上大路,直奔前方的村镇。
这个世界跟第一场的世界一样,都是虚幻的。
但是若在里面受伤、死亡,都是真实的死亡和受伤。
马明远试图跟行人交流。
“老伯,我是赶路的行人,不知这里是什么所在?”
他跟一个老头打听。
老头看着马明远,有些害怕。
净山的真身是一只猛虎,身材高大,凶狠之气难以掩饰。
况且他还穿着铠甲,背着弓箭。
嗓门洪亮,一脸凶悍,确实不象好人。
吉九连忙上前。
“老伯不要害怕,我和大哥打猎迷了路,走到此地。”
老头稳住神,侧头倾听。
“啊,小哥儿,这个村镇是方圆几百里最大的村镇了,名为子虚镇。”
老头怯意一去,非常健谈。
他告诉马明远。
子虚镇是最大的,以它为中心,围绕着周围还有五个规模小一点儿的村镇。
周围五个,加下中心的子虚镇。
形如绽放的梅花。
所以这六个镇子合称梅花镇。
说的高兴了,老头热情的邀请马明远二人去家里做客。
这正中马明远下怀。
去老头家里,还能对这个世界更多了解。
强如野外露营。
老头家业很大,年轻时颇攒下了家财。
只有一个儿子。已经成婚单过。
伺候老头的还有一个名王二的男仆。
老头命人做饭摆酒款待,从马明远的装扮开始聊起。对他的身份各种试探。
对这种曲里拐弯的旁敲侧击,马明远很不高兴。
给老头倒了一杯酒。
“老伯,我是借花献佛,用您的酒敬你一杯。”
老头笑呵呵的端起一饮而尽。
“你要是对我有什么怀疑,尽管直说,何必弄的大家尴尬。”
老头的笑容僵在脸上。
马明远的单刀直入戳穿了他的心思。
吉九暗暗拽了马明远一下。
“大哥你不要这样,老伯没有恶意,就算他不打听,还不应该实话实说吗?老伯,我大哥不矫情,憋不住话,你老千万莫怪。”
“哎,我怎么会怪呢?主要这位壮士一身装束,让我不得不小心。”
“我就是打猎的,又不是强盗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