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门外。
早朝时刻。
文武大臣聚集在御阶丹台下等着金钟银鞭响起。
尤浑和费仲二人臭味相投,高声喧哗,所说都是如何中饱私囊,贪赃受贿之事儿。
当着大臣的面儿,毫无顾忌的谈论。
文武大臣斜目怒视,却是敢怒而不敢言。
大王帝辛英明神武,却不知如何原因瞎了眼,收了这两个小人。
虽然有无数的大臣当面直谏,痛斥尤浑、费仲做下的恶事儿。
大王却袒护二人,常常不痛不痒的怒斥几句,轻罚了事。
那些刚正的大臣却遭了殃,被他们暗中陷害,有的罢官,有的甚至丢了性命。
谁也不知道大王的变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私下传言,大王女娲宫降香后,性情便有了微妙变化。
说是大王题写的那首诗,得罪了女娲娘娘,获罪于天,女娲娘娘降下神罚。
然而这些都是捕风捉影的猜测,背地里说说罢了,谁也不敢公开议论。
大臣依旧相信。
大王还是那个英明神武的大王。
这些不得人心的坏事儿,并非出自大王之手。
很可能是被人利用。
尤浑、费仲两个佞臣兴风作浪,借大王之手铲除异己,败坏朝纲,动摇殷商几百年基业。
大王时常透露出对这两个家伙的厌恶,甚至多次冒出杀了他们的念头。
但是不知为什么?
还未等实施,大王似乎健忘了一般,抛在脑后,仿佛从来没这么想过。
帝辛如此种种诡异的表现,大臣们虽然心有疑虑,却不敢深入细想。
毕竟大王身为人皇,与天地之间的所有种族平起平坐。
身为人臣,若有半点怀疑的念头。
那便是对大王的不恭不敬。
时间久了。
大臣扳不倒费、尤二人,只能敬而远之,躲狗屎一般,不跟他们交往。
没有大臣们的羁绊,他们更加肆无忌惮地大行恶事儿。
在朝廷内外一手遮天,搞的乌烟瘴气,一片混乱。
这两个家伙高谈阔论,大臣们皱眉忍受。
吹嘘了一阵。
尤浑把马明远推到前面。
“这位是马兄,大王将贴身宝贝金牌赐给他,让他随时进宫。这是大王的红人,也是我们的兄弟,费兄千万不可怠慢了马兄。”
费仲听说过娶亲那天发生的事儿。
知道大王收了一个年轻人。
使劲拉着马明远的手臂,久久不松开。
那亲热劲儿如同儿子见到了久别重逢的爹娘。
马兄长,马兄短,仿佛他们早已经认识了几十年。
马明远很不习惯。
不象这两个官场老狐狸,场面话儿,恭维话儿张口就来。
只是嗯嗯啊啊应付着。
“哟,不错啊,你的力量壮大了。”
一个深厚的声音打断了费仲的表演,解了马明远的尴尬。
费、尤一皱眉。
谁这么大胆,满朝文武谁敢如此放肆?
三人回头。
一位中年人负手而立。
此人三十多岁,四十不到的年纪,身穿宽大的文官袍服。
面如满月,三缕黑须。
儒雅正气淡淡围绕,让人不可逼视。
此人官拜大夫,名为杨任。
也是费、尤二人最痛恨、最奈何不了的人。
此时的杨任双目完好,还未受到迫害,眼中手和手中眼还没修炼。
“杨大夫,我介绍一下。”
尤浑热情地做着介绍。
杨任一摆手。
“不用介绍,小兄弟做的好事儿知道。东南一带的百姓都传遍了,说是那里出现一个神医,跟小兄弟的名字一样。不会就是小兄弟吧?”
马明远愣了,这怎么回答?
回答不是,显然杨任早就清楚了。
回答是,会不会引起费、尤的疑心?
心思电转,当即做出决定。
“正是我,其实算不得什么,我曾经学过岐黄之术,小小的风寒不在话下。那里百姓夸大了,算什么神医?”
“小兄弟胸怀宽广,为人很好。刚到朝歌城,就收拢了一处人心。”
马明远觉得杨任话里有话。
但他很从容。
“整个江山社稷都是殷商的,都是大王的,做为臣民,用自己的医术治好百姓的病,等于为大王积累了功绩,个人是不是神医并不重要。”
“嗯,小兄弟说的好啊。”
杨任握着马明远的手,含笑夸奖。
一股神识钻进他的身体,沿着经脉冲向他的识海。
不好,这家伙在试探自己。
马明远当机立断,强行用地涌金莲封闭了神国。
他的修为被封印,神国还在。
任由对方探查,恐怕露了馅。
晋升仙尊初期后,三朵地涌金莲的其中一朵已经完全属于他。
不管修为是否被封,都能随心所欲的调动金莲。
杨任的神识在马明远的体内转了无数遍。
除了丹田中有一团长年练武修炼出来的内气,根本没有神国的影子。
杨任口中称赞,神识探查。
外人根本看不出来。
“小兄弟,以后我们还要多多亲近。”
探查完毕,杨任放开马明远。
马明远明白了。
这个杨任并不是以前那个未受迫害的杨任,而是从外面进来的真仙教教主杨任。
他变化以前的模样,是为了跟殷郊比试,争取天下人的民心。
想到这点儿。
马明远高度戒备,而且万分庆幸。
幸亏进来后,没有保持净山和常四的样子。
杨任也没有真正见过马明远的面目。
不然一见面就穿帮了。
即使如此,杨任依然不放心,听到城东南出了个神医。
治好无数人的怪病,那里百姓奔走相告,感恩戴德。
把神医奉为活神仙。
杨任的第一反应就是殷郊的部属净山和常四儿所为。
见到马明远,杨任借着亲近的机会。
神识钻进对方的身体。窥探对方是否有修为?是人修还是妖修?境界如何?
他见过净山几次。
掌握了净山的基本情况。
净山是虎妖,境界不太高。
如果这个叫马明远的真是净山变化,绝对不可能逃过杨任的探查。
神识将马明远身体内外,搜查了数十遍,终于确定马明远就是一普通人,跟净山没有半点关系。
治病救人,收获民心不过是对方的无心之举。
尤浑可不知道刚才那一瞬间有多惊心动魄。
马明远在生死的边缘转了一圈儿。
他上前拉开杨任。
“杨大夫,马兄还未见到大王,不用套近乎。以后杨大夫能少说几句,别说做兄弟,做什么都可以。”
杨任呵呵一笑。
黄门官出来,金鞭三响,殿门大开。
文武百官鱼贯而入。
大王帝辛高座龙书案。
帝辛四方大脸,额头宽阔,准头隆起。
二目似虎,须发如龙。
大臣山呼万岁,排列两厢。
帝辛揉着惺松的眼睛,打了个哈欠。
“众位爱卿,有本早奏,无本退朝。爱妃还在后面等我。”
大臣面面相觑,早就习惯了大王应付早朝的行为,各个低头不语。
帝辛一拂袍袖,正要退朝。
尤浑出班。
“大王,殿外马明远等着宣召。”
“马明远是谁?”
帝辛早把马明远忘了。
“马明远就是大街上,接受大王金牌的年轻人。”
帝辛立刻来了精神。
“啊哈,他终于来找我了。快宣他进来。”
“马明远进殿哪——”
刚刚踏过大殿门槛,帝辛欢快的笑声响遍了宫殿。
“哎呀,你可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帝辛迫不及待地从书案转过来。
揽着马明远。
“坐在朕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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